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给城隍老爷的奏表
张凯走上前去一看,却见箱子里面放着一面小小的青铜罗盘,几个红色的三角形形状的装着护身符的小布袋,布袋都有些发霉了。旁边还有几只毛笔,一大块红色的朱砂,一些夜明砂,几个青铜小钱,一把桃木剑,还有一些黄色的符纸,散乱地丢在箱子里。
张凯微微皱了皱眉,伸手在木箱里翻了一下,除了朱砂夜明砂之类的画符的原材料,其余就是一些开坛做法的工具。张凯又拿起那些黄色的符纸,发现其中绝大部分都是空白的符纸,只有极少数,被画上了五雷符的符文。
只不过那些符文看起来都有些暗淡无光,不像张凯画的那些符箓,看起来好像有流光闪动,像是活的一样!很明显,刘道士临摹的这些五雷符只是有些形似,而没有将灵力注入其中,因而全都是一些无用的废符!
张凯暗自摇了摇头,正要起身,眼角余光却又在木箱里发现了一个黄色的好像信封的东西。张凯一怔,急忙回过头看去,果然是一个黄色的信封!张凯伸手拿起信封,却见上面贴着红纸,写着:“本地城隍地君亲启”,下面还用了道家符印。
换而言之,这一封要烧给此地的城隍地君的奏书!这种奏书通常只出现在道士做水陆道场,超度亡灵,需要沟通天地神灵的时候。
普通的道人修为不够,只能用这种方法与本地的城隍土地进行单向沟通,而且城隍土地收没收到奏表都不知道。而那些法力高深的修士,根本不会跟城隍土地这些阴间的小神沟通。
至少张凯跟着老道士学道的那三年,张凯只看见老道士用过一次这种东西,那是国庆六十年大庆时,老道士主持水陆大道场,祈求国泰民安国运昌吉国祚永存的时候,直接给玉皇上帝写的一封奏表。
张凯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内容,但光是封皮上的道家符印,便有十几个,密密麻麻的,差不多把整个封皮都占了一大半去。那也是张凯第一次感受到道家的肃穆庄严的气势,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天地间真的融为了一体似的!
也正因为那次的水陆大道场,张凯才会被老道士相中,被老道士留在了观中,跟着学了三年道。
回想起往事,张凯不禁有些感慨,要是当时自己稍微用点心,现在老道士恐怕也不会这么操心了,深更半夜的还要被自己打搅,还要传资料给他,教他如何使用五鬼搬运符了。
微微叹息了一声,张凯伸手拆开了奏表。奏表还没来得及焚烧,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来得及送到本地的城隍面前。张凯拆开奏表,又从里面抽出一张有些发黄了的白纸书写的东西。
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本地城隍老爷钧鉴,弟子刘义守顿首再拜,谨启以闻,今有本地信徒吴氏名建国,思念亡妻,哀号哭泣,情感动天,弟子怜其情,感其心,谨以微末法,敬请其妻吴李氏惠英,于七月十五日子时一刻,法坛前一晤。自此之后,尘土各归,人鬼两道,再无往来。弟子再拜顿首,谨以奏闻。
张凯看了一遍,虽然写的半白半文的,但大概的意思他还是明白,就是说有一个叫吴建国的人,因为思念自己已经死了的妻子,便求到了刘义守也就是刘道士这里。刘道士见他可怜,便想通过本地的城隍,在七月十五中元节的时候,准许吴建国和他的妻子李慧英见上一面,了了吴建国的夙愿。从此之后呢,也就尘归尘土归土,你走你的鬼门关,我过我的阳关道,人鬼之间从此再无往来。
从这封信上,张凯至少了解到了一些两年前的情况,知道了当时来求刘道士的男人叫做吴建国,他死了的老婆叫做李慧英,至于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封本来应该已经烧给了本地城隍的奏表,为何却又没烧掉,张凯就不清楚了。
将奏表重新折好,装进了信封里,张凯又扫了一眼箱子里,却见自己刚才拿走信封的下面,还露出了像是什么纸的一角,便又伸手扒拉了一下,拿出一张黄色的草纸来。
张凯拿起草纸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一个生辰八字,看名字,竟然是李慧英的!张凯一怔,皱着眉头问王瞎子道:“王叔,两年前你师父招魂的时候,你可在场?”
“在的,我当时就在师父旁边。”
“那你师父当时有没有把李慧英的魂魄招来?”张凯又问道。
“李慧英?”王瞎子反问了一句。
“就是那个求你师父的男人,他死了的老婆。”
王瞎子恍然地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就听见师父大喊了一声:孽障尔敢!然后就让我去拿符箓来,我取了符箓回来没多久,便听见一声惊雷,然后我师父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张凯皱了皱眉头,王瞎子说了这些,也等于没说。但是这也不能怪他,他本来就是个瞎子,什么东西都看不见,自然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听王瞎子说,当时还响起了一声惊雷,那应该就是五雷符引发的天雷了。
看来当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又或者是遇见了什么妖魔鬼怪,刘道士才会说了那么一句:孽障尔敢!然后连五雷符也给用上了。不过可惜的是,他到底还是修为不足,到最后不但没能降服孽障,反而连自己的魂魄也给卷了进去,不知所踪,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看来,要解开这些谜团,只能将刘道士的魂魄招回来才行了。想到这些,张凯便又扭头对王瞎子说道:“王叔,你应该记得你师父的生辰八字吧?”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我从小就是跟着师父长大的,师父就像我父亲一样,我怎么可能忘了他的生辰八字?”王瞎子急忙点头说道。
张凯楞了一下,失声问道:“你从小跟着师父长大?”
“是啊,我一出生就是个瞎子,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跟着师父,连我父亲母亲的面都没见过。要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我王瞎子恐怕早就死了几百回了呢!”王瞎子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