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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穆送来的衣服都是他以前穿的,没想到还留着,垂眼闻了下,褶旧的白衬衫有股岁月的味道,异常怀念。
乔乔穿起来还有些大尺,由上而下慢腾腾扣着黑色纽扣,宽松的尺度能隐隐约约看出妙曼的骨线,宽衣袖子能裹至手指,摩挲着衣料的声音。
真像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乔乔又笑了笑。
她理理湿头发,给自己套上宽松的运动裤就出去了,老穆在外头低眼看报纸,喜喜已经醒了,和他还挺熟的,贴在老穆旁边,眯眼舔理皮毛。
坐下去顺便把毛巾搁在台上,手臂顶顶他臂膀,张嘴:“换你去洗了。”
他侧眼瞧着她,隔了会儿,将报纸十分郑重地放下,好像在完成什么艰巨任务似的,从兜里掏出条银色项链,缠在他指间里。
仔细看了下,这项链上还串着枚银色戒指,双环缠绕中心钻石,隐隐透着光芒,乔乔瞬间好像有点明白了...
老穆把戒指拿下来,固定在手上,是这么严肃问的:“你说贵不贵?”
乔乔忍不住笑了笑,也很严肃地回答:“应该不贵吧。”
果真他眉头揪了揪,因为乔乔的回答已经完全脱离原定计划的剧本。
贵不贵=跪不跪。
跪地求婚戴戒指的套路,老穆居然也想试试。
于是他又问了遍:“贵不贵?”
乔乔装傻摇头:“不贵啊。”
....
.....
老穆有些纠结。
然后就看到乔乔是这么做的。
她过去抱他,眼角连带眉梢都是弯的:“我不要你跪....我要你抱。”
老穆就把她紧紧抱住。
湿热的薄唇浅浅吻着她肩头细骨,手指尖缠绕住黑发,缓缓移动,摩挲...
他开了口:“只要抱就行了么?”
乔乔调侃道:“老穆你也晓得,我这人受不得你跪,受你一跪折十年寿命啊。”
他眉头动动,手掌慢慢向下移动,探入她衬衫里,拇指与食指夹住她腹部的肉,温热带着痛痒的触觉涌入乔乔大脑,她一时敏感至极,移动了位置:“等等老穆,我错了...”
没想到他捏得更紧了,声音低低地耐人寻味:“你错了么?”
她笑得想哭:“都折腾我几天了,感觉是不是很爽?”
他嘴巴紊合,在她听来嗓音格外诱人:“那你爽么?”
乔乔满意地点头,以礼敬之:“彼此彼此。”
这边喜喜对自己越来越小的地盘表示不满,喵呜了声就跳到地上去了,离开时还鄙视了他们两眼。
——真没天理,不仅喜欢虐单身狗,还虐单身猫。
——
其实这钻戒放在他这里,度过了很长很长的漫长岁月。现在也终于得偿所愿,落了到了乔乔的手指上。
乔乔看着自个右手指上的戒指,觉得有些不着实际,以为自己在做梦,还傻傻地捏了自己一把。
哟,还真疼。
那就不是做梦了。
乔乔就放心了。
老穆好像松了口气:“终于给你套上了。”
乔乔揪眉:“...套上狗链子?”
老穆忽然噗嗤地笑出了声音,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脸颊贴着她锁骨处位置,忽近忽远的热气将表肤弄得生痒亲昵。
他们双手交握,如今安静地度过了那么几分钟的甜蜜时间。
随后老穆去了浴室,乔乔在房里等他睡觉。
团子睡得很安稳,两胖手紧紧抓着被子,肥嘟嘟的小脸上,嘴巴呼啊呼啊地小小张合着,长长的小黑睫毛在眶下颤颤地抖,小脚丫一会儿就露了出来,随意地搁在那儿做出些小萌动作。
乔乔过去在儿子右边慢慢躺下,弯头亲了儿子一口,然后长臂揽着,侧枕着臂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进房间的时候,发觉母子俩睡得很深,进而关门声更加轻细了些,窗户外有大风呼啸的声音,树枝摩挲吱吱呀呀地在外面闹腾,估计明个儿又得下雨。
腾手关了灯,侧躺在了乔乔右侧,长臂揽着他们,也渐渐睡了过去。
天气很不好,阴沉沉地要下大暴雨的节奏,穆铭很早就起了,因着心情舒畅,连连烤了好几个菜花饼,乔乔过来盛粥,招呼着穆爷爷快过去吃早饭。
穆铭单手拿着锅铲将烤饼翻了一翻,笑道:“你们还得赶着回去呢,再去吃点吧,这儿我来就好。”
乔轶卿:“我已经饱了,这是在干活消化呢。
爸,你也快去吃吧,我记得昨晚上你只喝了点酒。”
“确实有点饿了。”穆铭摸了摸空肚子,并没推辞乔乔的建议:“那这儿我过会儿来收拾,你也过来和我们一起吃点,就吃了一块烤饼,一会儿车上肯定会饿的。”
乔乔两手都端着碗白粥,对着穆铭笑道:“可以啊,但我就只能吃得下一碗粥了。”
穆铭忍不住大笑:“乔乔的胃口总是很小,这么瘦将来怎么再给我生个孙子孙女儿啊。”
