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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穆他俩回来的时候,乔乔正在超市里边买生活用品和食材,通了电话后父子俩就吭哧吭哧地跑去了乔乔那边,乔乔笑他俩太腻歪了,连上个超市都想跟过来。
今儿超市人蛮多的,毕竟是周日,鸡蛋又是碰巧特价,乔乔赶了早,称了些鸡蛋,想着带回去试试煎鸡蛋鲜奶饼给他们尝尝来着。
老穆拎来袋狗粮,放进了购物车,开口提醒:“我记得那老狗好像没吃的了。”
乔乔差点就忘了这茬事,接着点点头:“对的,家里那袋是快没了。”
“妈妈,我也要买吃的。”团子坐在购物车前头专属儿童椅子上,手抓着柄,一个灿烂微笑直直逼向乔乔他俩,然后就露出嘴里那两颗没了的大门牙口空落落的,黑漆漆地,带着萌性与傻样:“我也要买零食。”
乔乔:“牙齿刚拔又想吃零食,当心吃得又牙疼。”
团子嘟嘴:“那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吃零食了啊,本想好好吃一顿呢,我牙齿疼,好像也不能吃零食。”
老穆摸摸儿子小脑袋,是这么教导的:“等你牙齿好了,再考虑给你买。”
团子苦瓜着脸,但最后还是没有耍小孩子脾性争着要吃零食,乔乔就觉得这小团子又懂事了不少。
老穆:“还需要买什么?”
乔乔仔细看了眼购物清单:“唔...备用的食盐,红糖也快没了,买副衣架子,洗衣液,再买个水盆……哦对了,浴室里那些牙刷也应该全换了。”
团子巴扎巴扎着大眼睛询问:“妈妈我可以再买个新本本吗,团子喜欢写字,爸爸要教我写字。”
乔乔与老穆对视,微微一笑:“可以。”
于是他们推着车慢慢向生活用品区开始进发,人流不少,老穆顺势紧紧牵着她的手,谨防乔乔走丢。
乔乔——....我又不是孩子...
乔乔有点矮,最上端的盆子根本够不着,后来老穆走过来,胸膛紧贴着她后身板,长臂抬起,很轻易将那东西拿了下来,随后他眼睛坦然地盯着乔乔,说:“我拿到了。”
乔乔镇定地点点头,眨了几下眼。其实心底里是这么想的,老穆这人,购个物都还不忘记撩一下自己....
结账后三人一起出了超市,公寓离这儿不远,两三分钟就会到楼底下,路上行人挺多,人来人往的,团子搁着中间,牵着大人的手指头在晃悠晃悠地哼歌。
老穆觉得现在是个好说话的时候“对了,我有事儿和你说。”
“嗯,说来听听。”乔乔挑着笑眉问他:“是件好事儿吗?不是好事儿我可不听。”
团子也有劲儿地点头:“有好事儿哦。”
“团子你怎么知道的,你俩是一伙儿的。”
团子嘻嘻笑道:“爷爷也是一伙儿的。”
乔乔就抬眼看着老穆,说话有些迟疑:“你和爸都在讨论什么事呢,好事的话这究竟是多好的事?团子都这么高兴。”
老穆神秘地笑了笑。
乔乔愈发觉得很悬,太悬了,这爷三是不是找事儿铁定要坑她自己一把的。
老穆:“我们回去可以收拾收拾行李箱。爸说他想一家人出国玩一次,所以我们打算预定马尔代夫的机票。”
“...出国?”她脑子正在卡机中。
老穆笑着点头。
“...马,马马马尔代夫?”她脑子正在重启中:“等等老穆,你们真去的是马尔代夫?”
传说中的一家人出国旅行,乔乔这可是万万都没想到的,回家的途中问了老穆好多次,锲而不舍的样子团子都有些嫌弃了,可老穆依旧是如此温和地回答:“是的,我们要去马尔代夫。”
最后乔乔回去连晚饭都没准备,就趴在桌上写清单要准备些什么东西,买些什么东西,后来乔乔有些可惜了:“老穆啊,刚刚就应该早点和我说,也好在超市多买点旅行用的东西。”
“没事,我们只要带些必要东西,其他的酒店那边会帮我们准备好。”
乔乔:“...听你这么说,那我就不急了。
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去马尔代夫?”
“三天后。”
“三天啊...”
“嫌慢?”
