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文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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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是在学校外面的一家饭店里，王丹与李铁两人边吃边说，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杨峥听。

“哧溜”一声，杨峥端起酒杯，一口喝干玻璃杯中的三两白酒，嘿嘿笑道：“好!有意思！有意思！”

杨峥身高有一米九零还多，身材壮硕，长方的紫红色脸膛，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双目开合间极有威仪。

他看向李铁，骂道：“李二，丹丹是女孩我就不多说了，你怎么也这么废物？”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既然知道是这个小子做的事情，你为何还要手下留情？当初何不直接打残？”

王丹低声道：“毕竟我们没有证据……”

“要什么狗屁证据？”

杨峥看向王丹，“我问你，一开始找人绑架你的人是不是黄靖？”

王丹点头道：“是！”

杨峥又问，“那天那辆失控的货车是不是故意往你身上撞？”

王丹道：“是！“

杨峥又问，“你觉得是不是黄靖在背后指使的？”

王丹犹豫一会儿之后，才点头说道：“百分之百就是他！”

杨峥看向李铁，“打断你四肢的人，是不是黄靖？”

李铁人如其名，长的真像是一块黑铁一般，黑瘦黑瘦，但身量颇高，一双眼睛黑黑亮亮，眼球黑白分明。

此时听了杨峥的话之后，咬牙切齿说道：“虽然他没有出面，但这件事绝对是他找人做的！”

杨峥骂道：“既然你们都知道是他做的，为什么不干翻他？”

王丹小声道：“可我们没有他对付我们的证据啊！”

杨峥怒道：“证据？要什么证据？婆婆妈妈，做得了什么大事？”

王丹被杨峥骂了几句之后，双目微红，大感委屈，“那你说怎么办？”

杨峥道：“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找到他！打翻他！他做初一，咱们就做十五！”

李铁道：“现在？”

杨峥道：“不错，就是现在！”

他领着两人上了门口的一辆造型古怪，如同坦克一般的汽车，轰隆隆向学校开去。

此时泉城大学里一片安静，虽然寒假快到了，但课程表的安排是早就安排好的，并没有因为快要放假而放松了对学生的课程的要求。

刘正义正夹着讲义走进了课堂。

刘正义是泉城大学古文专业的授课讲师，为人古板而苛刻，上他课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人会逃课，倘若是有人逃上一节课，被他知晓，日后他这一门保准不及格。

因为这种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在他讲课的时候，整个合堂向来是人满为患。

今天下午，正好是他的课。

“现在咱们开始点名！”

刘正义两鬓发白，四四方方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嘴角两侧深深的法令纹更为他增加了几分威严肃穆气息，他看向一班的班长，“王贺，今天有谁请假了？”

王贺急忙从座位上站起，将几个请假条递给刘正义，“刘老师，这是班里几个人的请假条！”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刘正义说道：“除了请假的这几个人外，就只有杨峥与李铁他们两个了，这两个人一个请了长假，一个受了重伤，刘老师您是知道的。”

刘正义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将请假条收起，放进了讲台上的文件夹里，仔细夹好，随后拿着学生名单开始一一点名。

他做事一向认真，从不马虎，大堂中的两百多人被他一一点名之后，发现没有一个人旷课，这才满意的点头道：“很好，既然来学校学习，就得有个学生的样子！功课学的扎实了，日后步入社会，才不会被人看不起，才有机会成为精英，日后少受委屈。”

他扫视大堂里的多名学生，“你们首先要明白，你们是来学校是干什么的？交了钱反而旷课去玩，为了一时的放纵，影响终身成就，这是愚人所为！”

最前方一名男生轻声道：“好好学习，日后也未必不受委屈！”

刘正义看了男生一眼，大声道：“你说什么？”

刚才说话的男生是一名精瘦矮小的小个子男生，他听到刘正义的问话之后，霍然站起，大声道：“报告老师，我说的是，即便是好好学习，日后也难免受气！”

刘正义见他挺胸抬头，毫不畏惧自己，这个学生他认得，叫做孙晨，学习很不错，上课时踊跃发言，极为好学，是一个非常好的苗子。

他见孙晨大声说话，脸庞涨的通红，神态极为激动，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当下轻声问他，“孙晨，你为什么这么说？”

孙晨站在哪里大声道：“我为什么这么说？老师，你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他转过身子指着身后的二三百学生，大声道：“好好学习有个屁用！还不是被人家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半夜里把四肢碾碎，到最后学校里连个交待都没有！”

他伸手指着身后的一个个同学，“你你你，还有你，明知道黄靖就是背后指使打手伤害李铁的人，却依旧对他卑躬屈膝，拼命巴结，恨不得舔他的腚眼子！”

他又指着旁边的几名女生，“还有你们，恨不得天天脱光躺在黄靖的车里，你们身上穿的，手上戴的，甚至裤裆里夹着的，哪一样不是来自黄靖？难道你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在几个男生羞怒交加的神情中，孙晨转身看向刘正义，“刘老师，你说我们在这学习有什么用？即便学的再好，也抵不过人家有个好爹！”

他神情激动，唾沫横飞，“我来学校是为了学习，为了交上一些志同道合的好友，然后互相鼓励，互相帮助，一起为了自己的理想去拼搏，去奋斗！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好好学习，长大了做祖国的接班人，直到现在，咱们的课本里写的也是这个。”

“但这两年我在学校里看到了什么？”

孙晨大声道：“乌烟瘴气！一片狼藉！老师们为了职称，学生们为了文凭，为了所谓的班干部奖学金，一个个你争我夺，不是为了权，就是为了钱！整个学校谈恋爱打游戏最少占了三分之二，剩下的才是真正的求学的，但这些真正求学的学生因为好学反而被别人耻笑。”

他看向刘正义，“现在有的学生就因为口角之争，便被人打断了四肢，而学校竟然置之不理！”

他“噗”的一声，向地面吐了一口浓痰，“呸！和这些废物同处一校，我自己都脸红！”

一口浓痰吐出，孙晨推开身边阻路的几名学生，向门口走去。

刘正义对李铁被人碾碎四肢之事也早有耳闻，私下里与几个朋友也曾讨论过此事，也知道因为这个原因，老校长已经气的旧病复发，但却无法对黄靖做出更深一步的惩罚，此事已经成了泉城大学的耻辱，满校教职员工对此事多有不满，刘正义也对这种事情极为看不顺眼，但人微言轻，出不了什么力气，只能空自叹息。

没想到今天却见孙晨在大堂里将此事吼了出来。

孙晨这种少年人特有的热血与正义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了。

现在的许多大学生如同被阉割了的鹌鹑，又好像抹了油的钢珠，一个个油滑世故的很，早已经失去了以往大学生的热血与责任。

像孙晨这样的学生，已经极少见了。

刘正义见孙晨大步外走，问道：“你干什么去？”

孙晨头也不回，大声道：“这大学，不上也罢！”

刘正义说道：“你家里人怎么办？你不上学，想过家里人没有？”

孙晨身子一震，脚步停下，声音变为低沉，缓缓说道：“我想我的父母，也不希望我变成这种人！”

大堂里一阵安静，正待刘正义开口想说什么时，陡然一声惨叫从校园里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