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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兵痛苦得抑制不住的低吼声传来,他的脖子上血管暴起、面部因为洗脑而痛得扭曲。交叉骨不忍心再看,他别过了头。
“他脱离冰冻时间太长,先生。”其中一个医疗人员说,“我建议将他转移回新泽西州的分部重新冷冻,直到下一次任务时再将他放出比较好。”
“不行,最近他还有很多任务要做,所以现在还不能让他离开纽约。”阿什莫尔转过头,围绕在冬兵身边的医疗人员和持枪士兵们都在看着他,阿什莫尔温文尔雅地说,“所以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们了,每一次任务之后都要对他进行洗脑,不能有疏忽。”
“明白,先生。”
阿什莫尔又望向交叉骨,男人身穿着短袖黑色作战t恤,手里还提着冬兵的蝎式冲/锋/枪,正垂着头看着地面。
“朗姆洛,你最近也辛苦了。”阿什莫尔温和地说,“好好休息一下吧,最近不用你出什么特别任务了,看护好冬兵就行,有事情及时向我或者皮尔斯先生汇报。”
“是,长官。”交叉骨顺从地说。
阿什莫尔和皮尔斯向着大门走去,立刻有士兵上前开门。交叉骨抬起头,他看着两个男人消失在门后,铁门重新被关闭,两个人的脚步逐渐远处,一层层的铁门重新被关上。
朗姆洛看向被绑在机械上的冬兵,这场惨无人道的洗脑还要进行半个小时才能完成。整个屋子内都充斥着冬兵犹如困兽般的痛吼声,朗姆洛撇开了头。
从十三岁开始,看着这个男人被洗脑、出任务、冷冻、再被洗脑……似乎已经成了他生活的常态。
这些年来,他从少年步入中年,他杀的人越来越多,身上背的伤疤也越来越多。他喜爱的女人类型换了又换,手中最习惯顺手的武器也随着时间而逐步更新换代。
整个世界都在变化,可是这个男人身上的时间却像是永远冻结了一样。十八年前,他还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在冷冻舱里紧闭双眼的冬兵,而现在,他已经可以平视他,年级甚至要比他被冻起来时还要大一些了。
时间白驹过隙,冬兵却依旧是那个冬兵。
有的时候,朗姆洛会觉得冬兵那犹如噩梦般永无止境的命运如此的可怕。没有自我意识,成为他人手中的武器,甚至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这样的人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二十分钟之后,屋内渐渐平静了下来,交叉骨抬起头,他看到束缚着冬兵的机器松开了他,男人缓缓地坐了起来。他的深色长发已经被汗水浸湿,绿色的眼眸空洞、麻木、毫无感情,再也不见刚刚的情感波动。他的头脑如同白鸽一样崭新,只留下了深埋在大脑深处的听从指令。
朗姆洛看着冬兵,有士兵走上前将一本红皮笔记递给了他。朗姆洛看了一眼那个人,那个士兵垂着头,恭敬又沉默,犹如刚刚面对阿什莫尔的他。
交叉骨从士兵的手中拿过红本,他的手指摩擦着红本的封皮。
【你不明白,朗姆洛,他就是我。】
他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这让男人的目光沉了沉。
朗姆洛没有抬起头,他能够感觉到身边的士兵都在看着他。他们的任务不止是监视冬兵,连同被高度监视的也有冬兵的第一负责人——他自己。
交叉骨没有再犹豫多久,他翻开了红本,张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渴望)жeлahne、(生锈)pжaвчn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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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纽约郊区·泽维尔天才青少年学院。
二楼会议室内,娜塔莉的怀里抱着抱枕,坐在长沙发的最中间发呆。她的身边,kingsman、x战警、托尼和史蒂夫还有斯特兰奇正激烈地讨论着当前的局势。
从回到学院之后,娜塔莉的神情就已经开始无限地放空。他们要求她讲了事情的经过,然后便自己陷入了讨论之中,娜塔莉就只有发呆的份儿了。
此刻他们正在讨论九头蛇是如何知道关于娜塔莉的信息的,梅林和哈瑞表示kingsman肯定没有问题,他们的特工经过层层筛选,人品观察,九头蛇是不可能有可乘之机——再者说,如果真的有九头蛇,娜塔莉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安安稳稳的长大了。所以——疏漏一定出在纽约。
