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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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出宫，谢蓁没有带四喜一起，就是想留四喜在宫内打探消息，没想到这出去的一日，宫内还真的出了事情。

“娘娘，据说皇后从晌午起就开始昏迷不醒了！”四喜低声道。

谢蓁有些时日没去探望皇后，前些日子还听含梅说皇后身体调理的不错，怎么转眼间就这么严重了。谢蓁来不及换衣服，直接带着紫苏和四喜去了坤宁宫。

坤宁宫一片哀凉之色，谢蓁走到殿内，找到含梅，径直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含梅眼睛红肿，想必是哭了许久，“娘娘这些日子渐渐有了好转，今日却不知怎么突然晕了过去，便一直没再醒来。”

“皇上来过没？”谢蓁问道。

含梅摇摇头，谢蓁朝室内走去，只有一个御医，“紫苏，去把太医院当值的御医全部叫过来！”

含梅跟在谢蓁身后，她们也去叫了御医的，结果各种推脱，好不容易喊来一个，诊断了一天也没出什么名堂。

谢蓁知道，就算紫苏恐怕也叫不来什么御医，这后宫之中还是以皇上为首，有皇上在，这些御医也必当尽心尽力，“你们守着娘娘，我去找皇上。”

四喜很快打探出来，皇上在乾正宫，谢蓁带着四喜径直往乾正宫走去，说起来，这还是谢蓁第一次来这里，还不知道待会齐光会不会见自己，谢蓁深呼一口气，不管见不见，总是要尝试一下的。

德公公在殿外候着，见谢蓁来了，“安夫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谢蓁让四喜递上一个封红，“我找皇上有些急事，还望德公公能通融一下。”

“这等小事，奴才自当照办。”德公公没有收谢蓁的封红，转身进了殿内，不一会谢蓁就见德公公走了出来，“安夫人，进去吧。”

谢蓁走进殿内，打算在齐光面前开门见山的说自己来的目的，“皇上，臣妾过来其实是因为皇后。”

齐光盯着谢蓁半天，最终还是被气笑了，他当然知道谢蓁的目的，只是没想到谢蓁这么直接，倒让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知道皇上不喜张家，然而皇后确实真心实意的想辅佐皇上，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皇上能和皇后结为夫妻，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谢蓁道。

齐光叹了一口，脑子里想起了他才娶张嫣那会，那个时候他还是太子，张嫣是太子妃，东宫也只有现在的德妃作为侧妃，他们两人确实有过一段时间比翼□□的日子。

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两人这种甜蜜的日子就变了，变成了无休止的争吵，再后来他登上了皇位，张嫣对他便只剩下尊重，要说起来，齐光还是喜欢过皇后的。

“罢了，摆驾坤宁宫。”齐光一甩衣袖，大步走出乾正宫。

谢蓁劝齐光去坤宁宫看皇后一事，不一会就传遍了整个后宫，沈贵妃率先带领人来慰问皇后，不一会，德妃、良妃等人都跟着过来了，冷清的坤宁宫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齐光看了眼脸色苍白的皇后，冷声道，“太医呢？”

紫苏刚才去太医院也是无功而返，本来太医以为是给安夫人治病，收拾好药箱准备走的，结果一听说是给皇后诊治，立刻说有事跑了，这会见皇上问起来，紫苏答话的时候难免抱怨了一句。

齐光一听当下大发雷霆，让德公公把所有的御医全部招了过来。

紫苏这才有些后怕，跟着谢蓁待久了之后，说话有时会有些随心所欲，可刚才问话是皇上啊，还好皇上没怪罪，可即便这样，紫苏还是觉得有一阵凉意从脚底直到头顶，。

谢蓁着急皇后的情况，也没顾忌到紫苏的异状。

齐光见门外守着的一群莺莺燕燕，心里更不是滋味，发了一顿脾气，让她们全部回去了，嫔妃们心里自然不爽，凭什么她谢蓁可以待在里面，她们却要受皇上的冷言冷语。

孙惠在人群中，有些担心的看了皇后寝宫一眼，决定明天早些时候过来，齐光却发现了孙惠，“你，站住。”

孙惠吓的赶紧低下头行礼。

“朕记得你以前是服侍过皇后的？”齐光问道，当年张家势大，一直压着他做事，他无从发火，就宠幸了皇后身边得力的宫女，给皇后添堵，现在回想起来，不禁觉得当年的自己有些幼稚。

“回皇上，是。”孙惠不知道皇上问这话是何意，然而一旁的嫔妃看她的目光已经开始不善起来。

“你留下来。”齐光道，再看了一眼还未离去的嫔妃们，又是一顿火，吓得众嫔妃纷纷往外跑去，不一会坤宁宫就安静下来。

“你照顾过皇后，今日便留下来，好生照看。”齐光道。

孙惠赶紧行礼，“妾必当用心照看娘娘。”谢蓁朝孙惠点点头，孙惠起来之后就站到谢蓁的身后。

御医们这会终于赶了过来，就连不当值的胡御医也被德公公找了过来，御医们准备行礼，被齐光制止了，“快去看看皇后到底怎么样了。”

