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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果不是正用着陈溪的身体,秦牧秋是不介意和于言发生点什么的。他不是个随便的人,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对人动心。
于言那么优秀,无论是外表还是内里的气质都是秦牧秋欣赏的类型,更难得的是,于言一路以来的行为,给了秦牧秋得寸进尺的理由和冲动。
如果不是今天喝了酒,他可能会委屈自己把对于言的好感埋在心里默默地消化掉,毕竟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不至于因为喜欢上谁就闹着要至死不渝。
可是今天偏偏喝了酒,一闪念就放任自己胡作非为了,那些限于目前的身份,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一不留神就顺手做了。
天知道,自从那天于言给他说戏的时候惹得他差点有了生理反应,甚至还流了鼻血之后,他就催眠自己不能对这个人动任何的心思。
可是,心思不听话,私底下偷偷动的厉害,然后今天突然冒了出来,让心思的主人背了锅。
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得寸进尺一点?
秦牧秋这么想着,于是问道:“如果是这样,你愿意么?”
给看给摸给亲不给睡?这是什么逻辑?于言转念一想,也许对方那颗十分不靠谱的心脏,当真是个克服不了的难题。他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深深的惋惜了一把。
这事儿换成是别人于言想都不会想,可是换成秦牧秋的话,他觉得亲亲抱抱也是可以的,至于别的事,他现在考虑多余。
“可以试试。”于言道。
于言说话的语气,在秦牧秋听来有些勉为其难,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黯然,不禁百感交集,但随即又忍不住眼前一亮,自己这算是和于言在一起了?
可是自己的行为算不算欺骗?毕竟现在他顶着陈溪的身份。而且,他判断不出于言接受的究竟是自己这个人,还是陈溪的这副身体?
将来怎么办?于言说试试?
“那我们就试三天吧!”秦牧秋像个偷时间的贼,既不敢太贪心,又不舍得太吝啬,只能强行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愧疚和不安,“三天,除了做/爱,什么都可以,但是……”
“三天后如果你反悔了可以抽身,你是这么想的?”于言接口。
“可以吗?”秦牧秋问。
“可以!”于言道。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秦牧秋觉得高兴。他竟然先想到了三天后的离别,甚至无心细想即将到来的一切。
“开始了。”于言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在秦牧秋的猝不及防中将人抱了起来,大步朝卧室走去。
身体突然凌空,秦牧秋下意识抱住对方的脖颈,呼吸有些急促地问道:“你要干嘛?”
“送你回房睡觉。”于言说着大步走向自己的卧室,将人放到了床上,然后扯过被子盖在秦牧秋身上。
秦牧秋惊魂未定,以为对方要做点什么,可对方偏偏什么都没做,只是规规矩矩地躺在旁边。这样一来,秦牧秋反倒摸不准对方的心思了。
他那点少得可怜的酒劲儿差不多已经过去了,满脑子浆糊一样的混乱自行开始恢复正常,这会儿扭过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于言,秦牧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各种举动简直是有点惊世骇俗之感。其妙的是,眼前这家伙竟然配合地十分默契,难道脑袋缺根弦也能传染?
“你一直盯着我看,是暗示我应该抱着你睡,还是你想抱着我?”于言突然开口。
“没有,没有。”秦牧秋觉得气氛太怪异了,于是干脆转了个身,背对着于言。不过,紧接着背后于言带着热度的身体就凑了过来,一只手绕过他的腰,将他半抱在怀里。
这个姿势不宜多想,于是秦牧秋赶紧想法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道:“我一喝酒就会做荒唐的事儿,而且一回比一回荒唐。”
他看不见于言的表情,只听到对方用平常至极的语气说,“我从来不做荒唐的事儿,今日却陪你荒唐了,难道你要反悔不成?”
秦牧秋听他这么一说,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被戳了一下,当即觉得,自己要是再矫情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也未免太娘们唧唧了。都是大男人,就豁出去荒唐一回怎么了?
