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心里越不想要什么就越来什么,在快到高速入口的时候,一大堆汽车东倒西歪地挡在前面,并且呈一字排开堵住了出口。
李清拍了拍额头,长叹一口气。
车是万万不能过了。也难怪她行驶了这么久,还没见幸存者开车从这边的道路路过。
一只丧尸“啪”地一声趴在车门上,李清警惕地从车门里拿出手枪,对准了窗外。
车后镜外几只丧尸正慢慢地朝越野车的方向游移过来,而车窗外的那只正使劲把脸和手贴在车窗上,嘴撕裂般大张着,就像是一只饿了很多天的老虎极尽渴望地想要撕咬那眼前的猎物。
这时候要是开枪,就真的完了。李清看着逐渐包围了车身的丧尸,所幸是理智率先控制了惊吓。
可这车是真的没法要了。
李清把驾驶座调到最低,然后屈着身子爬到了后车座,从箱子里拿出了一瓶泸州老窖。
直到自己身体充满了酒精味,她才再次拿起那把手枪以及余婷婷留下的铁棍,打开了车门。
在下车之前,李清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活到现在还从未让自己的身上像这两天一样被酒味萦绕。
而丧尸闻到酒精味后果然慢慢散开了。李清此刻像是一个行走在正常世界大街上的行人一般,酒精让她完全没有了死亡或者变异的威胁。
她平生第一次觉得酒精是个好东西。
匝道的出口已经完全被堵死了,李清只好踩着公路与匝道交汇的花带走了出来去。
在看到还算宽敞的公路时,李清心里舒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她所看到的景象能让她此刻所有佯装的镇定都瞬间击垮、崩溃。
在公路的另一边,几只丧尸围拢地爬在地上,使劲地啃咬着地上那具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鲜红的血液已经裹满了它们麻木不仁的脸,它们从被撕扯开的死者的肚皮里用手抓出一大把鲜血淋漓的器官,然后往嘴里送,那咀嚼的声音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味的食物了。
李清颤抖着身子,蹲在一旁呕吐起来。她的眼神似死神来临般惊恐,眼前的场景似乎比电影里要真实得多,更别说以前看这种电影的时候她都是直接跳过不看的。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一下子没有了勇气。
再次抬起头,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李清的脸灰白,在这片散发着末日气味的土地上,她终于意识到生存的渺茫。
正常状态下她是不可能还有理智的,但是或许是药物的作用,让她尽可能地镇定了下来,并且能够清醒地盘算下一步的打算。
大概三十米远处有一辆中型的越野车,李清立马认定了它。
但是比较尴尬的是,这辆越野车与一辆中型客车侧身擦在一起,她无法确认里面有多少丧尸。
可除此之外的车毁损都相对比较严重,李清没有时间再去求证这里面哪辆车还是可以正常启动的,这时候她只能相信她的直觉。
对面的丧尸依旧在啃咬着地上的死人,并没有发现她。李清咬咬牙,迅速地冲到了三十米外的越野车旁。
李清把脸凑到车窗前,车里面是一个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年轻女人,身上并没有什么血迹。李清有些激动,她看起来一切正常,或许只是昏过去了而已。要是她醒过来,没准还能作个伴。
李清抬起手,用手指轻扣了一下车窗。然后车里的女人缓缓地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跟那几个啃咬着尸体的丧尸一样的脸。
“靠!”李清不由自主地骂出声。
而车里的丧尸看见她之后,立马张开嘴吼叫起来。它身上还系着安全带,扭着身子双手趴在车窗上,她在努力地想冲出车门吃掉车外的人。
而更加令人失望的是,客车里的人听到了越野车丧尸发出的声音之后,也开始骚乱起来了。几乎所有的丧尸都朝着李清的方向使劲地捶打着客车车窗。它们把鲜血染红的脸贴在窗上,李清清楚地看到了它们扭曲而丑陋的面容。
这样就不好了,李清内心感叹一声,然后立马逃离了两辆车,准备回到自己原来的车上先躲一阵。但是等她再回头才发现,刚刚啃咬尸体的那几只丧尸以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只丧尸正齐齐地向这边袭来。
李清又转身想朝马路前方逃避,然而前方依旧是几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几只丧尸。
用不着害怕,李清再次镇定下来。她现在身上还有酒精味道,丧尸就算到了她面前还是得绕开她。
此时此刻还不如把这越野车门给砸开的好。
李清抬起手中的铁棍,正准备这样做,手背上突然多了一滴水。她没有多想,用铁棍使劲敲打了一次车门把手,可是反击力让她轻轻倒退了一步。
这次她做好姿势,准备慢慢来,毕竟酒精的味道一时半会还丧失不了。
又一滴水拍打在手背上,李清楞了楞,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迅速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李清惊恐地抬起头,是下雨了。
而且还是倾盆大雨。几秒钟后,李清身上已经基本被淋湿。
没多久李清便觉得自己身上的酒精味不再那么浓烈。
她抬起手中的枪,迅速朝马路后方的几只丧尸开了几枪。
有两只丧尸的腹部和手臂中了枪,但没有一发子弹打在它们的头上,而其余的全都射偏了。
丧尸们在雨中依旧摇摇晃晃地朝她走来,李清继续朝它们开着枪,终于把其中一只倒在了地上。
但是似乎并没有多大用。
没有办法了。李清抬起铁棍继续往越野车门把手处使劲地捶打。此时丧尸依旧在前行着。
然而祸事永远不单行。越野车的车门还没碎,客车的窗户就被丧尸群先给拍碎了。在那个破碎的窗户里,它们争先恐后地朝外面涌着,就算身体被割得血肉模糊也完全感受不到。李清抬起头,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躺在马路上身体被它们肆意地撕扯着,她的内脏被挖了出来,送进了它们每一只丧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