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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军营的两人对外的身份自然就是叔侄,外人将马少远的宠溺当做是叔叔对侄女的疼爱,只有两人心中明白,这种情感并不是外表去看起来那么简单,两人都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维持着现状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马玲没有想到,在军营中,在越城这样一个荒凉、贫瘠的地方,是难得见到她这样秀丽的女子的,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来二往之间,登门来求婚的人都快要将将军府的门槛踏破了,马将军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乐呵呵的帮自己姑娘选择佳婿。
此举遭到了马玲的抵死不从,不明就里的马将军气急之下关了她的禁闭,不甘心的马玲想要跑出去让马少远带自己走,却被拒绝,他不愿意,因为害怕外边的骂名,害怕流言蜚语,害怕失去眼前的一切。
绝望的马玲,接下来迎接的是李氏撞破两人私会后的告密,与马将军的震怒。
已经被气的七窍生烟的马将军,来不及将心中对女儿的慈爱展现,只想着要将马玲嫁出去,免得闹出丑闻,匆忙间就安排了老家一位战友的孩子定了亲。
何夫人带着小妞妞接见李氏,李氏和小妞妞玩了一阵后,便和何夫人喝茶聊一下近来的事情。无意中说起了马玲要订婚的事情,何夫人突然拍了拍额头说道:“怎么这么突然就定下了,婚礼还如此的近,能来的及吗?”?
“来得及,将军早就筹备好了一切,这可是他唯一的女儿,自然不能马虎了”李氏含笑应着。
于是,在何城守夫妇的见证下,马玲就嫁给了那个战友的后人。
所有人都来朝贺,却并没有一个人发现新娘子那虚弱的被人搀扶才能站立的身体,及婚礼上缺少的最疼爱侄女的马少远。
这件事情还是刚才梁笑儿在外边问起何夫人才知道的。
何夫人完全当这事当成了趣事和梁笑儿说,当下将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也不知道马家小娘子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了,这回竟然能让马将军终于舍得将她送到兖州老家嫁人。其实,依马家的家势,马家小娘子完全可以在京城里随便找一个世家子弟嫁了也是使得的,而且京城里还有宫里的妃子在上头镇着,没有人不会给马家面子,据说那位妃子可是马家小娘子的嫡亲姑姑,怎么也会帮衬一下,不会让她吃亏。可回了老家兖州,听说那里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也不知道她一个被父亲娇惯着长大的小姑娘能不能支撑下去,不过听说那个战友的孩子也是个当兵的,应该对她不错……”?
何夫人十年前随夫驻守边疆,也算是看着马玲长大的了。虽然她不喜马玲顾冷高傲性子,但到底是相处了多年,多少也有些感情的。现下这么突然就成婚了,见她一个小姑娘孤伶伶地被父亲送回了人生地不熟的老家,心里有些戚戚然,为她可怜叹息。?
“……爹,我的孩子没了;爹,他杀了我的孩子;爹,我恨他;爹,我写了休书给他……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昏暗的屋子里,马玲趴在马耿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马将军看着跪坐在他面前,将脸趴在他双膝上哭泣的女儿,心中大恸。他的女儿从来都是恣意张扬的,单纯骄傲的,何时会如此的脆弱敏感?当看到女儿出现在这里时,他简直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瘦弱如薄柳的女子会是他那张扬爱笑的女儿。?
将她变成这样的里面竟然还有自己?!?
为了那所谓的名声,竟然听信了李氏的话将女儿嫁给那么远的老家,还没有派人过去照顾,现在竟然是这个样子。
马耿心中怒火狂烧,双目赤红。?
“……爹,我好恨他们……爹,我该怎么办……爹,少远再也不喜欢我了……”?
听着女儿反反复复的哭泣,马将军虎目含泪,轻轻地抚着她的脑袋,哑声说道:“玲姐别怕,有爹在呢,爹给你出气,欺负你的人都不得好死……”?
抽泣的女子却始终没有抬头,仿佛将这两年来的委屈都在宠爱自己的父亲面前渲泄出来般,哭得如此不顾形像,直到她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此激烈的情绪,终于歪倒在他怀里。?
“玲姐、玲姐!”马将军吓得失声大叫。?
这时,一个人刚好进来,马将军看到他,马上嘶吼着:“小子,快点将玲姐抱到床上。”然后朝外头嘶吼着:“来人,快去请大夫过来……等等,去请太医过来!”?
门外有丫环惊慌的应答声响起,然后脚步声凌乱地走远。?
副将今天本是来找马将军有事的,却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被丫环拦住,说小姐和将军在里面。他们都是将军的下属,这些年也算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还来不及高兴听到小姐回来的消息,就听到了马将军的嘶吼声,赶紧进来,将昏倒在马将军怀里的人直接抱到里头的床上。?
很快的,太医匆匆忙忙地来了。?
因为马将军的病情反复无常,病得最重的时候,几次是一脚迈进了鬼门关,将回京的时间也一拖再拖。现在又受了这么严重的刺激,直接就昏迷了过去。
副将好不容易将他掐醒,扶着他进入室内,然后坐在丫环端来的凳子上。?