查尔斯表示x战警和x学院很无辜啊,九头蛇连入校要求都达不到,还提什么潜入?再说就算九头蛇有多厉害,也逃不过脑控之王查尔斯的眼睛,所以这件事一定不是出错在x战警。
锅左推右推来到了史蒂夫、托尼和斯特兰奇的身上。
史蒂夫只是一脸正直地看着他们,然后问所有人:你们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很好,这个锅从美国队长的身上甩开了。
托尼更无辜,娜塔莉是他的养妹啊!开多大的玩笑,托尼也不会将事情泄露出去。
斯特兰奇更无辜,他表示他就是个开门的。
这锅被众人一顿推,最后谁都没背上。
找不到是谁的锅,就不知道该如何防备九头蛇——他们现在对九头蛇的信息来源一头雾水。
接下来,他们又就娜塔莉的去留问题进行了讨论,哈瑞自动退出,他也认为娜塔莉在变种人或者超级英雄之间可能更安全,于是战场上就剩下了查尔斯和史蒂夫还有托尼。
“她在我这里会更安全。”查尔斯说,“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来x战警的总部偷人。”
“可是这个建筑据我所知已经被炸了好几次了。”事到这个关头,托尼也顾不上给他留面子,直接说道。
“还有两次是被万磁王自己炸的。”史蒂夫补充道。
“我倒是有个建议,让娜塔莉去复联吧。”托尼补充道。
在娜塔莉的去留问题上,他们好不容易达成了一致:不管九头蛇在神盾局怎么闹,复仇者联盟仍然是安全的,他们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袭击复联总部——不说别的,班纳博士天天都待在总部里,光凭一个绿巨人,多少九头蛇去了都只是白白搭上性命而已。
“没错,复联总部总是会有两个及以上的英雄待命,安全方面我觉得是不必担心的。”史蒂夫说,“你们还记得浩克吧?”
“还有幻视——这个人你可能比较熟悉。”托尼冲x战警们说,“就是那个——”
“那个看上旺达的红薯颜色外星人?”瑞雯扬了扬眉毛,精准的吐槽道。
“旺达也看上他了好吗。”托尼怂了怂肩膀。
“别打岔,托尼。”史蒂夫无奈地说。他看向查尔斯和哈瑞,严肃地说,“这件事我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了,查尔斯先生,虽然在您的身边她会很安全,可是说实话,现在在这里住的大多是没有成年的孩子。如果有一日九头蛇真的要撕破脸皮过来抢人,孩子们又该怎么办?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他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对吗?”
“可是如果她待在复仇者联盟里就不一样了,”托尼接话道,“我们是战士,我们全副武装并且做好了准备,不会危害到任何人的生命。”
查尔斯和哈瑞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神情有些复杂。
“……这件事你跟其他复仇者还有弗瑞说过吗,队长?”查尔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疲惫地问。
“还没有,我希望先得到你们的同意。”史蒂夫知道这是查尔斯要答应的前奏,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些,然后郑重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动她,哪怕是神盾局。我会跟弗瑞讲清楚,如果神盾局想要过来提人,我就只管将他们当成九头蛇对待。”
“弗瑞不会动她的,只要他还想要美国队长和钢铁侠的支持。”
查尔斯和哈瑞沉吟了一会,哈瑞点了点头,“我没意见。”
“那就听你安排吧,队长。”查尔斯说,他叹了口气,“等你安排妥当之后,我们就送娜塔莉过去。”
“好,那就一言为定。”
众人定下了下来之后,这才想起来去注意娜塔莉。娜塔莉抱着抱枕,一脸生无可恋地放空着自己,坐在她旁边的艾格西见缝插针地用手臂揽着娜塔莉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娜塔莉,你有注意到我们刚刚说了些什么吗?”托尼试探地问。
娜塔莉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愣神,直到艾格西戳了戳她的脸,她才迷茫地看向了众人。
“啊?”
