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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灯火逐渐荒芜,挠着饶人的旖|旎香与烟草混为一体。空气中蔓延着奇怪的氛围,光晕染花了眼睛,抓着她的手掌慢慢握紧了。
仿佛是股无形的声音,他同问:“嗯,然后呢?”
穆以深的眼皮悄然间下拉,挡去眼里某种忽然翻起的火光,他却笑了,连带着剑眉弯成的弧度。
“然后...”她起先没怎么注意,视线集中在他衣衫里隐隐袒露的胸膛,从嘴里吐出来的却是:“你饿了么?”
“饿了。”
“我去给你端些晚饭吧?”
“不用这么麻烦。”
乔乔愣了愣,眼睛这才上移注视着他:“饿了还不想吃?”
“是饿了。”迷离灯光他眼里深水似的笑意顷刻间地袭来,随即手掌下拉,连着她整个人。
天旋地转的感觉,他将她带离地面,背脊靠近床面时脑子才缓些神。
涨满紧绷的手臂缠着她的腰背时,吻过于温热霸道,咬舔着她的舌尖,剥夺每寸呼吸,炙热的掌心不缓不急,抚摸光滑的后背,宛如岩浆逐渐融化消却。
脑子里短暂的空白,导致她在思索那晚上两人是怎样达成一致地完美落定,她有些紧张,脑子如浆糊,却顺着他的动作,笨拙亲昵地抱着他,吻着他。
睡袍很快脱落,湿腻的肢体线条紧密交合,合着床单发出些窸窣的摩挲声,以及皮肤相贴的某种热度。
她嘴边呢喃而出:“阿深...”
声音低沉不腻,仿佛是投入死水里的石子,狠狠揪紧双方的心脏,自主思想支离破碎。
没一会儿避过他的眼睛,却而有意去触碰他的视线,灯光过于刺眼,却能感受到他胸膛的燥热。
略湿的发丝紧紧缠着手肘,身子逐渐燥热无力,仿佛有团火不住地燃烧,不住地吞噬思想。
灯光渐弱,眼睛却愈发深沉明亮,他的掌心覆上她颈间以下移动。“可以么?”声音不减不重,大提琴那般浑厚着烈的重音。
她抿着嘴点头,再无过多交流。
纤细的手臂绕在他丰张紧绷的背脊上时,慢慢摩挲,慢慢拽拉着他的短发,双方再也未曾说话,迷迷糊糊之间,耳尖只剩下某种低沉的呻|吟与暧|昧,体肤内某种散发的热度,某种从久远而来的思念欲|望,一下子崩溃瓦解,转为了实际性。
初次尝味的感觉如今变得不可忤逆,
十指紧扣,更于紧密,更于配合。
有力而深刻地,刻入骨髓的记忆里。
这是个难忘的晚上,对于乔轶卿来说,确实是个难忘的晚上,那时候两人都喝得太多,以至于回想起来的时候,很多的片段都是间接性呈现。
这次不会,至少两人都没喝酒。
时至九点多,外面雨势加大,仿佛是一下子掉下来的,朦胧胧的一片,湿风夹杂雨水的味道,携进房里,融入昧昧的空气中去。
穆以深长臂揽着她,指尖摩挲她湿黏的脖颈,下巴搁在她脑袋尖上,说了句:“隔音效果不错。”
不知为何,乔轶卿在他怀里忍笑了好久。
轮到洗澡的时候,乔乔才把他拽拉下床,因为他没穿衣服,能看见他健硕的臂膀,以及腹部崩张的肌肉,夹杂着滴汗水顺势而下。
然后她耳根子红了。
把毛巾扔到他脑袋上:“去洗澡。”
老穆裹住下.身,嘴角上的笑意若隐若现,有些过于,调侃的意味:“你还会睡得着么?”
她心虚地瞥着别处:“要是还能睡着的话...”
“你饿么?”
乔轶卿看着他点头,不如说很饿。
老穆不假思索:“也是,那过会儿我们出去吃点宵夜。”
***
穆以深正在抬臂套薄衫,就听见了敲门声。
过去开门,才知道是老程,两手拿着酒瓶杯子,照这架势来看,是要喝上一喝了?
老穆眉头微微挑着:“回你房间去。”
“别啊老穆,现在是下班时间,正巧咱俩也好久没蹭过酒水了你说是不是,这不刚好许老板给我送来的嘛,你也好得差不多了,喝一口总行得吧?”
“许致送来的?”
“对啊,还蛮不错的个小老板。”老程敛起笑,瞪眼瞧着他:“别想岔开话题,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就晓得你会来这一损招,走!去休息室!徐晟也还在等着呢。”
穆以深抄手靠在门边上,轻描淡写:“去那儿做什么?”
“喝酒,再来几局牌。”
他看着手表:“不早了还是早点睡吧。”打算关门无视一切闲杂人等。
老程机灵见状,立即用脚挡住了门面,脸上堆着笑容:“嘿嘿,老穆,正三缺一呢,你真不想来一局?你要是不去,我只能去找乔轶卿了啊。”
他没有迟疑:“她在洗澡。”
“没事儿啊,等她洗好了啊!”老程忽然惊觉有些不对头:“...额,老穆啊,你怎么知道她在,乔轶卿在洗澡,她不是...”
