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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迷迷糊糊地看出了来人,惊喜地开口:“啊!易相你来了,朕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臣不敢。”
“易相,天下若真有你不敢的事情,恐怕就是你心乱或是心动了。”
司彘皇帝说了半辈子的糊涂话,这话倒是说得一点也没差了,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易相,别站着了,快点入座啊。”
易珩然走过来,已经有不少未出阁的女宾对着他暗送秋波,不过他视若无睹,直直地坐到左舒的左边。
这下左舒尴尬极了,左侧是座天然冰雕,右侧是座呆子木雕,也不知道荣夙的那份高傲劲儿哪去了,除却回酒的客套话,一晚上不曾说过话。
皇帝好死不死开了最尴尬的话题:“易相,你可知你旁边的人是谁?”
“银面少年郎,正是修罗梦。萧大将军我还是知道了。”
左舒一听,眼皮又是一跳,出自易珩然之口,也不知道是褒还是贬。
“哈哈,易相我还以为没人能入你的眼呢!不过说得也没错,你们一文一武,还真是妙不可言。”
“陛下谬赞了,不过我听说萧大将军对敌北狄国,打了个胜战,后来又死伤两百士兵,这是萧大将军在特地跟北狄国兜圈子么?”
易珩然此话一出,左舒右侧的荣夙按捺不住了,想要起身道出是自己的过错。不过左舒先他一步开口了,对着皇帝躬身道:“我一时求胜心切,请陛下责罚。”
“萧爱卿,你战胜了北狄国,损失了两百人,刚好功过相抵,朕不作责罚。”
“谢陛下开恩。”
左舒回到位子上后,狠狠瞪了易珩然一眼,易珩然像是发觉了回过头,左舒装作若无其事地浅啜着茶水。
“真是的,每年都是这些,看都看烦了,退下吧。”
易珩然开口:“陛下不喜。”
“自然,每年都是如此。”
“萧大将军才艺多谋,刚柔并济的剑舞,怕是比这些有看头多了。”
皇帝一下子来了精神,连酒都醒了一半:“是啊,萧爱卿,你就舞一段吧,让朕看看。”
左舒被突然点到名,一脸懵圈,瞅瞅激动的皇帝,又瞅瞅百官们都有种磕着瓜子看好戏的神情。
我靠,这易珩然就是存心怼她的吧,什么事都要扯上她。
左舒只能硬着头皮答复:“是。”她转念一想,郑重其事地开了口,“不过,臣未曾听过易相的琴音,我想让他为臣配乐,不知可否?”
她可是听说过易珩然不仅是智绝,乐也是一绝,还被赞誉为“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她倒要试探试探是否夸大其词了。
这下皇帝可乐呵了:“易相,你的乐音造诣可是绝了,我也想听听。”
易珩然淡漠地挺身站着,语气不屑:“是,陛下。不过,萧大将军,你可要跟上我的琴音。”
左舒微挑左眉:这人……还真是不一般的傲慢自负。
“我还想说易相可要把握好我舞步的节奏,到时候可别乱了分寸,那就不—好—了—”
易珩然没有反唇相讥,而是径直坐在一角,独自调着古琴,他轻拨一弦,音色苍松透润,余音悠远,应是音域极佳。
左舒再看了一圈琴身,栗壳色漆身,琴面原髹黑漆,像是桐木斫。紫檀焦尾,足池安青白玉雕松竹纹足一对,做工圆润。易珩然的指尖轻触到弦上,像是上好的白玉,润泽无暇。就这么看着,他随意,清冷,倒还真赏心悦目。
不过……终究孤高自赏了些。
“此琴名断。断情,断世,曾在名满天下的琴师手中。”
左舒抱着胳膊冷哼,他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希望她不要辱没了这琴吗?
