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蕾蕾松了一口气。
谈母不知其真面部,见状惊愕地捂住了嘴,还好心地将他搀扶回床上:“岚栖大人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呀?”
“他活该。”岚栖将毯子在腰际围上一圈,正好遮住下面的部位,仿佛在掩盖尴尬,他的语气不似往日那般淡漠,而是带了几分娇柔:“你们也打算离开了?”
谈母点了点头。
其实她很犹豫,蕾蕾却意外的坚定。
有时候总感觉女儿在焦土有惧怕的东西,却一直不肯告诉自己。
岚栖看向谈蕾蕾,眼前的小女孩比起焦土被入侵时,好像更机灵可靠了。
“本来想教你用匕首的。”
岚栖揉揉她的脑袋:“可惜没机会了。”
谈蕾蕾赶忙摆了摆手,心虚道:“我没那个天赋的。”
将匕首用到出神入化的是郁宸,她却被拿来顶包,就如同抓住魏若温的也不是自己,偏偏郁宸虚弱的体质深入人心,愣是把她当作了大功臣。
谈蕾蕾并不想要莫须有的荣誉。
她只想赶快离开焦土,免受那个苍白恐怖又爱装柔弱的男人折磨。
离开后,谈蕾蕾的愧疚到达了顶峰。
直到走她都没敢告郁宸的黑状,明明最危险的是完全不知情的岚栖。
她看到岚栖大人的眼尾带着微微的红,像是前一天晚上哭过了。
一定被欺负了,被谁欺负,不言而喻。
谈蕾蕾越想越害怕,岚栖大人被欺负了,却没能杀死郁宸。
难道被胁迫了?跟自己一样,条件反射地恐惧。
“阿娘,我们快走吧。”
好像生怕身后草房的郁宸会突然醒来一样。
她不敢再往后看,揽住母亲的手臂,直接加快了步伐。
第37章
目送谈蕾蕾远去岚栖才把注意力集中在郁宸苍白的睡颜上。
他的视力会不会已经好了?
他会不会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全部看见了?
幸好他的眼罩没摘,即使嘴唇碰到了应该也只会当做普通的花瓣吧。
成功把自己说服,岚栖才起身洗澡。
他想洗去郁宸留下的痕迹,其实也没很多只有浅浅的牙印但牙印仿佛跟自己融在一起了怎么也清洗不掉,更像一道曾经被踏足过的证明。
意识到这点,岚栖便感觉到一阵躁热。
他有点害怕,不敢再擦拭了,装作无恙穿好衣服回到屋内。
离真正的花期还剩五天他一向准时然而刚才的感觉好像正是开花的前兆,本来不可能但昨晚受到的刺激太大便有点吃不准了。
忍耐至半夜,直到外衣被汗水浸湿岚栖终于确定自己要开花了受不住了便踉跄着背起打包好的行囊准备回迷林谷。
每年开花他都会回迷林谷。
只有出生的家乡才会带来安全感。
临行前,岚栖的目光瞥向一旁依然沉睡着的男人一时犹豫不决,竟迟疑了半晌。
本来想着,如果不被发现就等郁宸康复放他离开,倘若被发现,就只好绑进迷林谷哪里都不准去,到了做决定的时刻还是心软了。
经过昨夜,岚栖对配/种产生了逃避心理。
他好像一被触碰,就变得不是自己了,他的意识会逐渐恍惚,沉浸在一种极乐又危险的状态里,浑身任由被另外一个人掌控,却无计可施。
岚栖总觉得郁宸还对自己做过什么,不然不会一看见他,便下意识地产生一种恼羞成怒、落荒而逃的心理,但任凭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
“放过你了。”
他轻声嘟囔着,把绘了焦土出口的图纸放在木桌上,推门而出:“有缘再见。”
岚栖知道,等郁宸苏醒,腿疾和眼睛都会痊愈,届时用他拿给的图纸走出焦土,回到故乡巫冥,而自己会一直待在迷林谷,以后很难再相见了。
想到这里,岚栖竟有些怅然若失。
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将近一个月,也是唯一一个喝过他花汁的人,岚栖揉揉眉心,心中有种奇怪的情绪搅合着,微微地刺痛,他不太懂,也不太明白,不过在还未发芽之前,被及时掐断了。
“出去后,不许让别人知道你碰见过古蔓藤草了,也不许告诉别人,你是……怎么痊愈的,知道吗?”岚栖低低地叮嘱,表面在跟郁宸说,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似是一种将来一定不会暴露的自我安慰。
说完,才关上了屋门。
换做往常,从焦土走到迷林谷,根本不会感到吃力。
如今浑身虚汗,每走一小步,布料的磨蹭感便能使他饱受折磨。
途径平原,岚栖诧异地发现尽管许多族人向他告了别,依然剩下不少,把族人带去迷林谷的事,原本还在考虑,谁想到自己提前进入花期,便也无暇顾及了。
可倘若在这期间罗城的人寻到焦土,他们统统会命丧于此。
包括刚刚恢复的郁宸,他也会死……
腹中的灼热不断冲击着大脑,岚栖没法冷静思考,只能听天由命。
凭着肢体记忆步行,不知过去过久,似乎已经走出焦土。
一道阴影自眼前笼罩下来。
岚栖愣了愣,往旁边挪了挪,试图避开阴影。
然而阴影如影随形,竟再次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位漂亮弟弟,你好。”
他听见一个温润如玉,且礼貌的声音,悠悠问道:“我在找一个地方,明明应该就在附近,可怎么也找不到,附近也没什么人,只有问你了。”
岚栖被体内乱窜的热气刺激得双腿发软,无暇顾及其他,便摇了摇头:“我不舒服,你问别人吧。”
谁想到温润如玉的声音并不打算放他离开,先行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等等小兄弟,是这样的,我家主人的女儿被此地的某个流氓夺取了性命,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我家主人有诸多儿女,数不胜数。”
见岚栖停下脚步,青年才笑了笑,继续说:“谁让我家主人要面子,女儿死在异地,若不追究,岂不是有损他老人家的面子?故特地派我前去报仇,可我到这已经小半日,别说部族,连人影都见不着,你说怪不怪?”
敛起心中躁动,岚栖轻喘了一口气,缓缓抬眸,眼前青年的样貌倒是跟声音很匹配,年轻尚轻,身材颀长,应该只有二十出头,明眸皓齿,立如玉树,唇角浮现似有若无地、得体疏离的笑容,是周正俊朗的相貌。
他周身的衣着金贵奢华,一看就不是本土人。
越是这种人,越是危险。
指尖不动声色地握住匕首,岚栖的声音带了几分冷冽与防备:“那么请问,你家主人的女儿叫什么?”
青年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丁兰娅小姐。”
话音未落,岚栖宛如一阵风般,抽出腰间匕首向眼前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