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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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亚尔夫人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而且很沉默，自从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之后她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好像有什么很沉重的心事似的。

而她越是这样，温妮就越担心，甚至都没空给杜林介绍这位罗亚尔夫人是何方神圣，就心急火燎的拉着罗亚尔夫人的手一个劲儿的追问，问她怎么了，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问她为什么穿着这样的衣服，问她为什么身上全是血，是不是受伤了，问她这个小镇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为什么会死这么多的人……

终于，在温妮一连串热情洋溢的炮火之中，这位罗亚尔夫人终于开口了。

而且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用一种非常悲怆而低沉的声音说：“他们……都是我杀的。”

“啊？”

一句话，温妮当时就懵逼了。

杜林也是愣在当场。

两个人都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好像在看外星人似的看着罗亚尔夫人，好半天，温妮才有些哆嗦的从嘴唇里挤出一句话：“您……您在跟我开玩笑呢，是吗？”

“是真的！”罗亚尔夫人的语气更低沉了。

“为什么……不，我不信……”温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快要崩溃似的摇着头：“为什么，罗亚尔夫人，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是因为……”

忽然，罗亚尔夫人眼中竟是闪过一抹决然，就像心中做出一个非常重大的决断一般，说：“那是因为，他们都与你一样，看到了我的脸。”

“什么？与我一样？”温妮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杜林却是反应很快，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立刻伸手去拽温妮的手腕……

几乎就在他去伸手拽温妮的同时，罗亚尔夫人已经伸出了手，她的手指尖上竟是泛出点点魔法的光晕，淡白色的魔法碎屑从无到有，凝聚在一起，对着温妮就是一指，嗖的一声，一道冰凌从她指尖飞出，直奔温妮。

距离太近了。

虽然杜林反应很快，可他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这道冰凌仿佛子弹一样，击中了温妮的右肩。

幸亏杜林反应快，不然的话，这道冰凌击中的就不是温妮的肩膀了，而是前胸。

杜林拽这一下，正好救了温妮的性命。

冰凌很小，但是力量极大，竟是瞬间将温妮的右肩洞穿，鲜血瞬间飙风而出，并且杜林和温妮都受到这一股巨力的影响，远远的飞了出去，足有十几米才落在地上，直到落地之后，温妮的惨叫才喊了出来……

不仅仅是右肩上的疼痛，还有腿……

落地的时候，杜林的身体正好压在温妮的右小腿上，他的体重再加上这种落地的重量，竟是将温妮的右小腿给压骨折了。

“这个女人是魔法师？”杜林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强撑着被摔痛的身体，想要站起身来，而这时，第二道冰凌飞了过来，不偏不斜正好击中了杜林的后脑勺……杜林惨叫一声，刚刚站起来就又一次的飞了出去。

罗亚尔夫人走了过来，一眼都没再看杜林，在她眼里，杜林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如同蝼蚁，是死是活完全无所谓。

她站在温妮旁边，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温妮则是紧紧咬牙，忍着剧痛，难以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温妮，你是我看着从小长大的，我没想到今天你会死在我的手里，不过，我也没有办法，你看到了我，知道了我的动向，我就必须杀了你灭口……温妮，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舅舅吧。”

“我舅舅？”

“是的，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

说到这里，罗亚尔夫人的声调陡然拔高，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就是他毁了我的生活，也毁了你！”

说着，她将手里那个一直紧紧抓住的布包放下，然后，竟是坐在了温妮的身边，如同在某个惬意的假日，与温妮聊天似的：“温妮，其实你也早就知道，我是斯玛特人，而现在，斯玛特和沃伦正在打仗，可是……这一切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在你舅舅那里服务了二十二年，整整二十二年啊，我刚去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她有些神经兮兮的摇头苦笑一声：“二十二年啊，我勤勤恳恳，我以为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至少……至少能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得到他的信任，可是我错了，他不信任我，而且还要让人把我抓起来关到牢房里，不仅如此，他还要抢走我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

不等温妮回答，罗亚尔夫人就自己给出了答案：“这里，毕竟不是我的祖国，也许我们斯玛特人和你们沃伦人，天生就应该是敌人的……是的，我反抗了，我打伤了你舅舅和几个来抓我的人，然后我就易容之后，带上我的东西跑了出来，我不想杀人，真的，一个都不想，我就想离开这个让我失望的国度，回到我的祖国去，再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去完成我的研究，就这么平静的过一辈子。

可是，有些事情是我控制不了的……两天前我到了这个地方，很渴很饿了，可是我出来的时候太匆忙，连一个银币都没带出来，我就想找人要点吃的要点水，看到我这老妇人的模样，我觉得应该会有人可怜我同情我，满足我这一点点小小的期望的。

然而，我错了，这里的人都没有同情心的，呵呵……”罗亚尔夫人苦笑一声：“不但没人给我吃的，相反的，他们还嘲笑我欺负我，这些我都忍了，而就在我决定离开这里的时候，一个小男孩竟是特别过分的将一杯水泼在了我的脸上……你知道的，人皮面具是很怕水的，之后我的脸就这么露了出来……呵呵，也许是我突然变脸将他们吓到了吧，他们竟然不让我走了，一群人围了过来，说要把我送到治安所里，怀疑我是奸细……”

“所以，你就把他们都杀了？”温妮强忍着疼痛问道。

“对！”罗亚尔夫人点了点头：“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想杀这么多人的，谁让这些人里有几个难缠的家伙呢？几个会斗气的武士……我受了伤，很重的伤呢，所以我就将我养的那些小家伙们放了出来……呵呵，然后就无法收拾了，温妮，我说我是被逼无奈的，你信吗？”

说到这里，罗亚尔夫人转过头来看着温妮：“温妮，我们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去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场面，来吧，我来送你上路吧，不要怪我狠心，我也是没办法，绝大多数的时候，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安全的。”说着，她举起手指，魔法光晕又一次在她的手中凝聚，与此同时的，她还用很伤感的声音说：“温妮，闭眼吧，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痛苦……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女儿，我很想看到你出嫁的那一天，可惜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