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回来,全景承红肿着一双大眼睛,可把青瑚吓坏了。
跑过去拉着他上下打量,气呼呼的说,“儿子,谁打你啦?告诉妈,妈替你出气。”
顾亦函反锁上门,笑着解释,“没有,是拍戏哭的。你忘了?他每场戏都要哭好久。”
“...”青瑚目光炯炯的瞅向全景承。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回以她同样炯炯有神的目光撄。
良久,青瑚底气不足的低声问,“还要哭多久?”
“照我刚才看的剧本大纲,应该、可能、大概还要两个月。”顾亦函笑了笑,小心的斟酌用词偿。
“儿子...”青瑚泪汪汪的扑过去。
全景承反扑她,小老头似的叹气,“晚上给我做好吃的安慰我。”
“哦哦,好...”青瑚再次感慨,不一样要是女儿,儿子也可以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哇。
“我去睡觉觉,做完午饭再叫我。”孩子放开她,跑进房间补眠。
没办法,他下午还要拍摄《杰克苏症候群》的第七集。
全景承是真的爱演戏啊,虽然每次回来都是精疲力尽,但是年纪小小的他,从来没有过怨言。
“把儿子养成这样,也只有你这么走心的妈才能做到了。”顾亦函走进厨房帮傻笑的女人摘菜洗碗。
“承承早熟有什么不好?至少不用什么事都麻烦你们啊。”青瑚理直气壮的辩驳。
“儿子几点起床的?你又几点醒的?”男人俊润胜玉的星眸一眨不眨的俯视她,语气满是促狭。
“我尽量以后早起一分钟。”九点才起床的女人,声音弱弱的保证。
顾亦函心里琢磨着,小侄子还是他来教吧,不能指望这个幼稚懒惰的家伙了。
......
日子不温不火的过去了一个月,天气逐渐转凉。
左融发现他家boss最近有些幼稚,居然在追一部边拍边播的肥皂剧。
该剧前十集以新晋小童星全景承为主角,讲述这孩子怎么饱受后妈、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欺压。
傻孩子一遭到欺辱,除了哭还是哭。
蟠桃岛全家大厅里,左融刚踏步进去,就听到电视机传来撕心裂肺的小男孩凄惨哭声。
一声接着一声,哭得全霏予目不转睛,左融嫌弃的捂耳朵,好吵!
“全总...”终于追到小尼姑的左融,皱着浓长的剑眉坐到清恬润朗的美男身边,“你是不是很喜欢看这种比老太婆还啰嗦的肥皂剧啊?”
“不。”全霏予摇头笑得神秘。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每天都追着看?”左融感兴趣的扬眉。
“我想看他什么时候才不哭。”
“...”左融这下子觉得他家老板也是和所有人一样,心里边骂又继续看。
这导演下得一盘好棋。
......
北方的天气说冷就冷,还下起了鹅毛大雪。
以全景承一人的各种哭撑起一部苦情戏剧的剧组,决定去南方取景。
因为大结局的背景是设在夏天,北方现在天天是零下几度。
“去南方拍戏?”青瑚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虚的立马回绝,“不行,我弟弟年纪那么小,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放心。”
“就是去半天丽江,不远的。后天就能回来,要是沈小姐不放心,可以跟你弟弟一起去啊。”导演好声好气的劝说。
她跟着去?不行,这几天要陪几个客户选礼服裙,她没空。
“确定只去丽江?”青瑚需要导演组的再次保证。
“是的,机票都订好了,今晚就起飞。”
“那麻烦导演了,帮我照顾好我弟弟。”青瑚放心了,丽江离J市几千公里。
这个剧组的导演还兼职拍广告,一向跟顾家有合作,算是熟人,所以当时拍这部戏,才想找上全景承。
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剧组还没登上飞机,机场就通知说前往丽江的航空遇到强烈冷气流,导演组临时决定改换成一小时后去J市的机票。
因为根据天气预报,那里这几天温度至少都有22度,适合取景。
剧组赶到J市时,刚好是中午,天气晴朗,微风清爽。
风景怡人的郊外,一个十岁女孩大摇大摆的迈步于乡间小路上。她的身后,跟着一只温顺雪白的博美。
漂亮的汪星人两旁,则是五只蹦蹦跳跳的小串串,毛色或是纯白、或是黑白相间、白黄配色的小汪星人也有一只。
“包子,别急哦,咱们现在就去见二叔,他在前边勘察工地。”女孩突然停下脚步,认真的对博美低语。
就在此时,剧组的人扛着大包小包的器材,带着全景承等大大小小的演员,跟这群活蹦乱跳的汪星人碰上。
“哇!小狗!”全景承到底还是孩子,看到最接近自己的一只雪白串串,就情不自禁的弯下身,爱不释手的抱起比他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小家伙。
“面饼今天一个星期不洗澡了呀!弟弟抱它,好脏呢。”林函妮不好意思的走过来,想劝全景承放开依偎在他怀中四脚乱蹦的活泼小串串。
“不脏啊,白白的,姐姐。”全景承根本不想放开可爱的小东西。
其他剧组的人,也开始逗这些生性温顺的乖巧小家伙。
姐姐...?细细品味这个词,林函妮顿时眉开眼笑。
想到家中的那个小不点,从来没见过自己一声姐姐,现在这个愿望由外人成全,她开心了。
“好啦好啦,就让面饼陪你多玩一点哦。”
“姐姐,为什么这么可爱的小狗狗,要叫面饼啊?”
