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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流逝水,落叶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逝了。一年,两年,三年,岁月总是偷偷远离,无情地向着有着无尽可能的未来行去。烈日炎炎,蝉声阵阵,又到了一个酷暑难耐的季节。
夏日的傍晚,夕暉微染,暮色渐淡,习习微风伴随着阵阵荷花的清香迎面扑来,让人不禁心起波澜。那村畔的小池里,迎风荡漾着一波波的碧色小伞,层层绿伞间那摇头晃脑的黄色莲蓬,娇艳欲滴的粉红芙蓉,含苞待放的小小花苞,犹如一个个粉嫩嫩的二八少女,赋予小池源源不断的青春气息,小村内炊烟四起,田间归来的汉子,欢笑不断的孩童,陆陆续续地来到小池旁,体会着炎炎夏日难得的悠闲和清凉。
一身土黄色粗布,披头散发的王小满,哦不,从今以后得叫玉荷花了,呆呆得望着眼前那人、那花,那田园,那炊烟这般充满诗意的田园风光,心情无比沮丧。是的,王小满投胎到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只知道自己出生在玉家村,顾名思义,村里的人都姓玉,虽然小满也不确定百家姓有没有“玉”这个姓,和附近的王家村陈家村一样,玉家村属于皤西镇,皤西镇又属于西岭县,再上面什么行政单位就没人知道了,要知道这附近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子,去过西岭县城的绝对不超过十个。
在哪个地域哪个朝代其实并不重要。最让人郁闷的是,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传说中的空间、异能,、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金手指、高深莫测的神秘高手师傅王小满是一样没见着。随便一样金手指就可以了呀,没有这些,本女主如何改变世界,如何创造辉煌的成就?难道穿越大神无聊到让自己随便投个胎?我王小满,不,我玉荷花上辈子一直规规矩矩,连只鸡都没杀过,总不至于让我堂堂穿越女神来受难的吧。那为何自己却像小白菜一样,一岁就没了娘。说到自己娘亲,虽然在自己出生后熬不到一年就去了,但得益于自己有着成人的灵魂,还是记住了自己娘亲的美貌,虽然脸色腊黄,身娇体弱,但还是从那毫无血色的脸上可以看出那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般的容貌,玉荷花有时不禁感慨,娘要是不生病,这等不输刘天仙的相貌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爹来糟蹋吧。不过不管生没生病,娘亲那周身散发的气度,怎么着也不像个农村妇人。据自己爹玉大福(没办法,乡下人,名字就是那么随意)讲,自己天仙娘亲说被他在打猎途中捡到的,当时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被大福爹爹带回来后不久就嫁给爹了,后来顺便创造了本荷花大仙,可惜娘亲不肯讲自己来历,身体也一直不见好,难为她还能把自己生得白白嫩嫩,活蹦乱跳的,荷花有点心虚,她总觉得自己这么健康可能是把天仙娘亲体内营养和精气都吸收光了。对了,娘亲临终前给自己留了一个玉佩,这等重要的线索玉荷花可是从会走路开始就懂得拿针扎破了手指滴血认主了,可惜没用,自家瓶瓶罐罐,锅碗瓢盆,桌椅床凳也都滴过血了,还是没出现任何异常。难道真的穿到种田文了,看着爹爹整天山上打打猎,找找野菜野果,侍弄他那一亩三分地,自己以后难道是要走农业发展路线,还有自家娘那玉佩是不是身份的象征,以后不会还要替娘报仇之类的吧?
