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弯着眼角自信地看向福富,对旁人再心塞也挖不走晃生的事实感到十分满意。
「田径社跟自行车部就算了,我怎么都不知道还有足球部?」晃生被仁王挡在身后悄声地向丸井询问道。
「喔喔,这我知道,你之前球类大赛不是去守门了吗?就是那次,足球部的三年级来跟幸村打听过,你不是也回了说不去?」
不,幸村明明问的是我喜不喜欢守门……要不是我射门就没一次进的我干什么跑去守门啊?!
福富弯身朝幸村致歉道:「是我们失礼了,抱歉。」
幸村不甚在意地颔首接受对方的道歉,然后转头催促道:「莲二、晃生,该走了。」
「我的拍子还有负重环……。」刚刚光顾着追毛利前辈了,拍子好像放在球场上了?
「来,你的拍子。」「还有球。」仁王与丸井早有准备地嘿嘿一笑,一前一后将拍子与球塞到晃生怀中。
……负重啊!重点是我负重没换啊!!!晃生无语地转头看向柳求救。
但晃生没想到的是他加一向善解人意的班长竟然完全无视他,转过头带头开跑道:「沿海岸跑到灯塔处来回五趟,边跑边用拍子击球,中途球掉一次回来加罚操场一圈。」
柳带着一群人穿过马路,跳下沙滩,深陷在沙中的脚印表露出他身上也带着负重的事实,然后补上了最后一句:「最后一名完成的,明天练习赛由部长指点。」
晃生目瞪口呆地看着除了柳与真田以外的几人拔腿就开始狂奔的姿态,与柳并肩维持同样的速度边跑边感叹道:「谁给他们信心我不换负重就跑不过的?开头就冲刺,没两趟就没力了吧,带着负重在沙滩长跑可比他们预估的要费力多了。」
训练单是他跟柳一起安排的,他怎么可能对训练内容毫无心理准备,而且,让他跑在身后比他跑在最前头的压力还大吧?
晃生哭笑不得地看着前头朝他挥手的丸井摇了摇头,决定让他们先开心一会儿,嗯,就在第四趟在超过他们好啦~。
幸村目送着部员们离去,才转头跟福富说了最后一句:「晃生是个很执着的人,网球是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且……他不会抛弃他所认同的伙伴与队友。」
晃生是不会抛弃他所认同的伙伴与队友的人。
这是幸村后来才发现隐藏在晃生温和又疏离的表象下最真实的面貌。
晃生的眼界其实很高,与旁人一直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实力、努力、性格都是晃生所在乎的,但是一但被晃生划到自己人的范围就意外地纵容。
就像是明明能拒绝迹部的要求,迹部也不是被拒绝还会强迫他人的性格,但晃生还是每次都答应下来。
还有——渐渐把请客要求放到晃生身上的丸井、相互捉弄挖坑的仁王、虚心请教的柳生、每天讨论交流训练内容的柳,甚至连真田都能抛开对晃生的成见请教肌肉训练……
在球类大赛被足球部找上门后,幸村重新回想起部里的转变,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晃生已经成为网球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不是他以为的游离在外。
「伙伴啊……还好我还有寿一你陪我,那后辈说的对,一个人多没意思。」新开跨上车,目送着幸村的身影喃喃说道。
「好好念书。」福寿说道,脚下轻轻一踩,向前骑去。
「等等,寿一你难道觉得我会落榜吗?!」新开赶忙跟上:「不过他们部长那么一说我就更想跟菅野比比看了啊,那小家伙为什么之前都不参赛呢?之后就算参赛也是不同年龄组了,寿一你觉得他会比我更快吗?」
「……比了才知道。」没看过正式比赛的实力之前都只是空谈而已。
而且,在新开发出比赛邀请时,那名少年眼里的光芒他可是十分熟悉——那是绝不会输的自信光芒。
福富边骑边用眼余光角看着那群在沙摊上奔跑的少年们,轻轻弯起嘴角。
……
高大的红发少年在幸村等人离去后才颠着脚,悄悄从警卫亭后方钻了出来。
「又逃训了啊,寿三郎。」
「!!!荒木部长?!」毛利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对自己刚躲过两个大魔王后辈就迎面撞上前部长的运气感到十分心塞。
「既然翘训了,就陪我走去车站吧。」荒木轻笑了声,边走边说道:「身为前辈别总是给后辈添麻烦啊,小koki还来跟我说你最近基础体能训练又偷懒没照做了。」
「因为体能训练好无聊啊~,不能碰球的训练最无趣了。」毛利任性地嘟囔着。
……寿三郎你是小孩子吗?
