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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冷清珏杭合欢师徒二人用过了易苓送来的晚饭后,杭合欢便自觉进了内室霸占了整件屋内唯一的一张床。
“换药。”
杭合欢盘膝坐在床边,看着冷清珏手里拿着药包走近来,眨了眨眼,忽然想起来,她的伤好像是在肩上啊……
“师父,药给我自己上吧……“说着便伸手要去接药包,冷清珏却是将手缩了回去,还用另一只手轻轻在她手上拍了一下,道:”胡闹,你伤在肩上,如何能自己上药?”
杭合欢被拍了之后脸上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心道:卧槽我家师父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高冷如她会说“胡闹”这种话?嗯嗯嗯??!!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不能自拔的杭合欢没做出反应,便直接被冷清珏自动视她为默许了,将药包放在一边,就要伸手去解她的衣裳,杭合欢顿时反应过来拦住了冷清珏的手,道:“师父,我自己来就行了。”
冷清珏不置可否,却也没有继续动作。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她动作缓慢地解开衣带,杭合欢顶着冷清珏的视线,硬着头皮一边脱一边心里吐槽道:“……有什么好看的?大家都一样,你有我有全都有,又没什么新奇的地方……”
好不容易脱了外裳,杭合欢满头大汗地继续和里衣作战。冷清珏见此仍是没有要上来帮忙的意思,依旧是杵在一旁看着她。脱了半天没能将里衣退下来,杭合欢放弃地垂下了酸的要命的右边胳膊,抬头看向冷清珏,有些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撒娇道:“师父……”
冷清珏自不会错过,眉尖稍耸却仍是未上前帮忙,道:“不是能行的吗。”
杭合欢鼓了股腮,见冷清珏满没有帮她的意思便低回了头,作势要用自己左手去解衣裳。那伤虽是在肩上,可她这动作一大,难免便会牵扯到伤口。冷清珏及时截住了她的手,温声斥道:“不知自己肩上有伤吗,逞强做什么。”
杭合欢默默在心里打击冷清珏这样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面上却是乖乖巧巧地任由冷清珏动作。冷清珏动作既快又轻,将肩上原先上的药清下来,又将新的药包拆开敷了上去。重新绑好固定,才又替她穿好了衣裳。
冷清珏:“好了。”
杭合欢按着衣角,“嗯。”
收拾了东西,冷清珏便就转去了外间。看着她出去了,杭合欢这才悄然舒了口气。可又想起来今晚应当是在这里住下来的,看着这木屋里唯一的一张床,心下犯难。不让冷清珏睡床似乎不太说得过去吧,难不成自己不睡床?不不,这个绝对不行,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个病人,所以唯一解决的办法,难道就是两个人睡一张床了吗??
等到冷清珏再进来时,杭合欢立即撤膝从床上下了来,面上带着为难的意思抢先开口,道:“师父,要不今晚,弟子打地铺吧?”
冷清珏面色淡然,道:“这里气候温和,倒也没什么妨碍。”
杭合欢:“……”???!!!什么情况?!明明白天还对自己各种好来着的啊??
见杭合欢一脸惊疑,冷清珏这才笑了一声,拉着杭合欢未受伤的那只胳膊往床上带去,“你肩伤未愈,如何能睡地。”
杭合欢被拉着在床沿坐下,又是眨巴了下眼睛,问道:“那师父,您怎么办呀?”
冷清珏回答得理所当然,“我自也睡床。”
杭合欢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些什么,仍是倔道:“师徒有别,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果然,冷清珏的脸色瞬时便不复方才的温和了,又转成了一脸的冷然,“璠珠呢。”
闻言杭合欢下意识地便向腰侧摸去,在百仙试炼那三天里一直怕弄丢了所以时不时地便会去摸摸确认它还在。现在却是摸了个空,杭合欢低下头去看空荡荡的腰间,这才想起来,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了……且冷清珏既如此问了,那璠珠定也是不在那身被弄脏的衣服上了。
杭合欢垂下手,低着头小声道:“许是……和相柳打斗时丢在了哪里,明日一早弟子便去冀望找回……”
“不必。”冷清珏出言打断了杭合欢,“歇息罢。”
“是……”
弄丢了东西的杭合欢自是不敢再继续和冷清珏抬杠,乖乖地上床在内侧躺了下来,留了一多半的空位出来,眼巴巴地看向冷清珏。
冷清珏在床边站了片刻才躺去了床上,杭合欢看着在自己身侧躺定的人这才放下了心。但两人之间的气氛仍是有些尴尬,待冷清珏挥手熄了灯,杭合欢看着一片黑暗,更是觉得被这种尴尬裹得透不过气。
听着耳边轻浅的呼吸声,过了许久,杭合欢才小心翼翼地悄声道:“师父,对不起……”
心里默数了数秒,直到她开始怀疑冷清珏是否是睡着了的时候才听见听不出来什么情绪的答复:“无事。”
杭合欢错了错牙,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所以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孽??明明原本可以愉快和谐地睡觉的,现在却变的这么尴尬……
又是过去许些时候,也不知是扛不住睡意还是受了相柳之毒的影响,杭合欢还是昏昏睡了过去。
冷清珏稍稍欠身,看着沉沉睡着的身侧之人,抿了抿唇,终还是弯起了一个弧度。
这边的夜安静的恍若世外桃源,灵襄正乘那里却仍是灯火通明,热闹得很。
听月新轩,正是霄云门被分到的暂居之所。
一个看上去不过豆蔻的女孩子跳着进了门内,欢喜道:“出来啦出来啦!今年的百仙榜出来啦!”
