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新的变局

忧愁在我心中沉寂平静，正如黄昏在寂静的林中。

——拉宾德拉纳特·泰戈尔（印度诗人、哲学家和印度民族主义者）

阿吉斯率军于第三座桥梁处，击败正白旗的来访骑兵之后，星月河上的战斗就暂时结束了；在正式出兵反攻朗香行省之前，白峰给三座桥梁守军的任务，仅是确保桥梁不失而已。

新晋为长枪军团军团副将兼代理军团长的阿吉斯，被白峰从第三座桥梁守军中抽调回来，继任第三座桥梁守军统领的，是另外一队斯巴达重步兵的百夫长欧迈尼斯。

据阿吉斯汇报，欧迈尼斯在战斗中的表现丝毫不逊色于他；若是当时由欧迈尼斯担任战斗指挥官的话，那么成长为系统将领的就不是他阿吉斯，而是勇猛无谓的欧迈尼斯。

至于后来才率军赶到战场的阿洛尤斯和阿庇乌斯，他们两人及其麾下将士，在防守作战中的功绩较之两队斯巴达重步兵相差甚远，由他们两人继任守军统领无疑是非常不合适的。

努尔哈赤中毒身亡的喜讯，的确让包括白峰在内的所有人，都颇为兴奋的欢呼雀跃了良久；但冷静下来之后，大家却不得不承认，努尔哈赤的身死对眼下朗香行省局势的影响并不大。

上三旗与下五旗之间的互相独立，努尔哈赤与舒尔哈齐、穆尔哈齐等下五旗旗主贝勒之间的貌合神离；这些原本是下五旗劣势的体现，现在反倒成了下五旗不受努尔哈赤身死影响的优势。

确定努尔哈赤身亡之后，白峰一边抓紧时间编组各军，一边派出亚德里恩及其麾下的战场幽灵前往朗香行省，积极打探下五旗的部署情况和兵力数据，为反攻朗香行省做准备。

与此同时，对努尔哈赤死后由谁继任建州女真可汗，上三旗内部争斗如何，都非常感兴趣的白峰通过秘密渠道拜托艾姆斯，让艾姆斯动用隐秘卫的力量，帮他打探建州女真的情报。

艾姆斯的隐秘卫，本就是为天龙帝国而存在的帝国最大情报组织；即便没有白峰的刻意叮嘱，艾姆斯都必须要时刻关注建州女真的情况，更何况白峰对此还提出了要求。

从白峰拜托艾姆斯那天开始，有关建州女真内部争夺汗位的情报，就有人每天按时送到白峰的手中；代善、皇太极、多尔衮三人轰轰烈烈的角逐，自然没有瞒得过隐秘卫和白峰。

虽然白峰明知道多尔衮迟早都会成长起来，但他还是对多尔衮的竞争失败感到失望；至于高不成低不就的代善，这种自己没有把握上位前就坑死自己亲哥哥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女真新汗？

他也不想想，除了他自己能坐上可汗之位以外，还有谁坐上可汗之位后，能比他亲大哥对他更有利；要知道，当初褚英扬言对付诸弟和五大臣的时候，可没有把代善包含进去。

代善的最先出局，并没有出乎白峰的预料，皇太极的顺利上位，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谁让多尔衮三兄弟的年纪太小、根基太浅呢，这就是他们的命，也是皇太极的运。

唯一让白峰感到震惊的是，错失汗位的多尔衮，竟然没有被手段高明的皇太极留下来，而是迅速带着属于他的力量，南下进入朗香行省境内，准备与舒尔哈齐和穆尔哈齐合兵一处。

多尔衮三兄弟的正黄旗，那可是拥有八万骑兵的八旗最强之旗，再加上杜度和尼堪的两万两蓝旗骑兵；即将进入朗香行省的女真骑兵，将会达到惊人的十万！

这就意味着，朗香行省境内的建州女真大军，将会由原来的下五旗十万骑兵骤增至八旗二十万骑兵；而白峰等人之前制定好的作战计划，在统计敌军兵力时，计算的是十万骑兵。

调来斯巴达军团充当正面对抗主力的白峰，有信心统帅自己麾下的三十万大军，一举击溃甚至歼灭建州女真下五旗的十万骑兵；这是基于双方整体实力和军队战斗力的判断，不是白峰的臆想。

可是，得知朗香行省境内即将新来十万女真骑兵，其中还有两万是整个建州女真最精锐的正黄旗骑兵以后；白峰立即意识到，以自己麾下大军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抗二十万八旗骑兵。

若只是据桥以守，有星月河天堑在手的白峰，自是可以保障不会让星月河北岸的女真骑兵再往南推进一步；但白峰接受的任务，不是阻挡女真骑兵继续南下，而是率军北上收复朗香行省。

因努尔哈赤身死而陷入混乱的建州女真局势，不仅影响着建州女真各部的荣辱生死，还牵动着白峰麾下大军的进退选择；面对如此不利于己的变局，白峰肯定不会按照原定计划发起反攻。

当白峰将建州女真内部发生的一切告知自己麾下诸将后，所有将领一致认为此时不应该反动对朗香行省的反攻；老成持重的路易斯和迪玛利亚，还向白峰谏言，立即增派兵力增援桥梁守军。

虽然白峰心里不认为舒尔哈齐、穆尔哈齐、多尔衮等人，会选择在这种内部不稳的时候继续南下；但他却不得不预防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毕竟驻守在三座桥梁的守军数量上确实是少了一些。

于是，温克麾下的部队和后藤基次麾下的部队，被白峰分别拆分成三支部队，然后被派往三座桥梁增援守军；因为这两人麾下全是精锐的远程打击部队，是防守桥梁最合适的部队。

三月的最后一天，一路快马加鞭的加必图斯终于赶到白峰大军的驻地所在；待加必图斯亲自接任长枪军团的军团长职务后，一直兼任代理军团长的军团副将阿吉斯，倒是轻松了不少。

各个军团的事务都有他们各自的军团长操心之后，白峰就将朗香行省建州女真兵力变化的情报和自己兵力不足的情况写成汇报，派人以最快速度送往帝都军部。

在自己的汇报中，白峰非常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目前自己麾下的将士数量和各个军团战斗力来看，自己根本没有率军收复朗香行省的可能性，所以自己短时间内只会坐守贝桑松行省。

如果帝都军部不同意自己的坐守做法的话，那么他们就必须给自己派来更多的援军，否则就派人来顶替自己的统帅职务；不想做出无谓牺牲的白峰，根本没有给军部第三个选择。

当然，白峰之所以敢于向帝国军部表达自己如此强硬的态度，一方面是因为他有强硬的资格和实力，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艾姆斯将帝都最近发生的一起沸沸扬扬的丑闻告诉了白峰。

这件与库伦公爵密切相关的政治丑闻，不仅让库伦公爵处于随时有可能失去查理大帝信任的窘境，还让库伦公爵的外孙威廉皇子，差点彻底失去竞争皇位继承人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