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西边常程府邸,远处就看到高高的飞檐,门匾是镶金边黑底榆木,上面写着两烫金大字,衙门,门前两红柱上撰一副对联,以及几盆花花草草,装潢别致,也是风雅。
严钰等人赶到时,只见得门口的两位衙役腰身各别着一把长刀,面目微沉,凶神毕露。
情况紧急,燕秋上前询问,“两位小哥,郡守大人可在否?”语气颇为友好,姿态谦卑,是求人之态。
两名衙役皱皱眉,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觉得眼前这人万分熟悉,想在那里见过似的,但见他一身粗鄙的装扮,便想也没想道,“有何事?”
他们根本没看见一边的严钰,所以语气极为不善,态度极其恶劣,似乎是在赶人走。
燕秋不恼,笑笑道,“两位小哥,我们是有急事想传常大人。”
呦呵!传?这个字一用出来,可让两个新上任的衙役小哥不高兴了,想着这个人什么来头,竟然敢对他们郡守大人用传字!
“大胆!有急事也得先击鼓,再说了,常大人在戏园呢,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明天再来吧!”这一句是确确实实在赶人走了,而且赶的不给人留一点情面。
严钰本就不耐烦,一想到颜洛可能不会在靖北,心中就一阵焦灼,冷哼一声讽刺道,“没想到,北洛的郡守竟然这么玩忽职守,燕将军,可真让在下大开眼界啊!”
燕秋也不悦起来,面沉如水,他立即对那两名衙役命令道,“我乃是北洛燕将军燕秋,还不速速传常大人回府!”
两名衙役一听,心中一慌,面面相觑了起来,再看到严钰一身黑袍华服,俊美如斯,高贵逼人,再看看一身粗鄙之服的燕秋,开始没头脑的怀疑起来燕秋说话的真实性。
燕将军不如一个寻常百姓??不会吧,唬人的吧……
抓耳挠腮了半天,两名衙役才支支吾吾地开口,“你们稍等……”
其中一人进府后通告了小厮,让他赶紧去戏园子找常大人。
严钰等人在府外等候时,燕秋亲自命令的靖北父母官正翘着二郎腿,喝着茶优哉游哉地摇头晃脑,突然从外面进来一小厮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常大人立即吓得从椅子上滚了下来,“真的?还有一个贵人?”
“是,还有一个身着黑袍的贵人,生的极好。”
常大人立即马不停蹄地滚了府衙,接待贵客。
府衙内,常大人擦着虚汗,双腿打哆嗦地看着上位的两位贵客,那两名衙役也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没长眼睛吗?看不出他们是我的贵客嘛,竟敢不请进来,让贵客在外久等,你们明天别来了!”
位上,严钰眯着眼,直奔主题,“雅阁在靖北势力不小,常大人可知晓?”
被点名的常大人吓得一身冷汗,他最会察言观色,在看到燕将军竟然对这个黑袍男人如此客气,他不是当今圣上就是跟当今圣上有些密切的关系。
雅阁能在靖北几月之间发展如此迅猛,当然少不了常大人在其中推波助澜了,这位贵人这么问,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严钰敛下眼眸,光洒在他光洁的额头,眼眶下浅浅的投影,但是就是看不清他的神色,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却有一股子霸气在其中,“前个日子,雅阁见我妹妹生的俏丽,派人暗中掳走了她……不知这事常大人你可知道?”
要死了哇!这雅阁竟然背着他随便抓人!!这要是抓的寻常百姓也就算了,到时候赔点银两打发打发,这次可是抓到大人物了!真是会给他惹麻烦!!
“这……下官不知道……”常大人欲言又止,心虚的很,眼睛四处乱瞟,不敢对上燕秋和严钰的眼睛。
“不知?雅阁韩若离,南钰江南韩家嫡子,南钰之人在靖北做起青楼的生意,还做的这么红火,作为地方父母官的常大人岂会不认识?!”严钰再次问道,语气强硬,仿佛有裹挟了狂风往常大人冲去,常大人立刻扑通跪下,颤抖着说:“认识认识,自然是认识的,下官这就去雅阁,让他们即刻放人!”
“不必了,”严钰压下声音,但那副架势仍处处透着威严,“今日我为另一件事而来,我怀疑雅阁的主人似乎很大胆的地带走了我的心上人……”
“这事儿,不知道常大人该怎么处理?”
心上人?!常大人差点吓晕过去,全程冷汗直冒,袖口都被汗淋湿了,说出口的话也残缺不全,“这,这这……下官这就派人去趟雅阁……”
“派人?”
“不不,下官立即随将军和这位贵人前往雅阁!”常大人话都不会说了,严钰的气场太强大,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说完他就像抽自己一巴掌,低着的头半天不敢抬起来。
见严钰似乎是审完了,面色也稍有改善,燕秋结束道,“那么,常大人带路吧。”
“是是是,下官带路,下官带路。”
严钰微微勾起嘴角,深刻的面容上仍是挥散不去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