乔乔耳根子烫了烫,有丁点不好意思。
老穆过来帮她端碗,随后瞥着自个老爸淡淡说了句:“去吃饭。”
团子坐在儿童椅上,右手抓着根带着米粒的软勺子,左手抓着烤饼,嘴巴上油油的,他又接着咬了口,啊呜啊呜吃得津津有味得,对穆爷爷说:“爷爷,你做的饼饼真好吃啊。”
穆铭上去给团子擦擦嘴:“好吃就多吃点,嘿嘿,团子你瞅瞅这儿还多着呢。”
团子揪着眉头:“但是爷爷你做的太多了,我们四个人根本吃不完,喜喜哈哈又不喜欢吃这个东西。”
穆铭:“谁说的,待会儿啊还有个爷爷的老朋友来蹭饭呢,他啊吃得可多了。”
以深手臂揽着外衣,过来俯身又给团子擦了擦嘴角的小东西,随口问了句:“是老陈么。”
“是啊,他最近过得可舒坦了,居然还来我这儿蹭饭,回头啊我准要说教说教他。”穆爷爷手抓着木筷子,捞了个大饼来吃,接着问:“你是不是还得去局里?”
“唔,对的。”
老人笑了笑:“记得早点回去,别让乔乔他们担心啊。”
“知道。”老穆套上外衣,又想起些什么:“最近转冷,你记得多穿点,我给你买在那里的衣裤,要多穿穿。”
穆铭恍恍惚惚地点头。
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接下去会下雨,出去小心点。”
“知道知道。”
“你腿本来就不好,记得多泡脚。”
这边穆爷爷就有点不耐烦了,摆摆手,嘴里堵着饼在那儿胡乱叫唤:“简直比我妈还啰嗦,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地给我回去,管我还管出习惯来了。”
老穆脸色如常:“我不替妈说说你,妈会放心么。”
穆铭自知理亏,就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了,支支吾吾半天:“你还是我儿子么。”
老穆深刻地笑了笑。
不久之后老穆就带着他们开车离开了,哈哈还挺舍不得喜喜的,临走之前,还凑过去亲昵地碰了下喜喜的脑袋。
喜喜向它瞪着眼,没反应。
——
在家里,已经过了四小时,接近下午两点,天气还是很阴沉,这大城市里莫名透着浮躁感。
乔乔自己酝酿了会儿,就做起了家务活儿。
团子一人在房间里睡不着,就跑出来看电视,哈哈凑过去坐在沙发上和他亲昵。
刚打开就是一连串的中央新闻,记者在直播新闻,音量有点大,室内顿时噪了起来,说了什么:“....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她没怎么在意。
直到团子一脸懵懂地盯着电视机屏幕,说:
“妈妈,爸爸在电视机里。”
乔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团子指着电视机:“爸爸站在湖旁边。”
她的手猛地顿住。
女性死者尸体被游客发现的第一时间,是在今早的十点零七分。
——
水杉路那儿的天气也不好,昏沉沉的天空裹着厚重的乌云,风大,整得衣服贴近身体,黄色警戒线在不停地晃动,驱散了那些喜欢添事儿的记者,这里才真正安静下来。
老穆在周围高处勘查地形,程钟汕他们则在尸体现场找线索。
水杉路这儿周围都是小路,湖畔旁有几个停靠废弃的船舶,还有根部没入湖里的小片水杉林,水面涟漪较大,形成某种褶皱的纹路,寂静地,透着凄凉。
因为风大,他上了车,拿出小本子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然后就有手机来电显示。
是乔乔打来的。
他一向猜得很准,不足半小时,她果真打电话来了。
老穆把手机夹在耳边,开始写线索:“嗯?”
电话那头传来乔轶卿比较严肃的声音:“穆队,我现在就可以过来,请告诉我准确的地点。”刚刚很明显地没看新闻。
老穆想了会儿:“你今天不用过来,待会儿我把资料全发给你,回头给我做个案件分析,全面的。”
乔轶卿:“好。”
他笑了笑:“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乔乔:“快下雨了,你当心淋雨感冒什么的。”
“知道。”
乔乔:“回来的时候小心开车。”
“嗯,知道。”
乔乔:“要记得吃点东西,饱饱肚子,你本来就有胃病的。”
嘴角弧度渐盛,他说:“嗯,知道了。”
挂断后。
在旁边团子的脸色都有些无奈:“妈妈,你说的话真多,老爸会不会很嫌弃你啊。”
乔乔忍不住把这个肉嘟嘟香喷喷的团子抱在怀里,捏捏儿子脸上的肉,说:“你老爸他敢嫌弃我么。”
团子摇头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