“你怎么了?”梅林说,“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这么心不在焉。”
“我——”
“我不希望听你说你的表现又和那个叫冬兵的男人有关。”梅林赶紧补充了一句。
娜塔莉张了张嘴,然后默默地说,“……那我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你啊。”梅林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你都想了些什么,娜塔莉?”查尔斯温和地问。
娜塔莉心有戚戚地瞄了眼梅林,小声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只是觉得……”
娜塔莉停顿了一下,她微微蹙起眉。
“……我觉得认识他。”她迷茫地说,“我努力的想要回忆起来,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众人面色严肃地互相对视着,娜塔莉则用手无意识地把弄着自己的长发。
“我觉得我以前认识交叉骨和冬兵,真的。”她轻轻说。
“你现在不用想这么多,反正什么都回忆不起来。”史蒂夫安慰道,“我们会有办法搞明白这一切的。”
当晚,在斯特兰奇的帮助下,史蒂夫和托尼回到了各自的家,王牌特工们则是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大人们都很努力地挑起气氛,可是因为娜塔莉和艾格西都有些沉默不语,桌上的气氛仍然有些沉闷。
“我吃好了。”晚餐过一半的时候,娜塔莉就已经放下了刀叉,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冲着他们笑了笑,“你们继续吃吧,我先回卧室了。”
大家都沉默地看着娜塔莉离开餐桌,他们有些担心,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瑞雯放下杯子,刚想去看一看娜塔莉,没想到艾格西先站了起来。
“我——我也吃饱了。”青年说。梅林和哈瑞别有深意地看着他,青年啧了声,“我去看看她。”
不等他们反应,艾格西已经离开了餐桌,冲着娜塔莉离开的地方迈开步伐追了过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哈瑞梅林,斯特兰奇还有查尔斯和瑞雯汉克。
“他……他们……是不是……?”瑞雯瞄着哈瑞和梅林。
梅林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放下了叉子,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为什么她会对一个杀手念念不忘呢?”梅林疲惫地说,“早知道今天这样,还不如前几年的时候撮合一下他们两个呢。艾格西也是个可靠的好孩子。”
“我们没有必要这样做,梅林。”哈瑞沉声说。他的神情十分平静,“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我们没有权利干涉她喜欢谁。”
“哪怕她念念不忘的人是一个九头蛇杀手,一个坏蛋?”梅林不赞成地说。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名叫冬兵的杀手到底是自愿杀人还是被人控制。”哈瑞说,“娜塔莉是一个明白是非的人,如果以后我们发现那冬兵是一个实打实的坏人,她会放手的。”
“可是她会难过。”梅林不忍地说。
“即使会伤痛,那也是她必经的过程。”哈瑞淡淡地说,“梅林,你要相信她,她不仅仅是我们的孩子,她是一个心理健全的人,她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必须要自己去触碰这个世界的痛苦。”
梅林沉默不语。
“那艾格西呢?”他问。
“就如我刚刚所说,”哈瑞的眼眸暗了暗,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伤痛是人生的必经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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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娜塔莉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她的心事太重,让她的喉咙难以下咽。娜塔莉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关上了门。她靠在门板上,身体有些无力地慢慢滑落到地上。
在之前遇到朗姆洛之后,她就感觉自己那些遗忘又被查尔斯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在隐隐作痛,今天遇到了冬兵,那股令人难受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似乎有什么记忆包裹着一层模糊不清的纱巾,不断地撞击着她的心脏,她想要想起来却没有记忆,想要忽视,那感觉却一直在她的心上挥之不去。
那感觉像是在不断地提醒她,她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查尔斯不肯松开她脑内的锁,他说那过去的事情会影响她,她还没有完全掌握她的力量,那事情会让她的力量暴走,如同十四年前的夜雨一样。
娜塔莉一会焦躁与自己的记忆,一会又在想那个冰冷的男人,太阳穴几乎要痛得爆掉。
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靠近自己的卧室,那人轻轻地敲了敲门,娜塔莉就知道是艾格西。
“干嘛啊?”隔着门,娜塔莉心不在焉的问。
“你在做什么?”门板的另一边,艾格西语调温和的反问道。
娜塔莉抿了抿嘴,“发呆。”
“要不你让我进去,我也想发呆。”
“不要。”娜塔莉拒绝的很果断。
头顶传来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娜塔莉感觉门正在轻轻地顶着自己的身体。
“你好烦啊!”门开了一条缝,娜塔莉直接向前爬着移了两步,让艾格西打开门,嘴里却抱怨着,“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女生是有*的?”