“这倒不是。”乔轶卿啧啧几口:“这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去科普科普马尔代夫。”
老穆笑着问:“不准备晚饭了?”
乔乔咳了声:“老穆啊,虽然你是头儿,但顿顿都是我给你爷俩准备晚饭的确是不合理的,你说你要不也来屈身下个厨艺?”
见到老穆缓缓摇头,眼睛很坦然地看着她说:“我厨艺不好,而且我不介意你做,你介意?”
乔乔隐忍地喝了杯水:“...我介意。”
“哦,那...”老穆默默地垂眼看报纸,嘴角缓缓勾起:“那就没办法了。”
乔乔头疼:“……”
吃饭的时候,团子觉得自个吃东西就成了问题,吃一下下牙根就有些疼,那副苦表情,哈哈看了都心疼,都好心地想着代替团子吃了这麻烦的饭菜。
乔乔想凑过去亲自喂他,被团子义正言辞地给拒绝了:“没事啦老妈,自己吃吃就不疼了,再说我是男子汉嘛。”
老穆也笑:“让他自己吃。”
——
浑浑噩噩醒来的时候,老穆和团子的声音还在她脑子里不断回响,像个留声机一样嘈杂卡带,脑子紊紊地杂乱,眼皮很酸沉。幽黑封闭式的房间里,她面前墙面的排风扇在缓缓转动,动动僵硬的臂膀,才猛然发觉自己整个人都是被绑在椅子上的。
渴,也冷,四肢已快冻僵。
动了动头,背脊脊骨犹如被抽出来似的裂疼,猛吸了口冷气,肩膀发酸,被人绑得很紧,没办法脱身。
她紧咬着下巴,眼睛开始盯着黑白的周围,排风扇依旧在转动,吱嘎吱嘎的缓慢声音,白光随着通风口斜入而内,室内有股湿土味道,混在空气里。
乔轶卿记得自己下楼出去倒垃圾,因为只顾着前面,结果后脑被人打了一棍,意识全无,后面没什么印象,看见一只细白的手腕上刺着黑色骷髅头,试图将她拖进车里。
垃圾桶那边没有监视器,也没有目击者,这样老穆他们要找起自己来恐怕要费些时间。而如今那腕上刻着骷髅头的人,也没见得其真面目,
他是谁...为什么绑架她...有什么目的。
这些问题尚且未知。
是棍棒贴在墙壁的声音,呲呲呲地,很刺耳,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点一点捣鼓心脏,她微微侧过头,看见三十几岁的男人立在墙边,手里拿着铁棒,还有塑料袋。
乔轶卿没法说话,因为嘴里含着布块。
这个男人走过来,很高,就像个模特的身高,也很刚毅,退役军人这个代名词在她脑子里油然而生,男人很粗鲁地拿掉布块,抬起她的下巴,笑得很奇怪,问她:“要吃东西么?喝得?”
“嗯。”她动动僵硬的骨骼,回应的嗓音沙哑:“我只吃正常的东西,只喝正常的水。”
他笑得愈盛:“要求还挺高。”手指忽然用力地攥紧她的下巴,嘴巴覆在她耳边轻轻地回答:“你这样的反应,还真是有些无聊。”
“哦,那要我问你是谁么?”
“你不问么。”
“你不会告诉我。”
“如果我告诉你呢。”男人玩味儿的把玩着她的发梢,大掌覆在她腿上:“和我玩玩儿,我就告诉你。”
她干涸的嘴唇慢慢拢起,眼睛与他对视,说话的时候,很镇定:“你想玩的,我玩不起。”
“你怎么知道你玩不起。”男人眯眯眼睛,转而嘴角挑着:“心理测试,你玩不起?”
她愣了下,随后冷下脸:“打了这么多弯路,就是为了这个?”
男人不怒反笑:“可不是,我个人待这儿很无聊啊,要不来玩玩儿?”
“先把我松了。”
“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哦。”她看着眼前这男人,他脸颊旁有道刀痕,很长,很深,眼皮子不着痕迹地垂下,问:“把我绑到这里,想杀我?我可不记得得罪过你们。”
“得罪?你得罪的人可多了。”他喃喃,手不动声色地揪着乔轶卿头顶的头发,声音显得狂妄神经:“乔轶卿,你猜猜我们多少人可以干你?”
