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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对!正在踱步的晏君复突然脑中一亮。
瑾瑜在遇袭之后下达的唯一指令就是命尹风无论如何都不能现身。那么,这目的便是为了试探吧?若真是为了取长公主性命,不会不多派人手,也不会只一击,中不中都撤退。
瑾瑜唯一因祸得福的便是不用下水也可以装病了,玉蘅也暂时不用回宫了。
而玉芙宫中,大皇子仍旧高烧不退,晏君复在甘泉宫不能久待,知道了情况之后,便又迅速赶回了玉芙宫,与陈钰堂一起针对孩子的病想对策。
陈钰堂自皇子生病之后,便没有再吃过东西,而且也不休息,就守在摇篮旁边。晏君复见了,也动了恻隐之心,走在陈钰堂身边,不动声色的点了她的睡穴,然后让苓霜苓寒将她扶到床塌上睡了。
陈钰堂走了之后,他慢慢俯下身来,看着摇篮中脸色涨红却不哭不闹的婴孩,心中默念:“就快了,别着急。”
瑾瑜在卧佛寺住了四日。每日寂空都会来晚秋院和瑾瑜下一会儿棋,聊一些有的没的。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瑾瑜的病的问题。
四日后的傍晚,宫中的信使来了,传来了噩耗,大皇子薨了。
瑾瑜得知了,并没有什么情绪或者表情的波动,只是写了一封内容为让皇兄保重龙体,节哀顺变,瑾瑜不日便回都城的书信,让信使带回了建安。
皇子薨了的当晚,建安城也有了些许变化。与尚书仆射陈飏交好的官员府邸门口不动声色地多了很多人,或是摊贩,或是乞丐。在大家还没有消化完皇子已经夭折这个消息之后,又一系列变故的消息从宫中传了出来。
首先便是在皇子薨之前,出宫半个多月归来苟婆婆一入宫便被召到了玉芙宫为皇子诊治,但是诊脉的结果却是皇子是服药导致的发烧。本来药效过了烧便可以退了,可皇子太小,药量太大,高烧便持续了下来。虽然本应当不会对皇子造成致命伤害,但由于发现的太晚了,现下已经有了可怕的后果。
晏君复当即大怒,命禁卫军将玉芙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各个宫门也下了禁令,暂时封锁。以防陈钰堂与宫外通信息,呼救。陈夫人软禁,一干人等也被关了起来。苟婆婆虽然尽了全力施救,但还是不能挽救皇子的性命。一岁多的皇子,就这么夭折了。
皇子夭折之后,痛心疾首的晏君复遂即下旨:陈氏争宠,戕害皇嗣,罪不容恕。感念尚书仆射劳苦功高,其女死罪可免,褫夺封号,打入冷宫,永不得出。尚书仆射及其余亲眷府中闭门思过。
陈飏在皇子生病之时便隐隐觉得心中不安,一直在往宫中传递消息。但由于晏君复一直在玉芙宫,即便离开一段时间,也会留下来孙公公在玉芙宫,所以一直没能和陈钰堂取得联系。后来更是连消息都送不进去了。
在陈飏还在想对策的时候,噩耗传来。陈飏深感不妙,但下一刻,禁卫军和传旨的孙公公便一起来了。陈府里里外外便被包围起来了。
第二日早朝之时,大家看着第一排空着的位置,都眼观鼻鼻观心。尚书仆射是两朝元老,先帝在时便开始辅佐了,为人更是滴水不漏,颇受好评。但现在是因为皇子夭折而受牵连,谁人都不敢多言。
卯时,陛下一身黑底金纹龙袍而来,但即便隔着冕冠的珠串,还是隐隐约约看得到黑眼圈。估计是因为皇子夭折,一宿没有睡。
陛下哀伤,命百官有事奏禀,无事便退朝。可就在所有人都悲伤戚戚的时候,华老王爷将截获的尚书仆射陈飏与敏川郡王的书信呈上。
自古大臣和藩王私交都是大忌。虽然晏君复看了书信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但是北晏人人都知道,藩王一旦就藩,就必须切断和建安除皇帝外的一切联系。藩王无召不能来都,更不要说什么和百官之首传递书信了。而且,晏辰在朝时,和陈飏表面上并没有什么私交。
书信一爆出来,堂下顿时沸腾了,疑惑者讨论,原本的晏辰党此时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小心地用眼神互相询问。还有一些最近也有过书信往来的,更是裤子都快吓尿了。都是文臣,站队归站队,但是胆子都不是很大。
晏君复从听到华老王爷的禀报开始,便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脸色阴沉难看的厉害。终于,他不发一声地站了起来,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晏君复仍旧不置一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金殿。
孙公公在晏君复离开之后喊了一声:“退朝——”便也跟着离开了。留下一帮摸不着头脑的人在殿下。
大家纷纷簇拥着华老王爷,询问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华老王爷被问烦了,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擅自揣测君心,诸位大人都嫌脑袋在脖子上待得久了吧?”说完趁大伙还在发愣之际,一甩衣袖,离开了。
晏君复离开了春秋殿,习惯性地来到了未央宫。看着空空荡荡的宫殿,觉得自己心里也少了什么。虽然日日都有通书信,但好几日都未见到人了,心中还是思念的很。
孙公公看着陛下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喊了声:“陛下?”
晏君复没说什么,又回了甘泉宫。
此时的浩淼山庄中,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山庄中的沉寂。苟婆婆抱着面色红润,恢复常态的婴儿,轻拍着哄着。但可能是因为母亲不在,环境也很陌生的关系,依旧哭个不停。好久好久,哭累了才肯停下来。
冷宫中的陈钰堂,同样哭的双眼肿胀到不行。眼泪都流干了,可是心还在哭。她现在最在意的并不是莫名其妙便被打入冷宫,而是自己的孩儿真的走了吗?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他一面!
她已经哭闹了太久,不仅眼泪已经干了,嗓子哑了,而且身上也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在冷宫的地上,仿若无骨,摊在地上。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孩子。
苓霜和苓寒已经被下旨处死,玉芙宫其他宫人都已下狱。变故虽大,但若不是陈钰堂的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早会发现一切都太巧合,一切都不寻常。
现在一切已成定局,一切都无力回天。自己在这冷宫关着,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知陈府的情况。她和陈飏没什么父女之情,但自己的大哥还在陈飏手上。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大哥,总算是能让她已经消沉的意志稍微振奋了一点。神志稍微有一些恢复的陈钰堂观察了一下四周,体内的寄情却有了反应。
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寄情的感应,形销骨立,颤颤巍巍地走入了内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