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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门早,领完证也不过刚刚十点。
宋飞澜的小心脏被陶源那声缠缠|绵绵的‘老公’刺激得跳乱了两拍,抿了抿嘴说:“陶大哥,你的声音好|性|感啊。”
陶源撩汉不成反被撩,脸是红的,耳尖也是红的。宋飞澜听不到他答话,又要仰头来看,却被一双大手按住了脑袋,奋力反抗了两下,嬉笑着说:“陶大哥,你不是害羞了吧?”
陶源没说话,他就是害羞了,一边害羞一边想把他那张嘚啵得的小|嘴亲肿。
宋飞澜一条腿跳上车,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了,又捧着刚刚领到手的热腾腾的小红本看。陶源把轮椅叠好放进后备箱,刚刚坐进驾驶室,便听到他喜滋滋地说:“陶大哥,你真上相!”
陶源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抿着嘴笑:“收起来吧,一会儿弄丢了。”
宋飞澜又看了两眼才把证收进陶源的包里,他身上除了一部手机其他什么都没带,东西都在陶助理的包里装着。
两人刚刚结完婚,竟然又恪尽职守回到了公司。
《武后传奇》各方面已经准备就位,只等着下周开机。宋飞澜这几天已经把剧本胡乱看过一遍,上午陶源在外面的办公室办公,他就坐在里间把剩下的十几页扫了个尾。
两人坐下一个多小时,宋飞澜只看了十几页剧本,陶源却已经批完两份计划案,并且骂了一个刚刚在媒体面前说错话且不知悔改的小明星。
宋飞澜还是第一次看到陶源这样骂人,有点新鲜,单脚蹦到门边去,听见他说:“白天刚刚说完‘地震很好玩儿’,夜里就发了一张跟女模特的床照,你是想挑战公众的底线吗?”
那小明星样貌还算端正,下巴出奇的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挑衅地看着陶源。“照片不是我发的,是那婊|子趁我洗澡拿我手机发的。”
“所以呢?”陶源坐在那里冷笑了一声。“因为不是你亲手发的,所以公司可以不必为你公关,任凭事态发展?你是这个意思吗?”
那人被他一句话堵住,眼睛斜着向上翻了个白眼,看样子极不耐烦。
陶源看着他,也不想再多说,没脑子的人做错事总是千方百计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你先回去吧,公共平台的账号这段时间先由公司帮你保管,低调做事,这段时间的工作都停掉。”
宋飞澜看着他处理完事情,才从门里偷偷探出个脑袋,故意小声喊:“老公?”
陶源原本一脸寒霜,听见这句称呼,顿时通体舒畅如春回大地花开遍野,憋着一脸的高兴回头看他:“饿了吧?”
宋飞澜从里间蹦出来:“也不是很饿,你要是没忙完就先忙你的。”
“忙完了。”陶源装做自然地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我订了餐厅。”
宋总感觉好像哪里没对,却被他的大手摸得很舒服,便没在意,问:“订了哪家餐厅?”
“火锅。”
宋飞澜显然很高兴,蹦了一下跳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说:“走着!”
陶助理只好笑着接住他,抱他坐上轮椅。
两人去得还是上次那家火锅店,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上次陶源因为宋飞澜的调戏对他发火,这次却巴不得被他上手。宋飞澜点完了菜,才想起来问:“平常中午不是都在公司吃吗?今天怎么想起出来吃?”
锅底上来,陶源一边摘了眼镜一边说:“庆祝结婚。”
宋飞澜嘿嘿笑笑,问:“陶大哥,你要不要把衣服行李搬到我那儿?反正你现在也住在那儿,跑来跑去换衣服挺麻烦的。”
“等晚上下班吧。”陶源伸手拿了宋飞澜的蘸料碗,帮他调酱,拌匀才放回去,又说:“《武后传奇》下周开机,到时候我得出趟差,大概四五天,你跟我一起去还是自己在家?”
宋飞澜想了想,说:“我一起去会不会妨碍你啊?”
陶源摇摇头,把刚刚煮变色的牛肉捞出来放到他碗里,说:“不会。”
宋总便欢快地点了点头:“那我跟你一起去,我还没见过拍戏呢。”
两人吃饭吃到一半,宋飞澜电话响了,是从宋家打来的,估计是程蔓芳。他擦了擦嘴接起来,那边果然说:“飞澜啊,阿姨上次给你介绍那个姑娘怎么样?也不听你回信。”对于打电话的风格,宋家妻妾二人的习惯倒是惊人的一致,对宋飞澜都是一句问候都没有,也不管他当时在干嘛,直接下达命令。
“没成,阿姨。”
“没成怎么也不说一声?阿姨再给你介绍其他女孩儿啊,是哪儿不喜欢?你跟我说。”程蔓芳也不知道吃饭了没,看架势是要跟他长谈。
“没有哪儿不喜欢,就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宋飞澜说。“您别给我介绍了。”
程蔓芳好像很惋惜似的叹了口气,她的口气比阮爱浓要软和得多,听着她才像亲妈似的:“你还惦记着邢莉呢?你爸上回不是跟你说了吗?她……”
“不是邢莉。”宋飞澜犹豫了一下,说:“等我周末回家,带他一起回去给您见见。”
程蔓芳心里咯噔一下,问:“是哪家的姑娘?我听说你|妈这两天也帮你物色呢,你别怪阿姨说话不好听……”
宋飞澜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听的,再怎么说阮爱浓也是他亲妈。“不是,阿姨,不是我妈介绍的,是我自己认识的。”
那边挂了电话,陶源才出声:“是宋太太?”
