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旅途上经历的事情，可能会被我们遗忘；旅途上学到的东西，我们却会将它记在心间。

——宫崎骏（日本知名动画导演、动画师）

“陛下，龙德施泰德元帅的西南平叛军和艾伯特元帅的西北平叛军，还有最少三日的路程才能兵进叛军控制区域，但年关将至；两位元帅特意派人回来请示，是否要等新年过去之后再进军。”

听着左相麦迪斯公爵的汇报，白峰对军务大臣克莱斯特公爵问道：“克莱斯特，你是帝国的军务大臣，你怎么看？”

“陛下，年关将至前线将士思乡心切实属正常，臣以为可以允许两路平叛大军就地休整一周，待新年过去之后再继续向叛乱地区推进，一鼓作气剿灭分裂帝国的两支叛军。”

“此事就由你们军部颁发军令吧。”这等小事白峰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他还是补充一句道：“新年将至，帝国所有官员和将士全部额外多发一个月饷银作为新年红包，前线将士额外多发两个月的饷银作为新年红包，这笔钱由朕的内库拨款，帝国财政部负责领取发放。”

“谢陛下隆恩！”都在奖励之列的议政殿官员们，齐声谢恩道。

“陛下。”外交大臣里宾特洛浦公爵出列汇报道：“莫洛托夫侯爵从莱茵商盟首都法兰克福派人快马加鞭送回了，他代表帝国与莱茵商盟达成的最新贸易协议，请您过目确认。”

接过御林铁卫转呈上来的贸易协议，白峰花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把涵盖范围极广的这份贸易协议看完，而后他对财务大臣沙拉赫公爵问道：“沙拉赫，你们财政部怎么评估这份协议的？”

早前已经细细看过这份贸易协议的沙拉赫，语气略显兴奋道：“陛下，只要莱茵商盟能把这里面的条款落实一半，我们帝国未来三年的进出口贸易税收总额，将最少提高三分之一！”

“真有如此夸张？”没看过这份贸易协议的右相格纳公爵满脸诧异。

“右相大人，您有所不知。”在沙拉赫的示意下，财政部第一次臣克罗西克侯爵笑容满面的解释道：“以往我们帝国与莱茵商盟的贸易往来是不对等贸易，就以最普通的粮食为例。”

“我们帝国的商人从莱茵商盟购买粮食回国，需要向莱茵商盟缴纳十二点的税费才可以，而莱茵商盟的商人从我们帝国购买粮食回国，却只需要向我们帝国缴纳十点的税费；仅此一项，我们帝国每年就要额外多花费将近千万金币，才能从莱茵商盟购买到足够的粮食。”

“现在莱茵商盟愿意与我们帝国制定等额关税，那就意味着今后每年我们帝国从莱茵商盟购买粮食回国时，就只需向莱茵商盟缴纳十点的税费，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原来如此！”许多原先不懂的官员，当即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不止是这样。”财政部第二次臣坎宁安侯爵补充道：“莱茵商盟下调关税以后，我们帝国的商人就能以更低的价格从莱茵商盟进口到各种物资商品，这对维护我们国内局势稳定、促进经济发展也是有极大的好处的，甚至比直接给我们几亿金币的影响都大！”

“陛下，据老臣所知，莱茵商盟在对帝国下调关税的同时，还撤销了以往对帝国制定的所有进出口限制，这可不仅仅是经济上的合作了。”本来微眯着双眼的帕特尔公爵突然说道。

“宰相大人所言甚是，莱茵商盟确实对帝国做出了前所未有的让步，原因也不仅仅是加强和帝国的贸易往来那么简单。”不用白峰开口，外交大臣里宾特洛浦公爵就主动接过了话茬。

“不知你们外交部的莫洛托夫侯爵，代表帝国向莱茵商盟承诺了什么，莱茵商盟才愿意对帝国做出如此不合情理的让步呢？”身为帝国宰相的帕特尔公爵，问话的语气却是极为犀利。

“宰相大人，莫洛托夫侯爵所做的，无非就是把帝国的现状告知莱茵商盟的高层而已。”里宾特洛浦公爵毫不示弱的反击道：“东方的兽人帝国和南方的蛮族，以及北方的蒙古部族，很快都会成为帝国稳定的贸易伙伴；莱茵商盟对帝国的重要性，再不如从前了。”

眼神微微一凝的帕特尔公爵，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带得意的里宾特洛浦公爵，而后直接转身对龙椅之上的白峰恭声劝谏道：“陛下，东方兽人、南方蛮族、北方草原部族，皆是帝国心腹大患，您万万不可因贸易之利而养虎为患啊！”

“宰相大人放心，帝国与兽人、蛮族、草原部族的贸易物品，全是不会养虎为患的日常用品和高档奢侈品；包括粮食、武器装备、盐铁在内的所有战略物资，我们都会只买不卖。”

财务大臣沙拉赫公爵的解释，并不能让心有疑虑的帕特尔公爵满意，他坚持己见道：“陛下，老臣不是不相信财政部诸位的忠诚和帝国的法律，而是不相信帝国商人贪婪逐利的本性！”

“老臣曾听闻过这样一段话：一旦有适当的利润，金币就会变得非常胆大起来。只要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会到处被人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会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

“等到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时，金币就会使人不再害怕犯罪，甚至连绞刑的处罚都不再畏惧；而这世间最容易被金币所操控的人，无疑就是商人。陛下，您不能相信商人呐！”

看着满脸痛心疾首的帕特尔公爵，白峰的心里却是满满的无奈；帕特尔公爵说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可白峰又不能听从他的劝谏，因为白峰是可以确保兽人和蛮族不会成为帝国之敌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无论是白峰与兽人帝国秘密签署的有神袛见证的和平协议，还是白峰与一统荒蛮大地东部地区蛮族的罗马城之间的真实关系，都是暂时不能见光的秘密；在不能解释这些关系的前提下，白峰又该如何婉拒帕特尔公爵老成持重的劝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