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坑洞之内,一头鲜红的战马从灰烬中站了起来。
它全身肌肤犹若新生,上面甚至长出了鲜艳的鳞甲,每一声嘶鸣,都吓得近处的战马跪伏在地。
这个时候,坐在高大车辇上的袁绍看见这一幕后,皱眉紧皱,疑惑道:“传说赤兔马有火麒麟血统,难道是真的?”
下一息钟,赤兔马铁蹄踏地,开始如风般奔袭起来。
在它奔驰的途中,新生的鬃毛随风飘扬着,就像一团流动的火焰。
而片刻之后,神奇的一幕生了。
经过雷火的洗礼后,赤兔马健壮的四蹄居然燃起了熊熊火焰。
饶是见多识广的公孙瓒,此刻都惊呼道:“这到底是马,还是火麒麟?”
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阵阵马蹄声后,顾飞舟与张飞的双手便越舞越快,咆哮着将自己体内残余的力量都挤压了出来。
因为他们知道,一旦错失了这个机会,就等于放虎归山,而且这只老虎还是天下第一凶猛。
剑刃连着矛影犹如风暴,接连向吕布轰去。
而吕布则将方天画戟舞动得滴水不漏,犹如一面巨大的红色镜面。
沙场之上,只听见嘣嘣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四周的空气都被这巨大的劲力绞得扭曲,形成了条条透明的波纹。
数十息钟后,只见吕布一声大喝,双脚犹如钉子般钉在了地上。
然后他手臂肌肉猛的鼓起,手里的方天画戟则如闪电般斜刺天空,然后急下拉!
这一刺一拉看似简单,实则乃是吕布的绝技——星河倒卷!
只见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天而降,周围的黄沙都跟着倒悬而落,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口。
而那些飘舞的沙粒上沾染了外放的鲜艳罡气,看起来就犹若灿烂的星辉一般。
顾飞舟与张飞都觉得眼前一黑,仿佛坠入了浩瀚星河里。
面对这种由武技催动出的天地异象,顾飞舟与张飞不敢大意,瞬间将手中的武器舞成了一道屏障,将那些犹如星辉般的黄沙都隔绝在外。
数息钟后,黄沙聚成的星河消散,只见吕布倒坐在浴火重生的赤兔马上,早已奔到了十丈外。
他冷冷地看着顾飞舟、张飞与刘备三人,然后冷冷道:“今日所赐,吕某记住了。”
虎牢关的大门被打开,然后又关上,这场惊心动魄的“三英战吕布”,也因此落下了帷幕。
今日虎牢关前,吕布以一敌三,定将载入史册。而能和吕布正面对抗的顾飞舟、张飞与刘备三人,也会因此名声大噪。
“果然还是杀不死你啊。”
看着眼前那座犹如雄虎般的关卡,顾飞舟自言自语道。
可是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失望的情绪,因为他知道自己尽力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尽力就好。”
“这次不成,下次继续。”
这两句话,就是顾飞舟的座右铭,也只有他这样打不死的“小强”,才有可能拖死强悍如斯的吕布。
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真的难言胜负。
虽然他们将吕布杀退,但毕竟是以三打一,还付出了一柄玄音雷火剑。
很快就有骑兵赶了过来,将三人接回了大营里。
直到进入了行帐,顾飞舟才“噗”的喷出一口鲜血,颓然坐在地上。
即使被玄音雷火剑炸得重伤的吕布,爆出的力量依然让他扛得很辛苦。他的内腑,甚至已经被那些溢出的劲力震得歪斜。
顾飞舟知道,自己恐怕半个月内是无法战斗的。
同样的状况也生在了张飞身上,作为挑战吕布的绝对主力,张飞虽然天赋异禀,但终究与吕布相差了一个大境界。
他前期能和吕布战个平手,已经是吕布放水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场三英战吕布,结果是吕布逃了。
所以借着吕布被重创的这股东风,联军盟主袁绍毅然布了强攻虎牢关的命令。
他亲叔叔与一家近百口人命的尸体,现在还挂在虎牢关城头,只看得他遍体生寒。
联军人多士众,但以逸待劳的西凉军也格外凶猛。
所以近十天的攻城战中,双方一直都僵持不下。
火雷,投石机,云梯,然后就是层层叠叠的尸体。
仅仅十日,双方就死了几万人。
即使在军营后方的行帐内,顾飞舟依然能闻到那浓厚的血腥气。
军医每日都会来给他换药,但顾飞舟知道,自己的伤只能慢慢恢复。
这十天里,他的身体由麻木,渐渐转为了刺痛、酸痛,这都是好转的迹象。
联军并不担心吕布会重新杀回战场,因为他们知道,吕布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
在普通人眼里,境界越高的修行者,伤势总恢复得越快。可是只有真正到达练脏境及以上的修行者才知道,境界越高,反而恢复得越慢。
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想要修复总会花费更多的时间与精力。
就在顾飞舟与张飞都可以下床行走时,吕布依然躺在董府中养伤。
虽然少了顾飞舟与吕布几人的参与,但战争的残酷性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古往今来,虽然强悍的武将总能在史册上熠熠生辉,但是真正决定成败的,依然是那密密麻麻的尸体。
残阳如血,不用残阳照射,沙场也早已变成了红色。
即使是固若金汤的虎牢关,此刻也是千疮百孔的模样。
灰色城墙之上那些较为暗沉的痕迹,都是人血!
十多天了,双方都折损了数万的兵力,但是董卓依然没有想要弃城的意思。
“我记得吕布战败后,董卓就会弃掉洛阳城,迁都长安。怎么现在没有丝毫迹象?”
看着那些不断被抬回来的士兵,顾飞舟觉得有些不安,暗自心惊道:“如果董卓选择死守,那历史的轨迹会变成什么模样?”
越到后面,顾飞舟就越现,在这个神奇的东汉三国年代,历史真的犹如一只不受控制的远古凶兽,不知道要吞噬掉多少人的性命。
此刻,董卓依然坐在虎牢关上。
他的手中放着一杯血色的葡萄美酒,眼神阴鹜得可怕。
他的身旁,是一名青衫儒巾的中年男子。
这名男子,自然便是董卓座下第一谋士——李儒。
李儒看着董卓,又看了看城头下堆叠的尸体,谨慎道:“相国,如今我方已经死了二万人,再加上吕将军新败,军无斗志,再这样下去,恐怕......”
董卓将杯中的酒饮尽,冷冷道:“说下去。”
“恐怕情况不妙。李儒斗胆建议,不如弃掉洛阳城,迁都长安,守函谷之险......”
只听见咔嚓一声,董卓手中的青铜酒杯已然变成了粉末。
他扭头看着李儒,只说了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