胡御医赶紧带着御医们走进内室，谢蓁和孙惠在外面等着有些着急，谢蓁见自己目的地已经达到，便开口道，“皇上若是累了，先回去歇息，这里由我和孙贵人照看。”

“无妨。”齐光在桌旁坐下，让德公公把奏折搬到这里，看来今夜是准备守着了。

见此，谢蓁不再劝解，说实话她也想皇后醒来能第一眼看到皇上，谢蓁专心的盯着里面，随时等候御医们出来。

谢蓁能听见御医的讨论声，却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半个个时辰过后，御医终于走了出来，齐光放下手下的奏折，“怎么样？”

众御医似乎推选胡御医为首，胡御医叹了口气，“皇后这身子，损耗过度，若是能熬过今晚，便能多活几年，若是熬不过……”

胡御医没有说话，谢蓁已经猜到内容，直觉浑身一软，明明前些天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齐光久久没有言语，最后只说了句，“今夜就劳烦各位了。”

胡御医几人赶紧称不敢当，然后去让人抓药去了。

谢蓁这才来到皇后身边，“姐姐。”

可是没有回应。

孙慧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我从小就跟着娘娘，后来娘娘嫁给皇上，我也跟着去了太子府，虽说我说娘娘的婢子，可是我一直把娘娘当做我的亲人啊。”

“娘娘待我一直很好，我才进张府，做错了事，是娘娘把我收在身边，后来娘娘遇到了好吃的，好玩的，都会跟我分享，有什么心事也都告诉我。”

“娘娘开心，我便觉得这世上多么美好，若是娘娘伤心，我恨不得替她难受，娘娘真的很好。”

“可是这么好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孙慧每多说一句，谢蓁就难受一分，孙慧是个不会也不善表达感情的人，如今说的每一字都是发自肺腑，“放心吧，姐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两人守到半夜，含梅来劝了几次，两人都不愿去休息，齐光也难得的一直坐在外间批阅奏折。

四喜见主子们都不愿去休息想着晚上谢蓁没用晚膳，便借了小厨房，熬了一大锅青菜粥。

然后和含梅等人一起把粥端给各位主子，谢蓁闻到香味才发现自己饿了，四喜熬的粥确实清香，夜里吃这确实克扣。

孙慧不想吃，谢蓁劝到，“夜还长，孙姐姐还是吃一点，不然皇后娘娘还没醒，你倒是身体吃不消了。”

几人吃了粥，四喜还给御医还有德公公都盛了粥，让几人受宠若惊，不过见粥味十分香，便也不谦虚，最后等大家不吃了，四喜才把含梅等人喊到小厨房把剩下的分食干净，如今的情况，谁都不能再出现什么身体状况。

在众人期盼之下，皇后终于清醒过来，齐光走到里间，皇后见齐光在这里，就准备起来行礼，被齐光一把按住，“你且安心休息。”

皇后点点头，最终直说了句，“谢皇上。”

齐光又嘱咐御医了几句，便带着德公公回乾正宫去了。

谢蓁和孙慧陪着皇后说了几句话，御医吩咐要静养，两人只得作罢，不过看着皇后清醒，谢蓁和孙慧也终于可以安心歇息一下。

皇后清醒过来的消息，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此次照顾皇后有功劳的都被封了赏，谢蓁直接被晋升为从一品安妃，孙慧晋升为从五品良媛，坤宁宫的宫女太监每人多得一个月的俸禄。

谢蓁领完圣旨，又继续睡去了，直到傍晚才醒过来，随意吃了些东西，又带着紫苏去了坤宁宫。

含梅见谢蓁过来，赶紧走上前去，说皇后才服下药睡过去了，谢蓁点点头，便带着紫苏回去了。

可是回到殿里，谢蓁才发现自己早没了睡意，干脆坐在床上发呆，“在想什么？”

谢蓁看见安歌出现在自己身旁，突然觉得有些想哭，“你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这么淡薄吗？”

“为什么会这样想？”安歌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抚摸了下谢蓁的头。

谢蓁身体有一瞬间的呆滞，这还是第一次和安歌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安歌这会也有些不自然，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去触碰一个女子，当然他母亲除外。

两人都沉默好久，谢蓁突然发现无法表达自己内心所想。

安歌道，“感情掺杂了别的东西，就容易变质。”

“感情也会过期吗？”谢蓁道。

“有的会，但大部分都是不会的。”安歌道。

“比如？”在这后宫之中，谢蓁还真没想到有什么不会变质的感情。

“比如？”安歌反问。

谢蓁点点头，她实在想不出例子。

“比如我对你。”安歌轻声道。

谢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紫苏一阵大叫声给吓了一跳，谢蓁心情着实算不算太好，刚刚似乎是安歌表白了！该死的紫苏，什么时候出现不好，“怎么回事？”

“娘娘，娘娘，”紫苏急匆匆的冲进殿内，“皇后娘娘，她。”

“娘娘她怎么呢？”谢蓁问道。

“薨了！”紫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