“嗯。”宋飞澜被这一通电话搅和的连食欲都没了,问:“你这周六跟我一起回家,行不行?”
陶源点点头,想逗他开心点,故意说:“你到时候要在家里叫我老公吗?”
宋飞澜咧开嘴笑了,说:“叫就叫,那你也得叫我。”
陶源笑着没理他。
晚上下班,两人一起回了陶源那里,宋飞澜几次从这儿路过都没上去,今天结婚了,怎么也得去摸|摸门儿。陶源叫他随便坐,自己拿了个小行李箱装衣服,一边收拾一边说:“今天先把常穿的几件衣服带走,周末再叫搬家公司的人过来。”
“都行,反正我那儿空旷。”宋飞澜两只眼睛撒欢儿一样打量着屋里的陈设,这房子的装修以黑白灰三色为主,典型的单身公寓,住处跟人一样酷。
陶源手脚麻利,三两下收拾好箱子,问:“要再待会儿吗?”
“陶大哥,你家好酷啊。”宋飞澜说。
他们回来的路上买了点菜,本来准备回宋飞澜那里去做,陶源收拾完东西,又觉得有点晚,怕他饿到肚子,便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下楼去车里取菜,今天晚上在这儿吃吧。”
宋飞澜无可无不可,点了点头。他目送陶源出了门,才划着轮椅在屋子里转悠起来,电视柜上放了一张全家福,大概是很多年前的照片了,中间的孩子隐约能看出陶源的眉眼,七八岁的样子,旁边一对年轻夫妻抱着他,大概是他的父母。
宋飞澜正看着,陶源回来了,见他金鸡独立扒着电视柜,走过来取了那张照片放到他手里,说:“你坐着,拿下来看。”
“这是你父母吗?”
“嗯,七岁的时候照得,小时候不爱照相,只留下这一张全家福。”他又伸手取了电视柜另一边的一张照片,上面大大小小几十个孩子,年龄参差不齐,不像是学校的毕业照。“这是福利院的合照。”
宋飞澜看着这两张照片,有些心疼,两只眼睛偷偷瞥陶源,想问又不敢问。陶源看他那神情,笑着说:“想问什么就问吧,你跟我到厨房来,一边做饭一边聊天。”
宋飞澜便放下照片,推着轮椅跟过去,小声问:“你爸爸妈妈很早就走了吗?”
“我十三岁的时候,他们俩坐大巴车回老家看我奶奶,结果司机毒驾出车祸,整辆车的人都走了。我奶奶听说这件事,本来身体就不好,也跟着去了。”他一边择菜,一边轻描淡写得说。“我们家人丁少,没什么亲戚,我就进了福利院。”
“你当时……很难过吧?”宋飞澜划着轮椅到他身边,想安慰他似的,碰了碰他的腰。
“当时颓废了一阵,太小了,差点学坏。”陶源一边把米放进锅里一边说:“我从小学柔道,师父对我很好,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去训练,被他找到,骂了一顿,再后来,就被他看着,慢慢扛过来了。”
陶源越是轻描淡写,宋飞澜心里越是难过,一想到陶源十三岁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样子,又看到他现在这么坚强上进,心里既佩服又怜惜。他都十七了还整天哭鼻子呢,陶源那么小却要一个人撑起家破人亡的生活。想到这里,宋飞澜一只脚站起来,从背后轻轻抱住陶源,想安慰他似的,喊:“陶大哥……”
陶源说:“叫老公。”
“老公。”他也没觉出什么不对,顺嘴就叫了。
陶源说:“等这周六去过你家,你能不能陪我去给他们扫扫墓?”
宋飞澜枕在他肩上点点头。陶源被他抱着,心里熨帖,连饭也不想做了,可惜宋飞澜抱了没两分钟就放开了,坐回轮椅上,退到旁边看着他做饭。这样的气氛也很好,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在旁边看着,是两人都许久没体会过的家的感觉。
等夜里吃过晚饭,两人又回到宋飞澜那里,陶源虽然想洞房花烛同床共枕,又怕操之过急吓到宋飞澜,最终还是没表现出什么。反倒宋总因为听了陶源的身世,越发乖巧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