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卓尔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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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尔茨就是鲁伯斯的那位老战友，当年他也是在卡里帕兰骑兵队混出来的，现在高升成为沃伦帝国第十五军团驻蓝石城的参谋长，算得上是一个实权人物，鲁伯斯那封信就是写给舒尔茨的，当初杜林离开卡里帕兰的时候鲁伯斯曾经跟他说过，到了蓝石城之后立刻就去找舒尔茨，让他帮着安排具体职务，以后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也可以请舒尔茨帮忙。

这是人情，傻子才拒绝呢。

所以来到蓝石城之后，杜林立刻就来找舒尔茨参谋长了。

而现在，看到杜林手里这张卡里帕兰统领府的证件，门卫士兵不敢怠慢了，还以为他是友军来公干的特使呢，态度立刻好了许多，听说杜林要找舒尔茨参谋长，他就告诉杜林，说舒尔茨参谋长没在，去出席一个独立日纪念活动去了。

“哦，那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杜林问。

门卫士兵说：“如果你有急事的话，我建议你直接去找他，因为我也不清楚他在参加活动之后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知道的，长官们都是很繁忙的。”

杜林一想也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长官们肯定都很忙，忙完了东边忙西边，自己在这里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去找！要不赶紧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妥当，晚上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打定了主意，杜林就问了一下舒尔茨参谋长去什么地方出席活动，得知了具体地点之后，他就告辞，然后前往第十五军团的新兵训练场。

这次独立日纪念活动就是在那里举行的。

蓝石城虽然是威尔斯行省的中心城市，但是面积并不算大，一共只有三个区，分别是摩尔区，老铁匠区和金雀区，新兵训练场临近东郊，属于老铁匠区的管辖范围，杜林边走边打听，走了大概一刻钟，前面便是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场地，四面铁丝网，离很远就能看到里面有跑道，沙坑，单杠双杠之类的训练器具，还有十几排简单却不简陋的双层楼，都是那种蓝石城特有的半螺旋的建筑风格，而在中间的场地上，有一个半高的台子，上面站着几个领导模样的人，而在台下，则是排列整齐的士兵，简单估算了一下人数，大概不到三百人。

而这里的警卫级别就要松的多了。

见到杜林身上穿的沃伦帝国制式军装，以及他胸前的武士徽记，门口的卫兵甚至连例行询问的兴趣都没有，就挥挥手让他进去了。

“哪个是舒尔茨啊？怎么找？”进来之后，杜林有就有点发懵了，看那意思，独立纪念日的活动还没结束呢，难道自己直接到台子上去找？那也太扯淡了……

“嗯，先等等吧，反正不着急！”杜林想着，就到了那些士兵的后面，找了一个不扰民的地方歇着了。

但是他刚刚坐下，却是猛然间，他又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呼吸变得愈发急促，两只眼睛瞪得快要裂开了。

因为他看到，就在这个时候，台子上有一个年纪很大的老魔法师，头发胡子都已经白了，他很沉默，只是默默的举起双手，口中吟唱起一段晦涩的魔法咒语，然后，就有一个拳头大的小魔法球在他面前缓缓升起，到了半空之中，老魔法师突然一拍巴掌，那只魔法球就瞬间碎裂开来，但是碎屑没有向下坠落，而是好像有了生命一样在空中构建成了一个非常巨大的矩形，就像是——对，就像是电影院里的大屏幕一样，然后，上面便是有光芒亮了起来，再然后，里面闪过一幕幕的画面场景。

首先，是斯玛特帝国的大部队攻破某座城池城门的画面，全副武装的步兵一拥而入，在硝烟和战火之中，踏着地上的尸体和鲜血冲进城门，紧随其后的是骑兵，他们手中拿着骑枪，弓箭，马刀，凶神恶煞一般亡命的冲锋，城门被破开之后，还有一些沃伦帝国的士兵在奋力抵抗，可是在已经冲起来的骑兵面前，他们的抵抗毫无用处，骑枪的尖锐，刀锋的锐利，厮杀着，飞溅起片片的血花。

然后，画面变换，又变成了城中的景象，斯玛特人在街上肆意的横行，踹开几乎每一间他们路过的房屋，杀人，放火，抢劫，拿走一切他们看中的东西，杀死所有他们见到的沃伦人，无论是男人女人老人还是孩子，全都无法逃出他们的魔爪。

一个年轻的母亲被骑枪刺中后背，倒在地上，却还紧紧抱着她怀中的婴儿。

两个斯玛特人来抢，这位母亲拼尽最后的力量，护住孩子，张嘴咬住了其中一个斯玛特人的手腕。

斯玛特人被激怒了，狠狠一脚踢中了这个母亲的额头，将她活活踢死，然后抢过孩子，往空中使劲儿一抛，另外一个则是拿着骑枪，在婴儿下落的时候一刺……没有刺到，婴儿直接摔到了地上，顿时没了气息，两个斯玛特人不但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是哈哈大笑，哪个抛婴儿的似乎在嘲笑他的同伴失手了，拿骑枪的则是一脸的不服不忿，然后他们再没去看那对可怜的母子，而是继续往前寻找新的猎物去了。

画面又一次的变了。

这一次，是斯玛特人在集体屠杀城中的老人，看样子这里是个养老院，里面的老人都被驱赶到了一个空屋子里，然后有人将门在外面锁上，又放了把火。

再一次变换画面……这次是从上而下的俯瞰了，这座城市已经陷入熊熊烈焰之中……

……

不需要解释，不需要旁白，当这些片段展示出来的时候，一幕幕让人疼的心碎，台子下面那将近三百条汉子，有流泪的，有哽咽的，几乎所有人都默默的攥紧了拳头。

那些人，虽然素未谋面，可是他们都知道，这是自己的同胞，是自己的亲人。

在斯玛特人的铁蹄和屠刀之下，他们受尽了非人的虐待，他们的生命已经远去，化作不甘而充满咒怨的亡魂，他们在等待着自己的子弟兵们去给他们报仇雪恨，血债血偿，将那些斯玛特人赶出他们的家园。

“娇艳的花儿在春风中盛开，阳光明媚，却是一个别离的日子，我要去远方抗击敌人，为了祖国，亲爱的姑娘啊，请你为我祝福，等待我平安归来为你披上美丽的婚纱，如果我不幸离去，那么请你在我坟前唱一首我最爱的歌，然后再去寻找你的幸福，将我忘记……”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唱起了这首老歌。

开始的时候只是几个人小声的哼唱，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

杜林，也加入进来了。

虽然他不会唱这首歌，可他也能感受到这之中的悲哀与愤恨。

他跟着哼哼，紧紧地攥拳，泪流满面。

因为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个惨遭屠戮之后又被烈火摧毁的城市，正是他之前所在的——卓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