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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山急坏了。
他女儿不见了!
昨天一晚上,他在门口守了一整夜,都没见到女儿身影。给女儿相熟的同学,学校的老师,家里亲戚都打过电话,可都说没见到女儿。
她还这么小……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沈青山想报警,可警局的人说,未满二十四小时,不能算作人口失踪案。
他只能悻悻回来,心里却七上八下,一会儿想,女儿应该只是玩忘了,肯定没事,一会儿又担心,女儿被拐卖了,要被卖到深山里……一会儿又想起一些恐怖凶杀案,里面主角都不自觉代换成自家宝贝女儿……
他是越想越怕。
还不能让孩子他妈知道,只和她撒谎,说是女儿去同学家了。
她现在怀着孕,万万受不得惊吓。
他只能一个人干着急。
拜托亲戚、邻居们一有信,立刻通知他。沈青山又带上帽子,搓着手,和妻子扯谎,说是去看书,出门找女儿去了。
出门转了一圈,他把女儿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看见人。
沈青山颓然往回走,一路都在想着,女儿要是出事怎么办。临到家门口的小巷子,却看见一个熟悉的青色背影,在家的方向一闪而过。
闺女!
他立刻追了上去。
果然是襄襄。
不知为何,她看上去憔悴得很,愁眉不展的模样,眼下也有微微黛色,应当是一夜未睡。
他着急道:“襄襄,你可把我给急死了,昨晚去哪儿了?”
沈襄愣愣抬起头,眼珠子慢慢动着,似乎有些想辨认这人是谁,待看清来人,才惊讶呐呐喊了声:“爸,你怎么来了。”
沈青山都给急坏了,从头到下打量着闺女:“你个丫头,到底跑哪里去了,昨天一晚上没回来,我都给你急死了。”
沈襄才反应过来般,抬高声音道:“爸,你怎么在这儿?”
沈青山担忧地看着女儿:“襄襄,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你从小身体就不好……。”
“爸……”沈襄忽然伸手,紧紧搂住沈青山,“爸,我没事的。”
沈青山僵住了。
他许久没和女儿这样亲密,犹豫半晌,反手搂住沈襄,用最温柔和缓的语气问:“襄襄,没事了,没事了,都回家了。在爸爸这里,什么事都没有了。”
沈襄闷闷埋在爸爸怀里,蹭了蹭。
沈青山也不多问,只是温柔拍着女儿后背,无声安抚。
沈襄渐渐缓过来,那种仿佛一个人置身于另一个缩小了狭小,阴暗空间里,如影随形般的不安与恐惧,慢慢水溶般消失,心境渐渐安宁下来。
缓过来后,她反而有些难为情了。
都十几岁了,还躲到爸爸怀里哭,太孩子气了。
她挣扎着从沈青山怀里出来,故意不提刚才的事,问道:“爸,妈知道我没回去的事吗?”
沈青山知道女儿心思,也只把想要过问缘由的心思压在心里,摇头道:“我不敢和你妈说,直说你是到同学家过夜了,她现在还不知道呢。”
沈襄羞赧道:“爸,这次是我的错,我手机没电了,忘了及时通知你们。”
沈爸爸并不太相信,却并不点破,只说道:“你平安回来就好。快回去看看你妈吧,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在念叨着要给你同学打电话,让你回来呢。”
沈襄嗯了一声,跟沈爸爸回家。
回家后,又是一番上下打量,嘘寒问暖,沈襄应付了好久,只能再三保证再也不随便在同学家过夜了,才算让妈妈安心一些。
下午时,趁沈爸爸沈妈妈不注意,她偷偷溜出去了。
她来到附近城郊一处废弃仓库。
这里因为地处偏僻,附近是一处坟场,加之四面漏风,晚上时常有呼呼风声,极像鬼哭,一般很少有人过来。
闫青就被绑在这里。
从地下室出来,她和圆净等人去见方丈时,把她放在一公共女厕里,待圆净等人休息后,她便把人直接拎到这里。
她早就为闫青准备好的墓地。
闫青嘴唇与脸同色,雪一般白,显然是失血过多。她手腕处的伤口只是被简单包扎住,并没有精心处理,此刻可能有感染,发了烧。
沈襄走近,居高临下睨她。
闫青气息虚弱,艰难睁开眼,看见沈襄,又是一抖,身体不自觉蜷缩起来,嘴里只来来回回叫着:“鬼,鬼,你别过来,你是恶鬼……”
沈襄嫌恶瞥她。
她一脚踩着闫青的断手上,凛然问道:“闫青。”
闫青疼得冷汗直冒。
沈襄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我问你,那两尊道像是怎么回事?”
闫青撇头,固执不说话。
沈襄面无表情,只是加大脚下力度:“说。”
闫青忍不住尖叫出声,嘴唇剧烈颤抖,却无力嘶叫出声,像是困兽般,无济于事地撞击笼子。她艰难道:“那是我们圣父,圣女。”
沈襄:“什么狗屁圣父圣女?”
闫青立刻怒目瞪她,尽管脸色惨白,还是边咳嗽着,边厉声骂道:“异教徒,不准你侮辱圣父圣母,她是我们的救世主,侮辱圣父圣母的人都该受火刑,去极恶地狱!”
说出最后一字时,她声音已尖利到狰狞。
沈襄皱眉。
闫青这样子,分明就像一些极端宗教分子。
她冷声问:“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圣父圣母。”
闫青瞪着眼睛看她,原本漂亮的眼睛,因大力而睁得极大,眼白多余眼黑,石灰一般惨白,像是墙上忽然干枯的浮像的眼睛,冷冷的阴森。
“异教徒!该下地狱!”
沈襄恨恨踩了一下闫青的断手。
“啊……哦嚯嚯——”闫青短促一声尖叫后,声音被压制在喉管里,只能无力如拉风箱一般嚯嚯响着,全身痉挛,“异教徒……”
沈襄蹲下身,冷冷看她:“……你们的教,叫什么?”
闫青眼神涣散,嘴里只喃喃着异教徒、极恶地狱,不回答沈襄问题。
沈襄捏紧她下巴,强迫把她掰向自己:“说不说?”
闫青嚯嚯几声,还是浑浊吐出几个字:“天…同…教。”
“你们的创始人是谁?”沈襄继续问,“教义是什么?还有你口里的圣父圣母,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见过她真面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