太医给马玲把了脉,沉思片刻对马将军说道:“马将军,马小姐她小产过后身体没有及时调理,又一路舟车劳顿,没有休息好,才会让身体承受不住昏迷。老朽先开些药给她调理一□子,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让马小姐放宽心养病,情绪不能再如此大起大落了……”?
马将军神色僵硬,淡淡地说道:“孙太医,劳烦你了,去开药罢。”?
孙太医应了声,便下去了。?
马将军在太医离开后,神色完全阴沉下来,瞪着一旁的丫环,问道:“小绿,小姐为何会变成这样?她的孩子……”马将军说不下去了,他这一生就这么一个女儿,女儿变成这样,如何不令他这个作父亲的伤心难过?特别是,还有他的亲外孙……?
“老爷,小姐真的好苦……”?
小绿抽泣起来,当下将这两年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她已经是泣不成声。?
“咣”的一声,马将军暴怒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挥落在地上,仍是犹不解气。?
“好、好你个孙家,我的女儿是你们能如此欺凌的么!玲姐休了那男人更好,不然本将军不介意做个坏人,直接将他们杀了!”?
马耿整个人都气得脸色赤红,胸膛一鼓一鼓的,说到最后,忍不住咳嗽起来。副将赶紧上前去为他拍抚胸坎,怕他的病情再次复发。?
“将军,别生气,那孙家敢如此欺辱小姐,还不是觉得小姐在老家举目无亲,认为小姐好欺负?现在小姐回来了,您也知道他们的恶行,可以为小姐出这一口恶气。”?
马将军听罢,气顺了一些,等视线移向床上瘦弱得没了形状的女儿,心中大痛,只能幽幽叹了口气。?
良久,马将军幽幽地对着副将说道:“阿聪,我不是个合格的将军,更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副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你看,因为我的私心,我一直拖着不给玲姐找门亲事,拖得她糊里糊涂地长成个老姑娘。还扯出了少远这段孽缘,才会强硬地下了命令,不得不考虑玲姐的终身。可是?看看我给她找的什么良人?要不是我点头同意了,玲姐也不会嫁过去被孙家误了一生……”?
“将军,您当初也是为小姐好……”?
“有什么好的?当初我还怨少远不念旧情,如此不为玲姐考虑。可心里也知道玲姐的亲事不能再拖了,少远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他一个大男人再计较也不会想要误一个女人的终生,况且他心里也待玲姐如妹妹一般的……只因为我这个父亲没有尽到责任罢,反而可笑地想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还有你,阿聪,你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了,我待你如亲儿子一般,可你现在都二十五岁了,也没有娶个妻子……”?
副将笑了笑,说道:“将军,孟人未灭,何以成家?也不知道哪天这条命就丢在战场上了,娶了妻反而拖累了妻儿……”?
“阿聪,你别骗我了。若不是老卫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你的心里竟然……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将玲姐嫁给你,至少你不会对女人做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将军!”副将大惊失色。?
马将军摆摆手,说道:“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副将看了眼床里头瘦弱的女子,还有仿佛苍老了几岁的马将军,轻轻叹了一声,出了门。?
诸事冲击之下,马将军就陷入了昏迷,而李氏趁机掌握了府中的掌家权,处处为难马玲,所以才有了秦安安他们来到这里时所看到的那一幕。
秦安安听的心中大痛,她想想不出来自己成婚时,玲姐姐是怎么强撑着来到京都为自己送行的,可是自己缺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受了这么多的痛苦与磨难。
笑儿的心中也是充满了自责,这么长的时间里面他们都没有发现玲姐姐成了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还是在玲姐姐的心中他们这么的不可信任。
将李氏关押起来,秦安安将知秋留下来协助管家把将军府的这个烂摊子先收拾好,回去要给阿尘说说这件事情,毕竟于公而言马将军是国之栋梁,越城人人敬佩的将军,于私而言,玲姐姐遭受这么多的痛苦,她实在是不忍心,想要帮帮她。
笑儿也吵着留下来照顾玲姐姐,秦安安同意了,毕竟笑儿照顾她还是放心的。
眼看天边阴沉沉的,看起来好像要下雪了,秦安安赶紧加快了脚步回府。
果然,刚回到府里,便下起了小雪。
秦安安往双手呵着气,跺着脚走向正房,刚掀开帘子进了房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与室外冷空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霎时间,眼前被热气氤氲出一片迷蒙的雾气。
“回来了?”