“我记得我一直很注重你的*。”艾格西从门缝中溜了进来,他关上了门,“每次进你的房间前我都会敲门,还不够有礼貌吗?”
“然后每一次你都不管我是同意还是反对,最后还是会进来。”娜塔莉翻了个白眼。
“那你每次进我房间里的时候,都不敲门也不问我就直接进来了,我还没说什么呢。”
艾格西伸手想要拉起娜塔莉,娜塔莉却缩着胳膊,艾格西放下了手,他干脆也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
“你平时又没有正经事情,锁着门除了看色/情视频和杂志以外,还能做什么?”娜塔莉嫌弃地说。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形象?”
“比这个形象还要差劲。”娜塔莉停顿了一下,她烦躁地说,“你到底来做什么?我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
“我们一会就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纽约,有的是时间可以一个人安静。”艾格西盘腿坐在地毯上,他凝望着娜塔莉,伸手捋了捋她因为晚上而有些毛躁的长发。
娜塔莉看了他一眼,屋内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使得她的蓝色眼眸倒映着光芒。
“好吧。”她服软地嘟囔道,“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陪着你而已。”
娜塔莉没回话,也没有看他。她垂着头,用手捏着地毯上的一小结线团。艾格西笑了笑,他的笑容有些干涩,这不太像是那个平时爱惹麻烦什么都不在意的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只不过分开了三个月而已,我却觉得你离我们越来越远。”他干涩地说,偏偏还要用玩笑的口吻,“纽约很有趣吧?你现在看起来游刃有余。我还记得在这里,我们第一次分别的时候,你还那样的忐忑。”
“我现在的确适应纽约了。”娜塔莉轻声说,她垂着睫毛,“我是一个过去藏着秘密、而且力量强大又不能完全控制的变种人,应付这危险的纽约刚刚好。”
“你还认识了很多朋友,是吗?你真的很厉害。”艾格西又笑了起来,然后那笑容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他凝视着娜塔莉,轻声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留在这里陪你。”
娜塔莉惊讶地抬起头,艾格西正注视着她,神情十分认真。
“不行,艾格西,你不能留在这里。”她有些着急地说,“你必须要回伦敦,这里太危险了,我不要你留在这儿。”
娜塔莉还想说些什么,她看到艾格西的神情迅速地黯淡下去,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艾格西——”她唤道,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人类的生命太脆弱了,如果爱她,便应该远离她。]
[你的身份会将你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你会越来越下意识地远离他们,因为这样才能不将他们拽入危险。]
娜塔莉的话说道一半忽然停下,她愣住了。她忽然想起了在沙漠里斯特兰奇对她说过的话。这两句话在她的脑海里来回反复,震得她太阳穴直痛。
艾格西却笑了。
“我曾经因为担心你受到伤害,而不想让你成为王牌特工。”他笑着说,“可是看看现在,才三个月而已,我们的位置已经对调了。现在变成了你担心我的安危。”
“艾格西。”娜塔莉小声地唤着他的名字。她知道他虽然在笑着,但是心里是难过的。可是她无能为力,她知道她只要说让他留下,他就会开心起来,可是她不能这样做。
艾格西不应该留在纽约里,他应该回伦敦去,安全幸福的度过这一生。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无法保护你了,娜塔莉。”艾格西苦涩地笑着,“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我永远都无法一拳打碎地面。”
“不,艾格西……”
“你真的很喜欢那个男人,是吗。”艾格西说,“即使你们才是第一次见面,即使他攻击了你?”
娜塔莉摇了摇头。
“即使不记得,但我知道我认识他。”她小声地、固执地说。
艾格西的目光紧紧地望着她,他深深地呼吸着,胸口不断起伏。他的目光在不断地闪烁着,眼眶中似乎充满了水光。
他伸出手抓住娜塔莉的手臂,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娜塔莉感觉到他的手臂扣紧了自己的后背,用力得几乎使她喘不过来气。青年的身体在微微颤动着,连带着呼吸都有丝颤抖。
他在害怕。
娜塔莉的眼眸暗了暗,她伸手抱住了艾格西的后背。
然后,她听到了艾格西颤抖的沙哑声音响起,似乎带着丝哭腔。
“如果现在我说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