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纸糊的杠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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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来时的走廊，林月返回到所住的卧室前。经过这一路的思索，他内心的某个想法，变得更加坚定。

“无论结果如何，夏洛特，今天我一定要把我的想法当面传达出来。”

带着这想法，林月决然地推开房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眠，正是夏洛特。

房间中心的木桌上，夏洛特面朝房门而坐，独自品尝着殷红的血龙茶，手边还有一盘丝毫未动的糕点。

瞥了一眼来人，夏洛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轻放下茶杯，冷声质问道：“你不但逼迫艾莉雅罕见地当众露出蛮横的一面，而且还丝毫未改变当前的局势。”

“事情在你的推动下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不是与最初的本意背道而驰吗？”

面对这声质问，林月思索片刻，回复道：“抱歉，夏洛特，我没能完全说服艾莉雅。虽然艾莉雅答应我加入共和国的请求，答应成为我的伙伴，但在参战这点上，她完全没有一点让步。”

“这就是你诱拐女王陛下的理由？”夏洛特上满茶杯，看到茶水中自己的倒影，摇头感叹道，“我竟然用常人的思维，去预测你这个笨蛋的行为，真是蠢得不行！”

“笨蛋这种怪病，果然是会传染的！”

抬头望见林月那毫无悔意的表情，夏洛特将茶壶推到他面前，吩咐道：“作为诱拐女王陛下的惩罚，这壶血龙茶赏给你，必须一饮而尽。”

“一滴也别漏掉！这壶茶，抛开药材的名贵不说，光是其背后掺杂的女王陛下的心意，就绝不允许浪费！”

从桌上提起茶壶，林月直视夏洛特血红色的瞳孔，说道：“笨与聪明，从来都是一体的，差别直视在于看的角度不同而已。若是用自己一时的愚笨举动，去为挚友争取未来的一线光明，那有何不可？”

这惊人的发言，完全出乎夏洛特的预料，让她不禁瞳孔一缩。

“夏洛特，在你的眼中，艾莉雅付出一切去维持完美的女王形象，是出于个人的意愿，还是源自王族的职责？”

林月的这一声质问，让夏洛特感觉如鲠在喉。她手中的茶杯，早已被捏得遍布裂缝。

俯身与夏洛特四目相对，林月坦然地道出自己的心声。

“虽然我与艾莉雅的共处只有短暂的三次，但在每次交谈中，我从她口中听到的印象最深刻的两个词，便是‘以女王的名义’和‘以个人的名义’。若艾莉雅心中坚信，身为女王便是她人生意义的全部，那为何要将两者区分开来呢？”

“每个人都有自由去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艾莉雅，她首先是位花季少女。其次，她才是比斯科迪共和国的女王陛下。”

“她没必要将一生都捆绑在王座上。身为挚友，我只是想给她找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要知道，所有的一切中，只有自己的心才是最难说服的，因它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在听完林月的这一番心声后，夏洛特脸上的震惊逐渐由绝美的笑容所取代，衷心道：“笨蛋的行动，果然是毫无章法可寻呢！看着你这么为女王陛下着想的份上，惩罚的事就算了吧。”

“难得的心意，怎么能随意浪费呢？”林月连忙阻止道，“而且我确实需要这茶的药效帮助我练习元素感知。”

“我还是帮你重做一份吧。”夏洛特坚决摇头道。

看到夏洛特这份坚决，林月心头浮现出一个猜想，试探性地询问道：“味道，很差？”

“嗯！”

夏洛特的这声肯定回复，让林月提着茶壶的手不禁抖了起来，房间内顿时一片沉默。

“怂什么！黑暗料理早上不是刚尝试过，也不过如此而已。机会就在眼前，现在夏洛特心中有愧，正是向她向提出那个请求的最佳时机。”

“而且夏洛特刚才喝得那么淡定自如，说不定在料理方面，她就是那种努力与味道成反比的特殊人士。”

下定决心，林月放下茶壶，凝视着夏洛特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询问道：“这茶没必要换，作为代替，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什么请求？”林月这认真地模样，让夏洛特不禁有些紧张，警告道，“若是过分的请求，尤其是与艾莉雅相关的，我一定会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再说出话来的。”

“夏洛特，请当我的老师，教授我魔法吗？”为显得真诚，林月甚至不惜回忆起伤心事，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啊？”夏洛特先是一愣，旋即鄙视道，“难道你认为，我专门替你煮血龙茶，提示你如何去感知元素的存在，不是在帮你学习魔法？”

“我的时间，可是用无数的黄金换来的。才不会因一时兴趣，浪费在笨蛋身上。”

“你答应了？”林月欣喜地追问道。

“可别误会！我帮助你学习魔法，只是遵守和女王陛下的约定而已。”夏洛特解释道，“不过，看在你这份抢救自己的决心上，我会稍微认真点教导你的。”

“谢谢你，夏洛特老师。”林月满怀感激的点头道。

“老师这个称呼，你还是先留着吧。”

“你很在意我为何不教你使用魔法吧？”夏洛特盯着林月的眼睛，别有深意地询问道，“直到现在，你还没察觉到身体的异状吗？”

“你是说头晕目眩加剧，全身乏力？失血过多而已，你不用担心！”林月扫视下满是细小伤口的身体，解释道，“当时情况危急，所以采用的手段有点过激。”

“失血过多？你这些伤口，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内部早已完全修复。”夏洛特瞥了一眼林月全身的伤口，评论道，“气劲巧妙地封住组织的受创面，并且时刻激发着周围细胞的潜在生命能量，睡一觉估计全身伤口就恢复得只剩一点红痕。”

“气劲？难道是那个死老头？”听到夏洛特的评论，林月才第一次注意到，在返回途中，全身的伤口没有流一滴血。

“那这些异状的原因是？”虽然林月脑海中有一点猜测，但他还是希望从夏洛特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强制透支身体来使用魔法，你能撑到现在还不倒下，完全是早上那壶血龙茶的功效。”

“魔法，也需要强横的身体作支撑？”听到这个预料中的原因，林月近乎绝望的询问道。

夏洛特点了点头，解释道：“魔法是用自身去撬动世界的力量，身体素质要求确实不高。但要求再低，那也是与武技相比而言的。若撬动的杠杆是纸糊的话，你说会发生什么？”

“这也是我只教你感知元素，却没教你使用魔法的原因。你的魔法天赋算得上是罕见的优异，一些基础的魔法，甚至不需要咏唱，直接通过与外界的意志交流就能实现。”

“一个最基础的风刃术，便让你近乎魔力枯竭，精神萎靡不振。你也该由此明白，自己的身体素质究竟有多差了吧。”

纸糊的杠杆！

这声中肯的宣判，让林月如遭雷劈。内心的不甘，促使他忍不住追问道：“你既然点了出来，那就一定有弥补的方法吧？”

“我确实知道许多提升身体素质的手段，但却并未亲身实践过，因此我耗费人情给你创造了一个机会。”

“还记得那个玫瑰花园吗？明天中午去那里，参加一场虚幻的厮杀。若通过，便能拜入共和国内最擅长这方面的人的门下。”

夏洛特起身走出房门，踌躇片刻，回头凝视这林月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出一句话。

“记住，关键在于克服所有的恐惧，勇敢地去面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