“易相,那就开始吧。”
易珩然刚开始弹得很闲雅,像是小桥流水般轻缓,左舒手里的长剑舞出几招剑花,看似无力却很是和着琴音。接着,琴声由缓到急,有时气势递增,有时却是突然拔高,左舒甚至觉得他是在故意刁难她,她的出招越来越猛,百官们只能看到虚闪的剑影。
他弹得杀伐尽出,左舒只觉得那是种战场上的快意和铁血,她拿出了全身气力去使剑,那已不是舞,还是面对仇敌的剑意。最后,易珩然的琴声戛然而止,左舒的一分剑气斩向他,他的头发恣意而飞。
这场较量,谁都没有胜……
所有人还没有缓过来,舞和琴早已结束,还是皇帝先欣赏地鼓起掌来:“精彩,真精彩,怎么说来着。哦,易相和萧爱卿还真是天生一对。”
左舒一听,左眼皮又是不可抑制的一跳:这蠢货皇帝,酒都醒得差不多了,还会说这种糊涂话。
文武百官们也是看看左舒,再看看易相,各自面面相觑。
皇帝也是看出了突然冷场的气氛,却是不明所以。还是守候在身旁的贴身太监在耳边告诉他,皇帝那脸是一阵一阵的红,不敢开口乱说话了。
左舒下意识地看向易珩然,眸子冷透,他一甩袖袍:“臣认为该是该给陛下重新找一位太傅了。”
皇帝的红脸刷得一下就青了,连忙摆手:“不了,易相繁忙,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太傅了。”
“那臣只好亲自教导陛下。”
“还是找太傅吧。”
左舒已经闪回到座位上了,拖着下颌静静看戏,我靠,这糊涂皇帝迟早要被易珩然搞死。
之后的宴席里,皇帝依旧乐呵乐呵的,跟着文武百官们饮酒“作乐”。易珩然老早就离了席,左舒自然高兴,不然他指不定怎么怼她呢?
不过奇怪的是,她好像跟他没有过节吧,她一来到空间,第一天适应了大将军的身份,第六天就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抵御北狄国了。
左舒碰了碰旁边的荣夙:“荣夙,我问你件事,我跟易相有结什么怨么?”
荣夙那叫奇怪地瞅着左舒不解的眼睛,最后还是如实回答:“大将军破骂易相是小白脸,去你娘狗养的文文弱弱还敢管大将军排兵布阵。但大将军在醉酒后,调戏了易相,还勾着易相的下颌,说标志的美人胚子,跟着爷回去,爷会好好疼你的。”
左舒听完,一脸惊恐。她发誓她根本就没有干过这些事情,勉强接受真相后,生无可恋道:“有谁知道这些事情?”
“大将军放心,这些事情只有我们营里的弟兄们知道。”
左舒闭着眼,抿着唇,隐忍着把踹桌子的冲动压下去。
她怎么会干出这种糊涂事,怪不得易珩然一直在怼着她……
宴会结束后,左舒一直想着一定要找个时机去道歉,毕竟都是在朝为官的,虽然一文一武,但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总不能闹得这么僵。
可不,左舒在回到将军府的路上时,居然凑巧碰上了易珩然。
而且还是被五六个市井无赖围攻的易珩然,这下可有好戏看了(⊙o⊙)
不过他这个一品丞相官位的人,大晚上来到大街上干什么,手无缚鸡之力身边还不带几个能打能扛的侍卫,这很可疑啊……
左舒选择了静观其变,窝在了旁边的树上先观察一阵子。
无赖a:“呦,看着衣服和做派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啊,身上有不少钱吧。最近爷手头紧,都交出来我就放过你。”
“让开。”
大概是易珩然与生俱来的气势太过强盛,清傲说出的两个词就让他们下意识地后退了。
左舒看得也佩服,这易相,临危不惧,有胆魄。不过年年俸禄应该少不了,交点钱消点灾不就省事多了,说好听点,就是傲骨凛人。
无赖b:“老……老大,看……看人来头不小,还是算了吧。”
无赖a:“瞧你那点出息,他现在是栽在我们手里,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小子,我告诉你,快点把钱给我交出来。”
易珩然长身玉立在清月下,冷眸泠泠:“你们要不起。”
每个词被他说得很轻,独属于他的清高语调,却叫人不禁不寒而栗,尤其是在孤冷的黑夜里。
左舒:我靠,易相果然就是不一样,处于弱势,说出来的话如此狂炫酷霸拽。
无赖c:“老大,这小子不交钱,不过长得还真俊。要不把他卖了,也能有笔好价钱。”
无赖a:“哈哈!还是老三有法子。”
左舒一听笑抽了,不少树叶纷纷落了一地:美□□人,美□□人啊,叫你这么狂。
易珩然的眼尾闪过寒光,翘着唇角就这么看着无赖们向他伸出魔爪,一如之前的冷静。
左舒是不得不上前救助,不然就显得太不仁义了,而且刚好借助这件事他们也可以冰释前嫌。
不过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五个人就被突然被闯入的银面少年“侠”打趴在地上。
左舒得意地拍拍手,霸气地喊出了“滚”,回眸等着易珩然“别扭”的感谢。
“萧将军,树上看得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