低沉的男中音响起,秦安安眨去眼中的雾气,便看到纪凌尘坐在坑上,坑中间的小桌子上摆着一盘棋盘,棋盘上落有黑子白子,显然是纪凌尘一个人与自己下棋呢。
而此时,那气质清贵雍正的男人一双幽深的眼眸凝望而来,不知为何,秦安安突然打了个寒颤。
明明是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的,可是一见到那安静地坐在那儿的男子,被那双利眸一扫,不由得又想起了玲姐姐的经历,瞬间秦安安有种不敢与那双坦荡的眼眸对视的感觉,只觉得心下一颤,竟然避开了他的视线。
纪凌尘执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却是未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有些探究地看着秦安安。
“阿尘,我回来了。”
秦安安恍似不经意地说着,然后背着他,进内室换□上那套沾了雪的衣裳,这一路走进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身后的那道视线无孔不入,那股探究的感觉差点令她夺门而逃。
秦安安换了衣服后,窝在内室,不知道要不要出去。
她竟然被玲姐姐的事情吓到了,危言耸听加自己的胡思乱想,不禁担心自己以后如果落到玲姐姐的下场该怎么办,还有孩子……。秦安安将手放在肚子上,感受着肚子的胎动,心里酸酸的。
秦安安觉得,如果是自己,那么能撑过来吗?能做到若无其事的淡忘吗?
过了十来分钟,秦安安才慢吞吞地挪出了内室。
纪凌尘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过来。秦安安心里有鬼,慢慢蹭过去,然后发觉自己还冰着的双手被他一双温暖干爽的大手裹住。他在给她暖手,这个认知令秦安安心里难以抑制地涌上一股甜意,不由得抬头看他,秦安安一见他眉头蹙起,心肝一颤,下意识的就想说这没什么,她强壮得可以打倒一只小白兔的,但一个喷嚏又不受控制地打出来,纪凌尘脸色都变了。
“去叫厨房的人煮碗姜汤过来。”纪凌尘吩咐一旁的知夏。
知夏应了声正要下去,秦安安记起了那在路上特意打包的回来给他的两份豆腐脑,赶紧叫知夏拿过来给她。
秦安安很怕呆会要被纪凌尘灌姜汤,忍不住一脸谄媚地看着纪凌尘,说道:“阿尘,我今天发现一家很好吃的豆腐脑,连知夏、知春都很爱吃呢,便也想让阿尘一起尝尝,就让人打包了两份回来。”秦安安讨好的地说,将豆腐脑呈上。
可是大概连老天爷也不眷顾她,那两份豆腐脑已在她磨磨蹭蹭地花了两刻钟才走回王府的路上冷却掉了,这会打开来看,竟然有种冻僵了的模样,里面的豆腐脑也碎得不成样子了,看起来就一副不好吃的模样。
秦安安苦了脸,对上纪凌尘严肃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个……也许是回来的路上因为风太大了,将它吹碎了……”
秦安安快要泪奔了:TAT,屋漏偏逢连阴雨啊!
纪凌尘嫌弃地看了眼那两份豆腐脑,也不管是自家小妻子特地带回来的心意,直接让人进来拿去丢了。然后在丫环送来姜汤时,不理会秦安安苦逼的表情,端到她唇边,看着她将那碗姜汤涓滴不剩地喝下去。
秦安安好想吐,她最讨厌姜汁的辛辣味了,可是前面有个凶神恶煞的王爷盯着,连滴点都不准剩。喝到最后,秦安安故意牙齿一磨合,嘴巴磕到了碗沿,一些姜汁顺着唇角漏了下来。
秦安安正想掏出手帕将它试去,谁知纪凌尘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直接俯□用温凉的薄唇轻轻盖上去,将她唇角边的汁水一一舔去。
秦安安差点风中凌乱了,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湿滑的舌头在她唇角轻轻地舔着,等舔干净了滑落的姜汁水后,便将双唇移到她唇瓣上,重重地吻了下去。秦安安被他吸得舌头有些疼,大脑也昏昏沉沉的,等她醒神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搂着他回应他的亲吻……
“啊、阿尘……”
秦安安挣扎半晌,才让纪凌尘意犹未尽地放开她。纪凌尘抱着秦安安坐到坑上,揉揉她仍泛着些许冷意的脸,漫不经心地说:“今天去哪里了?你怎么总是忘记自己还怀着孩子呢?去见谁了?”
秦安安抬眼瞅了眼她家王爷,那洞悉一切的模样她实在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便老老实实地将她今天的行程报告出来。
说道玲姐姐的事情,秦安安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为玲姐姐心痛,谁让自己现在是个孕妇,还是个未来的娘亲,就是这么情绪化,怎么着!
纪凌尘还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让这个小鸵鸟似得的人哭成这样,原来是受到了刺激啊。
纪凌尘边擦泪边哄:“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和梁笑儿看着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给你出气,可不准哭了,大夫说怀孕期间不能掉眼泪,要不以后眼睛该坏掉了”
秦安安打掉他的手:“这是惩罚谁的问题吗?就算是真的将所有的人都杀了,玲姐姐受到的伤害也回不来了,孩子呢,你知道失去一个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有多么痛苦吗?你们男人就是这么不负责任,只知道播种,什么都不管,什么都是我们女人的事情”
眼看着眼泪又要决堤,纪凌尘表示对于今天躺枪的行为暂时忍了,以后在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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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写的我都想哭,不过以后会恨恨的虐他们的,玲姐姐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