瞬时一众的霄云门弟子都围了上去,不乏兴奋道:“出来了?!可知道今年榜首是谁吗?凌歌师兄排在第几位啊?”
“我呢我呢?可有看见我的名字吗?!”
“我也猎了不少呢!可也有我的没有啊?”
“嗳嗳,别急嘛!马上正乘派掌门就过来送榜啦!”
张凌歌站在原处,既不兴奋也不好奇,只是一脸淡然。身旁一个稍长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笑着道:“师弟,你不去问问吗?”
张凌歌谦逊道:“凌歌修为尚浅,师兄就不要打趣我了。”
“师弟又谦虚了,”男子朗声笑了笑,“近年来,谁不知我们霄云新秀张凌歌!”
张凌歌闻言只是温逊地笑,也不出声反驳。
另一处专为散修之士提供的居所里也是热闹非凡,一群人都围在一起,当中的正是先前榜上的第三甲,温藏岸。
“温兄,看不出来你竟是实力深厚啊!”
“就是就是!你们可没瞧见,温兄占了榜上前三甲的时候,那些有头脸的宗门大家家主长老都是眼里放光呢!”
“我也瞧见了!看来这次温兄被招揽进宗门大派的机会很是高啊!”
“恭喜温兄了啊!”
听着耳边赞不绝口的恭维,正中的温藏岸只是将碗里的酒一口干尽,笑着继续倒了一碗,慢慢地喝着。
泛林水阁。
纪浩楠正亲自捧着一张缎锦的榜单来访,身后跟着的门众不下十人之数,手里皆是捧着用大红绸布盖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尚青陈看了眼这阵仗,素面纸扇摇的不徐不疾,“纪掌门可是已经想好托词了?”
纪浩楠浑然不在意尚青陈带刺的话,含笑道:“尚山主要的公道。纪某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尚山主过目。”
说罢,便将手中的缎锦向前递了递。尚青陈合了扇子,接过缎锦将其抖开。前三甲的名字皆是用缠丝金线绣成,余下的尽是寒玄银线,这两种线皆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如今却竟只是用作绣字,当真是奢侈的很。
只不过那前三甲的名字……尚青陈只瞧了一眼,便将缎锦卷了起来。
“难为纪掌门了。”
纪浩楠笑的和煦得体,“尚山主可还满意吗?”
尚青陈收了缎锦,重新展了扇子,“纪掌门为此煞费苦心,我若是说不满意,岂不是更加为难纪掌门了吗?”
纪浩楠闻歌知意,侧身让他去看身后,“那么这些,便算作是万华所得了,虽是俗物,也还希望尚山主切莫嫌弃。”
尚青陈却是一点也不客气,“想要的答案有了,我又何必跟这点东西过不去。”
纪浩楠示意着门众将东西放下,仍是涵养满满,道:“那纪某便先去霄云门送榜,告辞了。”
“好说,纪掌门慢走。”
纪浩楠笑着应了声,便径直离开了泛林水阁。待他一离开,尚青陈立刻上前,将那些红绸全都揭开了,大叹道:“正乘可真是有钱得很啊!”
身后站着的萧乾华等三人:“……”难道他们万华很穷吗??
榜一经送出,便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温藏岸只看了眼送到自己手上的缎锦,便随手抛给身边挨得近的一人,道:“把上面的线拆了换钱罢!”
众人:“……”
听月新轩里亦是炸了锅:
“凌歌师兄怎么才排去了第四位?!前三甲是谁啊?”
“榜首这是谁呀?!谁听过此人没有?”
“那第二甲又是谁?怎么都没听说过呢?”
“哎呀你连他都不知道啊……他就是几年前并封州鬼门被灭一事的主角呀!”
“竟然是他?不是说他不能修道的吗?怎么会是他呢?”
“只是不能修习鬼道罢了,能被万华收去的怎可能是不能修道的!”
张凌歌看着榜上的名字,脸色仍没半分变化,似乎一点也不吃惊或者遗憾。倒是他那位师兄好心的很又过来安慰了两句,张凌歌应对了几声便就回了房里。见张凌歌一走,霄云门的众弟子议论的声音顿时也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