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雅治是这对双打搭档的突破点。
至少迹部在赛前也是认同他这个判断,双打不是单打,就算菅野想的话也能接到球,但是……真的这么做了不啻于在自己搭档脸上赏一巴掌。
「而且晃生不会这么做。」迹部在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自信而肯定的回答道。
【冰帝赢得此局,2—3!】
「仁王是突破点……忍足、不、冰帝是这么认为的吧。」柳在幸村旁轻声说道,语调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幸村看着正在场边脱下负重带的仁王,轻靠在教练习上缓缓扬起嘴角。
但,仁王雅治……立海大的诈欺师是这么好被看穿的么?
【立海大赢得此局,4—2!】
第六局开始,仁王不但挥汗如雨,还连续漏了好几球,要不是仁王与晃生改变过阵型,让晃生在后场用他过人的速度挽回几球……这一局可能也会被冰帝拿下。
与体力流失后才肯拆下负重的仁王相比,忍足与芥川的搭档却是渐入佳境。
芥川本来就是属于气势上来以后很难应付的对手,再加上常常心血来潮在击球瞬间改变球路,让仁王在网前防不胜防。
【30—30!】
这个优点在双打之初其实是冰帝的劣势,因为芥川与忍足都是标准的单打选手,尤其是芥川,芥川的切换状态连迹部都没办法,导致忍足对于在这个状态的芥川如何配合颇为棘手。
但不管怎样都只能由他来配合,想要芥川配合他……还是算了吧。
【30—40!冰帝的赛末点!】
「耶!再一球!」截击成功的芥川慈郎忍不住跳起来欢呼了一声。
忍足在原地伸手拭了下汗,眼角忽然瞧见迹部的脸色已不如前一局轻松,反而有些凝重。
……怎么了吗?
顺着迹部的视线,忍足看向立海大休息区内,试图找出引起迹部的事物。
不过发球准备时间很短,在裁判的提醒下忍足也只能收回视线,站到发球线后方。
要是拿下这局,就是3-4,两方只差一局,再加上仁王体力流失的影响,冰帝还有机会反超。
【40—40!】
就像是在嘲讽忍足的想法一般,对于忍足刻意发到锐角,也就是对角发球区角落,的高速上旋球,晃生将左脚一滑,身体沉下,然后再触球的瞬间将弯曲的右脚一撑,黄绿色的小球就从忍足的耳际擦了过去,稳稳压在底在线才弹飞到场外。
忍足蹙了下眉,看着依然面带笑意但丝毫不把注意力放在搭档身上的晃生,心里忍不住涌起一丝疑虑。
……是对自己实力有自信挽回劣势所以才毫不在意吗?
【立海大赢得此局,5—2!】
「啊~~可惜,只差一点点。」慈郎看着球离拍面只有不到半公分的差距,十分可惜的抱怨道。
是可惜,只差一点就可以拿下这局,这么一来就变成立海大只要再拿下一局就……
不过越是这样,就越该冷静。
忍足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蓝发少年再次把视线转道立海大的休息区,不过依然找不着迹部方才究竟是发现什么。
忍足看了片刻,只好用疑问的目光看向场外的迹部,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迹部的视线竟然是紧盯在慈郎身上。
……这是怎么了?!
忍足赶忙问道:「慈郎你状况如何?」
「我状况很好啊,怎么了?」慈郎擦了擦额上止不住的汗,一脸茫然地反问道。
你状况很好的话迹部脸色就不会那么难看……好吧,只是有点严肃没到难看。
裁判再次吹起哨音,提醒着休息时间结束。
进入第八局,立海大的发球局,发球者——仁王雅治。
【15—0!】
「又是千石……跟虎炮!」场边的人一片哗然,不过同时也想起不同的声音。
「仁王该不会就只练了这几种,刻意拿出来唬人吧?」
「每次都是虎炮……」
就像是为了堵住场边人的嘴,仁王第二球很快改变了招数——
【30—0!】
「是不二跟消失的发球!」
不过第三球,依然还是虎炮。
【40—0!】
这下不只迹部,连忍足脸色都沉的可怕。
「我猜,你一定再想,体力流失到这种地步是如何连续使出虎炮这种招数的,对吧,噗哩~。」随着诡异的口癖,站在发球在线的人影又恢复成白发少年的模样,露出狡诈的笑容说道:「我体力可没你想的那么差劲吶。」
重炮发球需要足够的身体素质,而没有千石力量的仁王必然要耗费更多的体力才能达成,这两球虎炮其实就是在对冰帝示威。
「明明就跟我差不多还逞什么强。」丸井看着比分轻哼了一声,无聊地朝柳问道:「其实不这么做照样能赢吧?」
「我比较好奇仁王前辈到底做了什么……。」切原紧盯着休息区的两人半天也看不出个头绪。
「仁王他换掉了负重。」柳顿了一下:「对仁王跟晃生来说……有趣大概跟赢一样重要?」
仁王前辈就算了,为什么菅野前辈也……算了,既然柳前辈这么说……大概、也许是真的?