越叔叔说,不懂就要问,他学到了。
“因为啊...”,捏着雪白串串的大脸,林函妮笑眯眯的促狭道,“你不觉得它的脸又圆又扁,好像一个饼吗?”
全景承无语凝噎,那叫包子脸吧?妈妈说。
“除了面饼,我还给它们也取了名字。”指着被剧组小朋友逗弄的名副其实的四只,林函妮兴奋的全部道出,“饺子、粽子、鹅蛋、蘑菇。”
最后一只黄白色的串串,林函妮为了让它狗如其名,还给它剪了蘑菇头...
“说得倒是好听,还不是你喜欢吃这些,硬逼大家也跟你这样称呼小狗们。”一道沉厚带笑的男声,在全景承身后响起。
“全先生!”剧组的工作人员认出来人,随即狗腿的热情招呼。
“你好。”男人笑意浅浅,如沐春风的温暖了所有人的心间。
“我认得你,最近演苦情戏很红的小朋友。”全霏予又笑,俯视好奇打量自己的小男孩。
全景承一下子扬起傲娇的小下巴,“看在你也姓全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签名。”
“不,我不需要,你应该给它。”全霏予语气认真的指向被林函妮抱得紧紧的包子博美。
全景承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可爱的尖瘦小帅脸顿时气呼呼了起来。
这个老男人好坏,居然拿吼羞什么他!
“哈哈!二叔,你也知道包子是全影帝的忠实粉丝啊?”
“我怎么不知道?每次电视机里的人一哭,它也跟着流泪嚎叫。”全霏予感叹,有时候真是畜生比人还感情丰富,也很单纯。
林函妮要不是紧紧搂着见到偶像情绪异常激动的包子,它估计会立刻扑过去,把全景承摁倒在地上,使劲舔他的脸。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被碰触,所以林函妮识趣的制止包子。
“全影帝,咱们已经安全到了目的地,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给你姐姐?报声平安?”导演笑眯眯的指着他脖颈上挂着的手机。
“好的,谢谢蜀黍提醒。”外人面前的客套有礼,自小早熟的全景承还是懂的。
但是伪装不过三分钟,母亲压根儿没接自己的电话。
全景承的小宇宙彻底爆发了,忘了身边还有其他人,接通后他怒火攻心的大吼,“沈青瑚你个混账王八蛋!过哪儿去了?干嘛不接大爷的电话?”
不愧是亲生的,脾气和说话腔调,和他粗鲁恶俗的母亲一脉相传。
“全大爷啊,小的刚才看鬼片睡着了。”手机的扬声器里,传来女人娇软清甜的美丽嗓音。
“沈青瑚?!”
先是惊诧得摇摇欲坠,接着便气得浑身发抖,全霏予咬牙切齿的吐出那句话。
“哎呀!”青瑚瞬间被吓破胆,她惊慌失措得直接摔了手机。
手脚发软,她脸色惨白的跌倒在自家冰冷冷的客厅地板上。
儿子!儿子还在那边,就跟那个人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伸出颤抖不已的右手,重新拿起手机,小嗓音抖得跟唱戏的似的,“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儿子不是在丽江吗?怎么跑到J市去了?
“这个不是朗尧的孩子么?为什么姓全?”全霏予对她的印象更糟糕了。
全景承怎么看都已经五岁,是朗尧孩子的机会很大。
“孩子不会是你的,也跟朗尧没关系。我是敬重全忻叔叔,才让他跟全忻叔叔姓的。”女人一下子吼出的话,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
全霏予的脸一下子沉下去,他猜的果然没错,这个让他至今忘不了的薄情女人,随便跟别的男人如同家常便饭,还给儿子乱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