下了决心之后,他整个人的精神一松,靠着背后温热的怀抱,试探性的往后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偎着。于言昨夜也没睡几个小时,这会儿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竟然一会儿功夫已经睡着了。
秦牧秋听着他平稳的呼吸,感觉空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心,好像一点点被人塞进了东西,初时有些难受和抗拒,渐渐竟也开始满足。然后,他就握着这一丁点的满足,陪着对方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一个多小时以后,秦牧秋醒了,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正把于言当成大抱熊一样抱着,头枕在对方肩窝处,一条腿十分不雅的攀在对方身上。
“你多久没和别人一起睡过了?”于言突然开口,吓得秦牧秋一怔,但是很快于言就安抚性的收紧了一下托在秦牧秋后背的手,像是在示意他可以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秦牧秋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那条不知羞耻的腿。
“我已经超过五年没有和别人在一张床上睡过了。”于言明明是问的他,却自己先答了,“我都快忘了身边有另一个人的呼吸是什么感觉。”
原来是这个睡觉的睡,不是那个睡觉的睡!
“那你现在想起来是什么感觉了?”秦牧秋问道。
于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皱了皱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呢?”
“我……幼儿园之后都是自己睡。”秦牧秋觉得自己在孤单寂寞这方面,绝对完胜于言。
果然,于言愣怔了半晌,才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没有谈过恋爱?”
“不行吗?”秦牧秋突然有些不高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不是完胜而是完败。
其实他还在初中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意识到了自己的性取向,高一就开始疯狂的暗恋别的男孩子了。可是高二他就拍戏得了个十分了不得的奖,自此他的生活一下子和普通的少年有了天壤之别。
即便没有成为公众人物之前,少年人自以为特殊的情愫也有着不可说的成分,被别人关注之后,那不可说就成了绝对不能说,甚至连想都最好别想。
起初他是控制不住的,而且这个圈子里年轻的异性太多,几乎各个都是出类拔萃,情窦初开的少年不可能不动心,可是也只能是动心而已。后来渐渐地,秦牧秋也就绝了这个想头。
倒不是他怕舆论压力什么的,而是周围能与他相配的人越来越少。他今年25岁,却已经把同龄人都甩出了老远,年纪小的如陈溪这种,他又看不上,年纪大的都更成熟也更谨慎,他连试也不会试。
人独得越久,就越能意识到,感情一事绝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当然,前提是一直独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意识,像如今的秦牧秋,他就觉得于言之于自己绝对称得上是雪中送炭。
“怪不得……”于言有些恍然大悟的道。
“怪不得什么?”秦牧秋抬头看他。
于言道:“怪不得那场亲热戏你老也找不准状态,后来我给你说戏……”
“停停停!”秦牧秋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睡完又饿了!”
于言没因为他的打岔就将此事绕过,而是举一反三的道:“其实,你说心脏不好不能做,也是找了个借口骗我的吧?真实的情况是,你没谈过恋爱,所以不好意思。”
“谈过恋爱已经成为可以炫耀的资本了吗?”秦牧秋有些不忿。
“没有。”于言也坐起来,伸手拢了拢秦牧秋散在额前的乱发,“作为你的初恋,在你面前我没有任何值得炫耀的资本,包括感情方面。”
秦牧秋一愣,心道,这家伙独身五年多了,绝对是当时受了情伤!
“你猜对了。”于言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一个眼神就看穿了秦牧秋的心理活动,而后他翻身下床,直接去了洗手间。
秦牧秋见他没关门,于是倚在门口看他。
于言洗了把脸,就着一手没来得及擦干的凉水捧住秦牧秋的脸,和他接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秦牧秋既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迎合。
吻过之后,于言拿过毛巾把他脸上的水渍擦干,然后沉声问道:“三天已经过了大半天,你打算就这么心不在焉的等着第四天的到来?”
“我该怎么才不算是心不在焉?”秦牧秋下意识地问。
于言皱了皱眉,道:“你……就没有什么一直想和别人做,而没机会做的事?”
怎么说来说去,又说到了“做”上?不能有点别的追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