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公无渡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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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不要渡过那条河，不要！

陆陆续续帮老人们盛好汤以后，张阿姨给高壮壮他们讲了那位哭泣的老奶奶的故事，女生们听的哭到抽噎，男生也眼眶发红！

故事很简单，很朴实，只是茫茫人海中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的事，如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人间的常态。

两位老人结婚是在七十年前，那会儿老奶奶才十四岁，爷爷已经二十一岁了。因为家里条件差，爷爷在奶奶家做长工，奶奶的家人觉得爷爷是个实在人，就把他招成了上门女婿，从此以后，两人就开始了相依为命。

由于爷爷年纪大，再加上有些上门女婿的关系，爷爷对奶奶非常的照顾，从来没有对奶奶动过手，甚至大声说话都很少，两人的关系是夫妻，亦似兄妹！

时间飞逝，简单纯朴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夫妻俩人一共有八个孩子，不过由于各种原因，有的夭折，有的丢失，只剩下了三个还留在身边，随着年龄老去，孩子们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相依为命的老两口因为身体的原因，选择不拖累孩子，住进了这家敬老院！

去年的秋天，爷爷开始咳嗽，每况愈下，医生的检查结果是年纪太大，身体衰老，已经无需治疗……从那天开始，奶奶开始无时无刻的陪着爷爷，就连睡觉的时候，也是看着爷爷睡着了，自己才睡，手却还拉着他的衣角。

可是时间就是这样，它给了生命色彩斑斓，给了生命存在的意义，但是当你注意到它的时候，你却会觉的它又是那么无情，那么撕心裂肺！

爷爷的身体就好像秋天院子里的树叶，迅速的衰老着，当他躺在床上再也不能靠自己的力量起来的时候，奶奶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抱着爷爷的身体歇斯底里哭着，那哭声仿佛有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你的心脏，喉咙在这一刻简直不能呼吸……爷爷能做的只有向从前一样，吃力的用那只颤抖的手，轻轻的，一次又一次的抚摸着奶奶苍白的头发：“别哭，那样不漂亮！”

奶奶最后还是调整自己的情绪，帮着爷爷整理好他穿过的衣服：“他啊，总是分不清冬天夏天，应该穿什么衣服！”然后一件件的拿到厨房烧点！虽然敬老院也想要制止，可是最后还是没有那么做。

在那个冬天，第一场雪落在人间的时候，爷爷走了！

亲爱的，不要着急，你在河的那边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去找你，那个时候，你还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

故事结束了，张阿姨在讲故事的时候，已经在收拾用过的餐具什么的，手上的工作一直没有停过：“这样的事情，在这里，在这个敬老院，是很平常的事，生老病死是这里的常态，如果你们中谁，打算以后在这里帮忙，就要学会面对这种情况！”

所有人都不出声，可以从表情看到，大家都有点难过！

“走了，收拾一下，把这些餐具收拾干净，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跟老人们聊聊天，然后就可以回去了。如果还打算来的，或者有不懂的，想要问的，可以去厨房找我，我会在那边帮忙。”张阿姨推着车子带着大家往回走！

高壮壮和杨丽婷的手一直拉着，除了这样，高壮壮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来安慰杨丽婷了，看着大家情绪低落跟着张阿姨往厨房走去，他情不自禁的回过头向哪位哭泣的老奶奶房间看去！心中想到：她是不是还在伤心呢？

“恩？不对啊，怎么有烟冒出来？”高壮壮马上感觉到不对劲，有一股股的白烟从老奶奶的屋子门缝里飘出来，他来不及细想，大喊一声：“我草！出事了！”甩开杨丽婷的手，往那边冲了过去……

大家被高壮壮的喊声吸引，都往这边看去，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高壮壮已经冲到了门口！

越是靠近高壮壮越是能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还裹着阵阵热风，在打开门的那一刻，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火！！！

如浪一样的火！

敬老院的房间结构其实很简单，就跟大学里宿舍一样，进门就能看到屋里的一切，右手边是窗，左手卫生间，再往里就是一张床，桌子凳子什么的，还有一些个人的杂物，因为空间不大，所以简单中有些杂乱……

打开门的瞬间热浪和浓烟，逼得高壮壮出于本能，条件反射的往后猛地一退，差点后仰躺在地上，调整好姿势让自己站稳。高壮壮回过头，这会儿功夫，大家都已经围了上来，有的人大声尖叫着，有的人被这一幕吓的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张阿姨还有一个敬老院的工作人员，也是不知所措！

高壮壮看着这群手足无措的人，谁也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了，左右环视了一圈，马上做出判断：“杨明你带人组织找水救火，杨丽婷，你，带人去搀扶老人，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来，张阿姨，你去找人帮忙……大家按我说的做！”高壮壮大声喊到：“听到没，快他妈的去啊……”

来不及再做解释，高壮壮只说了一遍，便冲往隔壁的房间，他心里面清楚，现在的每一秒都很重要，因为在刚才打开门的一瞬间，透过火光，他看到了那位哭泣的老奶***发灰白，身材消瘦，满脸的皱纹，眼神中透漏出一种生无可恋！

只是匆匆的一眼，高壮壮的心里好痛好痛，仿佛被谁扼住了喉咙，他想起了，张阿姨在讲这位奶奶时的那段话：亲爱的，在河的那边等我，我很快会去找你……

高壮壮在给老人们盛汤的时候，他曾经去过隔壁的那间屋子，依稀记得那个屋子的门口，有个大铁盆，盆子里放着刚洗过的一件毛毯，老人家还跟他说过，让他忙完了帮忙挂在院子里的架子上晾干。高壮壮冲进去拿了毛毯跑出来，眼睛匆匆的看了一下老奶奶着火房间的情况，火比第一次开门的时候要大一些，不过幸好只是老人的杂物被烧着了，还没烧到老人所在的位置……

“高壮壮，你要干嘛！”看见高壮壮披着一条毯子，站在着火房间的门口，杨丽婷立马猜到高壮壮要去做什么，她大声的喊到：“不要去，你给我回来！”

听见喊声的高壮壮，头也没回，一边往里跑，一边伸出右手，冲着外面摆了摆，然后马上缩回去，用毛毯的一个角捂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