对晃生恶趣味还没有足够体认的切原,有些苦恼地这么想着。
「最后一球。」仁王说着,将球发了出去,没有幻化成任何人的幻影。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掉入陷阱的可不仅仅是忍足一个人而已。
「欸——?!」连续几个惊险万分的来回后,慈郎再次迟了半步,只能将将用拍框碰到黄绿色的球,更别说回球质量了。
【out!6—2!by立海大附属,仁王,菅野!】
「啊……输了啊。」慈郎喃喃说道,然后忽然膝盖一软,向前半跪在地:「欸,怎么……」
怎么……忽然使不上力了?!
对比一脸茫然的慈郎,忍足其实在回球间已经发现了这件事,还来不及想出对策就失去了这最后一分。
但他还是很想吐槽一句——身为脱力的人怎么会半点自知都没有?啊?!
对于慈郎这种靠着肾上腺素打球的做法忍足完全不能理解,然后回到选手区看见迹部的脸色……忍足觉得自己挺冤的,真的。
不过再冤,输了也是事实,忍足也只能诚恳地道歉:「抱歉,迹部。」
「……。」迹部沉默地斜睨了忍足一眼,然侯再看向挂在忍足肩上不知何时又睡着的慈郎,深呼吸了数次,才挥挥手让忍足赶紧把慈郎带出他视线。
忍足就算再细心,碰上人来疯(?)型的慈郎也是没辄,而且他是场上除了立海大那群人以外最清楚发生什么事的人。
在忍足想办法耗仁王体力的时候,晃生也不知不觉地将攻击对准了慈郎。
不是用球得分的那种攻击,而是巧妙地让球落在慈郎能接到、回击但却不得不全力奔跑才能触及的短球或压线球。
正因为慈郎每一球都能接住,而且还能回以巧妙的截击,所以一开始才没有人意识到这件事。
但慈郎的截击并不是规范动作,很多都是滑铲、反手甚至跳跃,动作远比普通截击要大得多,次数多了,体力就自然下滑,再加上晃生的速度让人有对方接住也不太算意外的错觉,导致忽略慈郎体力耗费过度的事实。
恰到好处的落点,并且偶而的攻击得分维持住慈郎长时间的兴奋……就算心气不平,迹部也只能说——喂球喂的可真完美。
迹部朝立海大的选手区看去,毫不意外对上自家幼驯染那双带着笑意的琥珀色双眸。
晃生在发现迹部视线的瞬间,又再度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对迹部眨了眨眼。
怎么了么,小景?
迹部眼角跳了跳,露出鄙视的眼神──呵,你再装我也不会信,装什么装!
「你又在跟你幼驯染眉目传情吗,噗哩。」仁王挂在晃生肩上调侃着,用同样带笑的狐狸眼对上了眼神还看着晃生的迹部。
迹部脸色瞬间又沉了一度,将脸转了回去,晃生在球场上偶尔的恶趣味他也领教过,但他发现这两人搭档……根本是恶趣味x恶趣味,就像是仁王左手上正抛着玩的负重带一样。
虽然不知道仁王究竟在里面塞了什么,但他肯定里面绝对不是像铅块之类的重物。
看见迹部转头,晃生嘿嘿一笑,用干净的湿毛巾擦了擦脸才将眼镜带了回去,然后……听到冰帝的应援席上传来一阵惋惜的叹声。
……亲爱的,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给我面子?
就算看不见迹部的脸,他也能想象出对方脸上的表情。
晃生无奈地看了那群明显是他粉丝的少女们一眼,然后在无人所见的视线死角赏了在他肩上笑出声的仁王一记肘击。
【现在开始第三轮,立海大附属中学对冰帝学园的比赛!第三场比赛,单打三——】
一般人会认为为了赢下比赛,冰帝这次可能会采用田忌赛马的方式抢点。
但晃生知道……迹部必然是单打一,这是属于那个耀眼少年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