“大福家这女娃又发呆傻笑了。”
“是呀,要说这娃娃没娘带就是不灵气。你看这荷花呆头呆脑的,头发也没个人整理,整天披头散发的,这家里没个女人就是不行啊。”这是前排院里桃花爹说的。
“就是就是,你看荷花有三岁了吧,整日就这么傻呆着,也不知道玩,我家石头也三岁,整天泥坑里滚,灵泛着呢。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玩都不会。”隔壁石头爹也开口了。
“对啊,听我家婆娘说,荷花脑子不太行,疯癫起来就爱拿针戳手指头,血滴得家里到处都是,也不知道这啥毛病。这长大了不好说亲那。”这是从一个上了年纪有点爱操心的大壮伯伯嘴里传来。
“改明儿大伙儿跟自己婆娘说说,哪里有合适的大姑娘寡妇什么的,都给大福介绍介绍。这家子不容易呀。”村里德高望重的三叔公开口道。
“三叔公,难呀,大福家被前头那个媳妇拖累,原本好好的家现在连饭吃的都困难,哪家姑娘愿意啊。”这是众汉子的心声。
“唉,要我说,这娶媳妇就得娶屁股圆润好生养的,别的不说,人总得健壮吧,我们农家妇女,哪个不得下田干活,你看大福娶的那个,长得是跟戏文里的妖精似的,有什么用,三天两头病屋里,好好一个家都毁了。她自己倒好,两腿一蹬就走了,可怜大福年纪轻轻的。这是赶来喊三叔公回家吃饭的三叔婆的个人感言。
“......”汉子们无言,男人都懂男人,事实上如果他们遇到这么标志的姑娘,也不太想娶个好生养的健壮婆娘。
“......哎呀,三叔婆都来喊吃饭,我家也差不多吧,大伙喊上孩子都家去呗。”一阵沉默过后,汉子们领着孩子三三两两地消失了。
玉荷花翻了翻白眼,这玉家村的汉子都这么八婆吗?我就爱发呆怎么了,难道让我一个成年灵魂整日也跟着一群小屁孩爬树玩泥巴吗?我没娘怎么了,虽然有点可怜,但是像我这样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姑姑叔叔阿姨舅舅等各类亲戚的家庭环境还是不错滴,起码成功避免了极品亲戚的可能。在老娘没自保能力前谁敢给大福爹介绍姑娘老娘就跟谁急。
“花花,又发呆了?”大福爹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才花花,你全家都花花,不对,大福爹全家就剩自己了,玉荷花脸色有点狰狞:“爹,能不叫我花花吗?还有,我能改个名字吗?荷花不好听。”
“花花,荷花这名多好呀,跟池塘里的荷花一样漂亮,你生在荷花开的最多的时候,你的大名小名都是你死去的娘亲亲自给你娶的,不可以改。”玉大福的声音带着一丝感伤,一缕怀念。
“......”娘亲大人看着挺仙气的,娶名字就这水平,那么喜欢荷花,叫个芙蓉,菡萏什么的多好,非要叫荷花这么老土。哎呀算了,荷花总比菊花好,还好不是秋天生的,不然整天被人喊菊花,那滋味太酸爽了。这是第N次申请换名权失败的荷花姑娘的第N次自我精神安慰。
“走,跟爹爹回家吃饭去,爹今儿可猎着一只兔子了,刚好今天六月六,你生辰到了,爹把整只兔子都煮了,咱回家吃肉去。”玉大福抱起玉荷花,快步往家赶去。
“爹,跟你说多少次了,打猎来的东西可以拿镇上卖去,娘亲欠的医药费还有十两没还完,咱能省一文是一文。我小小年纪,过啥生辰,下次可不能这样啦。”有个二十四孝爹好是好,但玉荷花前世就不喜欢欠钱。
“哎,乖花花,爹听你的,花花越来越懂事了。”自家孩子就是好,她娘,你走太早了,孩子没娘,这么小就晓得东抠西抠给我省钱了,连一文钱一根的头绳不让我买,说头发散着好看。想着想着,这健硕的汉子眼眶渐渐红了。
玉荷花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扯开话题:“爹爹,晚上的兔肉肥不肥?”自家爹也就二十一,在现代的话也就是个啃老的大学生,现在却要挑起一个家的担子,明明一个长相清秀的小青年,在这缺少学识见识的环境下硬生生给养成一个憨厚的大粗汉子。
玉大福偷偷眨掉眼眶里的湿润:“嗯,今儿的兔子可肥啦。今天咱们父女可以好好大吃一顿肉喽!”父女俩的笑语声离池塘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