老程的目光越看越奇怪。
穆以深出来时把门带上,脸上没什么变化:“因为她在我房里。”
“......玩笑可不能这么开。”
“我开过玩笑?”
“没有。”老程脸色愈发惊愕,几乎是激动地吼出来似的:“不会吧老穆,你俩真有情况了!”
接着:“我去,也不带这么坑人的,你俩怎么会搞在一块的啊,你说说我这么就没发现呢!说说说,你俩究竟有多长时间了!”
穆以深:“不用这么的,老沫横飞。”
老程毫不在意地抹抹嘴巴,随即双臂环胸,十分严肃地望着高处:“看你能有这副心思我就很欣慰了。”
老穆笑:“我还不至于变成光棍。”
程钟汕也笑道:“这些年想要变成光棍的是你,拒绝队里的相亲姑娘,你说说都快把我们给急死了。”随即他摇摇瓶里的酒水:“来嘛?你俩肯定要一起的!”
他失笑:“行了,待会儿我们会过去的。”
乔轶卿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在翻看手里的资料,还有十几张白纸和地图,上面满满的潦草字迹,或者红圈印记,映着嗔白的灯光,湿离的发梢微微翘着,眼睛下瞥,过于专注。
坐下后,他才停下手,半眯着眼皮,眼里含着淡淡的倦意,嘴巴含糊:“先去趟老程那儿?”
乔轶卿敛敛肩上的白毛巾:“怎么了?”
老穆笑:“我坦白了。”
乔轶卿手顿住,心里大抵上猜得到,嘴角也不自觉地弯起来:“哦,可以啊。”
换了身衣服后,正打算穿鞋系带,他却弯腰蹲了下来,乔乔愣了那么几秒,不动弹,没阻止。
骨骼分明的手指正捻着鞋带缓缓打结,没什么声音。
她微微垂头,就看见阿深浅埋的脑袋,或者微微翘起的短发,或者好似马上会红起来的耳朵,或者是深陷的眼窝里那双浅埋漆黑的眼眸。
他忽然提起眼睛看着她,也许是心虚作祟,乔乔随即问了不相关的问题:“雨什么时候会停。”
他声音透着倦意,嘴角却慢慢掀起:“嗯,等我们出去的时候会停。”
到了休息室里,乔乔随着老穆走进去,发觉这气氛有些不对头,不是不对头,还是非常不对劲。
老程倒还好,就是徐晟那小子,用副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嘴巴哆哆嗦嗦地,半天没答上话来。
不知怎的,乔轶卿忽然记起前段时间自己刚转入警局的日子,因为对周围不熟的心态,徐晟帮了她好几次,挺热心的。
不过这种热心,却被人误认为是别种热心。
何璐对她说过这件事:“徐警官是不是想追你?”
她微微想了刻,开玩笑地反问她“徐警官是不是想追你?”
当时没在意,不过照今儿徐晟这表情来看,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乔轶卿不禁惋惜,难不成自个这回当了次负心汉?
老程的眼睛有些暧|昧地瞧着那小两口子:“你俩还真来了啊?”
穆以深慢慢敛开笑意:“要不然呢。”
老程大笑:“这话说的。”
四人照例围桌坐下,刺白的灯光下古典的轻音乐悠扬洒着空气尘埃,方形的玻璃酒杯盛着威利斯白酒,微微闪着涟漪的光河。
她喝过这酒,记得挺烈性的,还因为这酒,吐过老穆一身雪白的衬衫,衣服当场报废。
抱着怀念的心态,她又喝了两口,一入喉管,某种熟悉火烈的辣性溢满了感官,酒气充斥鼻孔,脑袋晕乎了阵子,又正常了。
穆以深手肘撑着桌案,右手斜扣着酒杯,杯底敲了桌面三下,然后问:“这么晚找我们就是为了喝酒打牌?”
老程正在理牌,嘴巴没停过:“你说说老穆,我们这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晚上在酒店合宿,能不好好通宵一下嘛。”
“三局。”
“好,就三局!”
穆以深指尖轻抵着下嘴唇,嘴巴紊合:“我赢了,会怎样?”
老程一个狠心:“我和徐晟替清洁员打扫一个月的厕所!”
徐晟:“为什么要拉上我垫背的?”
程钟汕一咧嘴,慢慢唱起来军歌:“...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徐晟打算捂住耳朵,用来阻止老程那副五音不全的破嗓子谋害耳膜。
嘀咕了句:“铁定没戏。”又看向老穆,问:“穆队,我能和你们一组嘛?”
“怎么了?”
“程警官完全不靠谱啊。”
换来的是程钟汕一计暴打。
开局前,穆以深慢悠悠地提点了句:“对了,乔警官可比我玩得厉害,你们可得小心着点。”
“.......”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何璐就进来了,穿着简易的厚实睡衣,和乔乔他们打了个招呼,搭坐在了乔乔旁边看牌。
时不时地,何璐还会发出赞叹:“乔乔,你简直可以成神了,打得真顺溜。”
比穆队还牛。
当然这句话不能当着老穆的面儿说。
程钟汕无力地撑着脑袋,对旁边的徐警官说:“徐晟啊,警局的厕所在向我们招手。”
...
.......
何璐:“不作死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