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菊诧异,拿起一旁的小镜子照了照,她的脸瞬间涨红,然后扭头就跑了出去。
等她再出现时,已经梳洗干净了。
屋内被婆子们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香菊一边收拾一边道:“真是一堆土包子。”
董如意抬头看去,顿时一阵无语。
她看到香菊手中拿着的梧漆木小盒子,只是里面的银子不见了。
那盒子里面只放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和不到二十两的碎银子。
更重要的,那张五百两的银票是董如意自己钱庄发的,每一张都有编号,因为只能在江宁府的吉祥钱庄或是京兆的吉祥钱庄兑换。
而他们蠢的竟然留下了那个有银子都买不来的梧漆木盒子。
董如意道:“跟吉祥钱庄的管事说,我那五百两银票被偷了。”
香菊应下,这才服侍董如意梳洗、睡觉。
她见董如意睡熟了,这才走到院里,吩咐院子里的四个婆子去给翁雷霆送消息。
只是这会怕是翁雷霆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吧。
的确,翁雷霆此刻一身孝服的快速的赶了过来,同来的还有之前闯他们院子的人,那些人都被翁雷霆五花大绑的绑来了。
至于东西,只有一小部分。
漕帮从来不会直接打杀了弟兄,但是会赶出去,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要被赶出去了,那么值钱的肯定是要留着的。
香菊看了一眼那些个物件,然后抽出了一张单子道:“这上面是我们这次丢的所有东西。”
翁雷霆接过一看,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很显然他带过来的东西是不够的。
香菊让身后的婆子接了东西,随后挑拣了一番,里面竟然还有不是他们的东西。
翁雷霆歉意道:“您看这弄的。”
香菊道:“翁帮主,我家小姐知道如今您是内忧外患的,这些人翁帮主还是按照帮规处置吧,至于他们偷的东西,那边是我们的私仇了。等他们出了漕帮,我们再私了好了。”
翁雷霆点头,他不是他爹,不会让这些人继续留在帮中。而且董小姐该帮的,不该帮的,人家都帮了。事到如今,他不会再放过翁雷震等。
翁雷霆道:“把他们全都赶出漕帮,日后他们不是漕帮的兄弟,也不再受漕帮庇护,至于其他就免了,老帮主今日过世,我不想今日见血。”
众人见翁雷霆没有发作他们,全都松了口气。他们只是没有想过,他们的命运从离开漕帮的那一步就开始改变了。
董如意睡的迷迷糊糊的,她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她起身喊道:“香菊。”
香菊跑了进来,道:“小姐您可算是睡醒了,刚刚家里那边来了消息,说,老爷、夫人和大少爷要下个月初二回京。”
董如意一愣,喃喃道:“要走了吗?”
她回过神,道:“老帮主何时发丧?”
香菊道:“这个月二十六。”
董如意沉默片刻道:“去跟翁帮主说一声,我们二十七离开。再让人去和王富贵说一声,让他多带点人,在漕帮外接咱们。”
香菊点头,转身出去了。
董如意叹道:“只有五日,也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一面。”
她指的见上一面,是远远的偷看一眼,她并没有打算与他们相见。
经过这次事,让她明白,有些东西还是装在心中比较安全,万一让其他人看到了,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最终都是后患。
总算等到翁老帮主发丧了,董如意等人站在来宾中看着一众漕帮兄弟用漕帮的方式送葬。
翁夫人哭的不行,要不是不放心翁雷霆,她早就想跟着去了。
好在一切顺利,第二日,董如意终于要离开了。
只是离开时又有了麻烦,翁家人围堵了她院子的大门。
他们暗指董如意是翁老帮主的私生子,他们要出面替董如意做主。
他们吵吵嚷嚷的都在说翁夫人母子黑心,任由翁家血脉外流。
以翁雷震为首的翁家族人暗指如果翁雷霆母子不能容人,容不下翁家子孙,那他们就要开祠堂了。
自从发生上一次事后,董如意所住的院门是一直锁着的。
而翁雷霆也派了人在此保护。
此刻翁雷霆已经带着人赶了过来,他见大门紧闭,这才松了口气。
已故的翁帮主为人正直,这些年他壮大漕帮势力功不可没,但是翁家的某些人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好处。
已故翁帮主是识人用人,像翁雷震这样有能力的,他自然会用,但是有些没有能力的,他也只好公事公办了。
以至于有一多半的族人都站在了翁雷震的身边。
当然翁雷震这些年也没少给他们好处,如今又没少许诺日后的事。
翁老帮主的五堂弟上前道:“雷霆,你今年才多大,你爹就是在外面有了女人,还能与你说不成。这事翁家的家事,我们说的是你爹的私生子,你一个还没有成亲的孩子,懂什么?”
翁雷霆气个半死,却不知道如何辩驳。
翁夫人指着他们道:“你们往日里惹了多少祸事,我夫君虽然嘴上说着不管、不管,可是哪次少给你们处理了?你们一个个受着我夫君的恩惠,如今他才刚刚下葬,尸骨未寒,你们便往他身上泼脏水。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巴不得那是霆儿的兄弟,那样一来,我的霆儿就不会没有倚仗了。”
她哽咽了,最后加了一句,“只可惜她不是。”
但凡当日见到老帮主最后一面的,都知道董如意不可能是翁家的孩子,否则翁夫人和翁雷霆不会跪谢他。
只是这里的多数人都不在,他们心中没底,也不确定董如意到底是不是翁家的。
如果是,那势必要留下,翁家的血脉不能外流,尤其是翁雷霆这一代,血脉实在是太单薄了。
这样一来,不免有人心里想着,翁老头也算是厉害了,都病成那样了,还能生。
一时间,翁家众人议论纷纷。
而翁雷震是觉得董如意真的有可能是翁家的孩子,否则翁老头死前为何单独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