……
因为乔轶卿忽然失踪,团子急得大哭,整个胖脸眼睛儿里红通通的,搁在警局里有老穆陪着,放着团子一人待家里根本不能放心。
老穆脸色也不好,阴沉地看着资料,怀里是熟睡的团子,过了会儿何璐过来想抱走团子,老穆起先的反应,是眼睛抬起猛地盯着何璐。
何璐被吓着了,老程过来帮衬,声音很小:“老穆现在正恍惚,我来,我来。”
何璐点点头。
老程凑过去拍拍他肩膀:“老穆啊,团子搁你腿上也睡不好,咱这不有个休息室嘛,让团子睡那里吧,还有被子,况且有何璐照看,你不用太担心了。”
穆以深沉闷了几秒,手臂肘才动了动,依着团子将其慢慢抱正了后,开了口,是颇为倦意的声音:“嗯,抱歉,就麻烦你了何璐。”
何璐:“没事,团子就我来照顾,穆队你放心吧。”
彭钧找上他的时候,没想到老穆都懒得搭理他,彭钧上前急躁地拦住老穆的去路,劈头询问:“乔乔呢?”
穆以深只眼盯着。
“为什么还没找到她?”
“你的内应真积极。”老穆淡淡回答。
“你怎么就不着急,乔乔她...”彭钧愣了愣,才弯嘴嘲讽笑笑:“你没法保护她。那年火灾的现场,你没保护好她家人,现在,你连她都没法保护了么,穆以深。”
他眼睛沉了沉,颤抖的手用力捏紧了资料。
彭钧靠了声:“我真想揍你!”
“现在目击证人没有,你有线索么。”彭钧没力地靠着玻璃窗,微微闭起眼皮:“你可真没用,连乔轶卿都守不了,这些年你破那些乱七八糟的案子有狗屁用啊!”
很奇怪的是,接下来彭钧骂他每句的话,老穆都没什么反应,脸色很麻木,死气沉沉地,他忽然想起了乔乔心脏中枪躺在医院的那副样子,离死只差一步距离,差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走了。
老穆知道她很聪明,临危不惧这词儿虽然有些高调,但用在她身上一点也不奇怪。
她会没事的,这句话一直在他心里重复播放。
可那种绝望同时在衍生。
他又开始抽烟了,一支接着一支,亲身过眼一遍每条大路的监视器,室内熬了四五个钟头,旁人看得很担心,但没人敢打扰他,老程也是。
根据垃圾桶旁车轮印子来判断,绑匪极大可能是向西南方向安定区行驶,而且从中开过的大道,装有监控摄像机,沿着这条线索顺藤摸瓜,他们很快锁定了嫌疑人王峰。
最后的谈论会上,穆以深独自站在讲台面前,他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可熟悉的人都看得出来,穆以深心里,有多少的恍惚与不安定。
王峰的照片显示在大屏幕上,白光照在穆以深的白衬衫上,显得挺俊冷定,他开了口,很沉稳:“王峰是退役军人,现在帮黑社会工作,还是个毒瘾子,他们极大可能藏有枪支……
嫌疑人就潜藏在安定小区这块,询问旁人时注意自身安全。锁定嫌疑人时不许贸然行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去往安定区的路上,老程突然接到了老穆他爸打来的电话,闷了会儿:“是的,嫂子被人绑了,老穆说是团伙作案,有个人叫王峰,是个毒瘾子。”
“唔...”穆铭僵立在原地,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喜喜在他腿上磨蹭磨蹭,温温地喵了几声,穆铭才抱起喜喜,忽然笑了笑:“喜喜,你待在家里,会有人来照顾你。”
“喵?”
他去内室望了眼自个老婆的遗像,笑了下:“我去去就回来。”
——
“...你猜猜我们有多少人可以干你?”
她蜷曲泛白的指尖慢慢嵌入血肉里,背脊有些发寒,默了会儿,王峰却抢先发话,放开她后,手插着裤兜在那笑:“干你是立马的事儿,可我现在可干不了,要是真干了蝎子哥会砍了我脑袋。”
“蝎子哥。”她呢喃了会儿。
“很熟悉吧。”王峰手拿着铁棒抵着她胸口,缓下去的嘴角又掀了起来:“这些年你一直想追踪那个贩毒集团的头儿,代号不就是蝎子哥么。”
乔轶卿咬着牙,一字一顿:“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