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力的。”鱼柔从来都是一个不擅于安慰人的人,对于温泽的遭遇,她能给他的也只是一个最最无力的保证。
“谢谢。”温泽感激的看了一眼鱼柔,“小溪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你就放开手去治疗吧,一切后果由我们温家人自行承担。”
所有的一切真的需要有一个了结了,偷过来的十年的安逸时光也是时候该还了。
亏欠了小溪这么多年,在她生命的最后关头,他必须拼尽全部努力还给她一个光鲜亮丽的结局。
“那好,我这里有一颗凝神丸,你用温水助她服下,然后随着我一起去隔壁的治疗室,就准备开始治疗了。”鱼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青色小瓶子倒出一颗白色药丸,然后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温泽。
“凝神丸?天医门染夭的独门麻醉剂?”看着手心的白色药丸,温泽的双眼慢慢瞪大,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狗屎运了,想不要这突然出现在沐城黑市中的神医阁还有这么深厚的底蕴。
“不错,这凝神丸就是出自我师父染夭之手。”鱼柔很是淡定的回答道。
“染夭是你师父?”温泽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鱼柔,但是很快他就释然了,“难怪,难怪你一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游医能这么快在我们沐城黑市里面站稳腿脚。有染夭做你的后盾,沐城第一神医的称呼非你莫属。”
“第一神医不敢当,我只是比别的大夫多了一些治病救人的本事罢了。”鱼柔难得谦虚了一回,但是挂在她嘴角的小小弧度却仍是暴露出了她内心的骄傲和喜悦。
“呵呵,幽然阁主你太谦虚了,能成为妙手医圣染夭的徒弟,这说明你的一身回春之术肯定是拥有旁人望尘莫及的造诣的。”温泽真心对鱼柔夸赞道。
与此同时,温泽心底对于鱼柔医术能力的最后一丝顾忌也被完全打消了,这一次他怕是真的赌对了,如果作为妙手医圣的他都无法将小溪的病治好的话,这天底下恐怕再没有人能够做到了。
将凝神丸和水帮助温溪服下后,温泽就小心翼翼将她打横抱起,随着鱼柔一同走进了隔壁治疗室之中。
“季洛,你带温大少爷去外面候客厅等我吧。”鱼柔对着一直静静的站在一旁的季洛使了一个眼色,要知道有些东西她现在还不能毫无顾忌的展示于人前。
季洛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对着温泽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温大少爷,这边请。”
最后看了一眼躺在木板上双眼紧闭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种昏迷状态的温溪,温泽藏在衣袖里面的双手微微握紧,犹豫两三秒之后,终是咬牙转身跟着季洛走出了治疗室。
真希望一切能够顺利。
只是,小溪的命运一向多舛,这次真的可以逃过一劫吗?
“我们阁主会尽力的。”仿佛感觉到了温泽的不对劲,季洛眸光微闪,适时的开口安慰道。
“我相信。”温泽对着季洛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慢慢闭上双眼,整个人坐在木椅里面就如同那老生入定一般,只是他那搭在双膝处攥紧发白的十指,透露出了他此刻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平静。
另一边,从治疗室里面将房门反锁好的鱼柔也快速脱下了她身上的伪装,俯身从床底的暗格里面拿出她所需要的治疗用具,就开始静下心来帮温溪修复容颜了。
与此同时,鱼柔大手一挥,只见去腐生肌散,修容敛颜液,芳华重聚膏,这些在外人眼里千金难求的修容神药此刻全被鱼柔成堆的从小药箱里面拿出,红蓝黄三种颜色的小瓶混搭排列的好不耀眼。
“可惜我花了那么多时间所炼制的药散药液了。”鱼柔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即将要被大量使用的修容敛颜液,天知道,她当初是耗费了多长的时间才勉强炼制出五个小红瓶和十个小蓝瓶的。
微微叹了一口气,鱼柔动作娴熟的用小刀将温溪脸上已经坏死的皮肤和组织剥离掉,然后左右两只手分别拿起一个小红瓶和一个小蓝瓶就开始大范围的往温溪脸上倒去了。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当去腐生肌散均匀的落到温溪脸上时,她那原本血肉模糊的皮肤顿时开始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愈合结痂。
与此同时,配合修容敛颜液的使用,温溪脸上快速结痂的皮肤也开始渐渐变得光滑起来。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只见鱼柔拿起剩在小木桌上的小黄瓶,用她特制的小钥匙将里面装着的药膏一一掏出,然后动作轻柔的将其小心翼翼的涂在了温溪已经开始拥有成型轮廓的脸上。
“真希望你的样子长不要太让我失望才好。”鱼柔一边给温溪的脸上缠绕绷带,一边自言自语道。
转眼间,时间又过去了两分钟,将手里握着的最后一节纱布在温溪的头上完美缠绕以后,额头上布满一层细汗的鱼柔顿时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大功告成,这下只需要静待药效充分发挥了。”
温家的小姐的长相应该还是不错的吧,坐在温溪的床头等着药效过去的鱼柔一脸无聊的用手撑着头在心里自娱自乐道。
相传温仁华的妻子以前就是沐城出了名的美人,只不过自古红颜多薄命,那位夫人在她三十岁的时候生下温溪以后就难产死掉了。
唉,看来豪门的贵妇和小姐真的不是那么好当的,连死亡和伤残的风险都比普通人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见鱼柔就是一变,那她鱼柔现在作为九大豪门之首的冷家儿媳,今后的日子岂不是会很难过?
不过,很快她又平静了下来,因为换个角度想,以她鱼柔现在的本事想要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冷家的荣誉和繁华,她鱼柔从不稀罕,她会创造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豪门,她不需要依赖别人,所以由他们产生的束缚也绝不会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受制。
“做人还是要靠自己啊。”
深有感触的叹了一口气,鱼柔偏头看了一眼挂在白墙之上的圆钟,然后俯身就开始着手帮温溪解除缠绕在脸上的纱布了。
然而,当覆盖在温溪脸上的最后一小块纱布完全落地时,看着她那张闭月羞花人神共愤般的容貌,鱼柔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怎么,怎么会是这样的?
“你到底是谁?”双眼不自觉瞪大的鱼柔一脸激动的用她的双手钳制住温溪的双肩,为什么会这样相像?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难道是她将药用错了?还是她治病救人的手艺退步了?
可是,不可能啊。要知道曾经治疗过那么多毁容病人的她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一次差错。
但是,她的样子,她的容貌,为什么会和以前的她如此的相像?
是巧合吗?鱼柔钳制住温溪的双手慢慢收紧,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然而,此刻正闭紧双眼一脸安详的躺在木板床上的温溪对于鱼柔反常的表现根本没有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慢慢收回她落在温溪双肩上的手,双眼憋得通红的鱼柔冰冷的嘴角渐渐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她苦苦寻了她这么多年,最后竟让她和她以这样一种残酷虐心的方式见面。
原来你叫温溪,原来你长如此的美丽,原来我不是孤儿,原来我一直都有那个对我而言最亲的人。
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上温溪安静美丽的睡颜,一丝异样从鱼柔从水眸之中快速闪过,嘴唇微颤的喃喃自语道:“是命运让你弄丢了我二十几年吗?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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