荒木无奈地瞪了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后辈一眼,又随即笑了出来。
嘛嘛,小孩子就小孩子吧,反正小koki最擅长应附小孩子啦。
「你啊,还是不习惯立海大的风气吗?」
毛利打了个哈哈试图敷衍过去道:「也没有不习惯啦……。」
「四天宝寺跟立海南辕北辙的氛围,确实会让人难以适应,但是任性也要有限度啊,寿三郎。」荒木在车站前停下脚步,以毛利从未见过的眼神犀利地瞪视着,又重复了一遍:「——不要给小koki添麻烦啊。」
毛利摸了摸晃生强行绑到他四肢上的负重环,不解地问道:「……我之前就想说了,荒木部长你也太偏心小晃生了吧,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不是应该偏心我么?」
「谁跟你说我认识你比认识小koki久了?」荒木神情微妙地笑着朝毛利身后问道:「我认识小koki的时候是几岁来者……九岁?」
「是十岁,你有早发性阿兹海默症吗?厄拉奇(araki)。」
毛利有些迟钝地转身看向与荒木对话的少年,对眼前身高与他相差无几的金发少年感到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嘿,少年,听说你欺负我家小孩儿,嗯~?」金发少年将手搭到毛利肩上,用力将毛利压到眼前眯着眼问道。
「我没有!绝对没有!!!」荒木前辈救命!这人眼里有杀气啊啊啊啊!!
毛利死命摇头挣脱着,但金发少年的手却稳稳地扣在他肩头上分毫不动。
「喂喂喂,你别乱来啊,费恩。」荒木无奈地伸手试图将两人分开,但没想到的是费恩轻易地就松开毛利,反而转身跟他打了起来。
费恩捉住荒木手腕向后一扯,然后松手躲过荒木顺势而来的侧踢往他支撑脚蹲下一扫。
荒木单脚一蹬往前一个侧翻,把一脸懵逼的毛利拉到身后沉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哼,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嘛。」费恩冷笑着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你难道觉得让我来接情敌我会很高兴?」
「……呵呵,你还敢说,我搭档就这么被你抢走了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吧?」
原来一向被认为禁欲系的荒木前辈还有情敌啊?是外国人吗?一定是金发大波妹子吧?
毛利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内心忍不住熊熊燃起不合时宜的八卦之火,然后被身旁若有所觉得荒木赏了个暴栗。
「想什么呢你!是我双打搭档,不是我恋人。」
「欸欸欸欸欸?!荒木前辈你打双打?」
「怎么,你不知道吗?厄拉奇是专攻双打的选手啊。」费恩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催促道:「该走了厄拉奇,再不走要赶不上飞机了。」
「可是荒木前辈不是一向都只打单打吗……等等,飞机?荒木前辈你要去哪?」
「嗯——应该是英国?」荒木侧头向费恩求证道。
「先去英国,然后去德国,你耽搁太久了。」费恩拎起摆放在路旁的球袋,朝荒木扔去。
「是是,先去看莎宾娜吗?」荒木接过球袋,从中掏出一只黑色拍框的网球拍与球,才将球袋背在右肩上,朝毛利挥道别。
荒木前辈……是左撇子?!
毛利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离去,觉得他今天受到的惊吓可能比过去一整年还多。
「唉,去俱乐部打打球压压惊吧。」至于荒木前辈的小秘密,还是留着让后辈自己去发现吧~。
荒木看着车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致,对于即将离开日本重回故地而感到十分紧张,但与两年半前来到日本时忐忑而绝望的心情相比……还真算不了什么。
「哎呀呀,忘了告诉寿三郎,要是准备继续打网球的话还是别太得罪小koki的好呢。」荒木左手持拍将球控制在拍框顶上,转头朝一脸不耐的费恩说道。
「……你可以发简讯。」
「寿三郎很少看简讯的吶,不过晚点还是提醒他一下吧。」嗯,隐讳地提醒一下,要是寿三郎没法领悟他的意思也跟他没关系啊没关系~。
嗯——他怎么就这么期待寿三郎在u-17看见小koki时的反应呢~~。
荒木坏心地咧嘴一笑,引起身旁费恩的注意。
「又想什么呢你,一副准备干坏事的奸人脸。」
荒木无语地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左手微微一颤,精准地将球砸到费恩脸上:「不会说日文就闭嘴。」
——但愿小koki能跟他一样,在日本重新找回最初的心情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