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次穿越中,安可背离自己的初衷屡次设法拯救男主,情不自禁地履行了系统指令,所以在听到熟悉的“叮”一声之后,系统切换到唤醒模式,安可不知不觉被弹出雪域高原的背景设定,进入了一个五彩斑斓的东方玄幻大世界,这里有像山海经里描述的那样的高山秀水、奇花异草和奇闻怪事,安可随即听到系统的自动提示音,叮——[第六站:《重生·相恋相杀之凤凰决》,角色扮演:云妖(女配)。催眠模式开启!]
七百万年后,天界。
北海之滨,有山名曰云禁,山中景致瑰丽,奇彩泫焕。
山顶上有一座建制恢宏的水晶墓,据说,墓里躺着一位绝代佳人,可是墓碑上没有姓名,只有一首年久风化、字迹模糊的绝命诗:
阴阳一别速可惊,我身妖冶似旧时;
犹恨君言逐流水,去去恩宠竟如驰!
水晶,古称水玉,是世界稀有七宝之一,像冰雪般寒凉却永远不会融化。用水晶做成的棺椁,可使尸体长久保存,经霜累劫,容颜依旧栩栩如生。
天界有句俗话说,“君宠如莲花”,何解?是说,君王的恩宠就像“怜花”一样,色衰而爱弛。
的确,君宠若怜花,不仅欲界天如此,色/界天也不例外。相传,大梵天上的帝王曾有一位爱妃,因善妒而获罪于天帝,被关在云禁山上,终年独守空帏。妃子郁郁而终,留下一首幽愤的绝命诗。天帝看到了这首诗,心里十分后悔,搜寻三千大千世界最纯净的水玉,砌成了一座华丽至极的水晶墓,把妃子葬在里面,令她的绝世美色永不衰败,并追谥她最高的名分——天帝之妻。
帝妻云妖实为欲界魔天阿修罗王之女,生前妖冶美艳,三界无人与之等伦,即使过去了七百万年,她仍然是三千大千世界之中最美的一具尸体。
七百万年后的天界,仿佛一丝也没有变,又仿佛一切都变了。
当云妖从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中苏醒,就像睡了长长的一觉,容貌和体型一如生前,神采和精力则更加充沛。她不记得自己怎么上的云禁山,也不晓得自己怎么躺进的水晶墓,她一睁开眼便被华丽的水晶宫深深吸引,全然无视守在身旁耐心等待她苏醒的天帝。
也许七百万年的生死相隔能把爱人之间的怨恨一笔勾销,也许思念的魔力可让薄幸的君王浪子回头,这位曾经背弃了山盟海誓的丈夫如今却变得无微不至,默默地守候在沉睡的妻子身边不知多久了。而当云妖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时,竟被他绝世惊艳的相貌摄住了双睛。
书上云:南海之滨,有山险不可攀,山中有鸟,身披五色羽毛,飞翔时神色悠然、华丽高贵,此鸟一出,天下大治。此鸟名作:鸾,又作:凤凰。
一条形态优美的金凤始终盘桓在他的身后上空,如影随形,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而变换姿态和神情,原来这即是天神的影子,和三界里的其他众生完全不类。云妖回头看看自己的身后,灰色的一团阴影既不透明也没有情态,是魔的影子没错,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天帝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喜悦的神色,虽然很好看,却并不像与妻子一别几百万年见面时的表情,总感觉差了点火候。他将刚刚苏醒的云妖松松地揽入怀中,温凉的嘴唇轻轻贴在她的额上,让人相信他美丽的唇瓣会在肌肤上印下一个漂亮的花钿,他的声音如同婴脰之玉御风而罄,比人间任何一种乐器都要耐听:“云姬,你还记得我吗?”
云妖盯着他,歉意地摇摇头。
“不要紧。”他托起她莹白如瓷的下颏,温和地笑了笑:“我是你的夫君,岑凤。”
不知为什么,这一瞬,云妖仿佛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份刻意掩饰过的妒意,而不是宠溺。
七百万年对于一个天界大神来说只是弹指一挥,真的足以使一个负心的君王痛改前非么?
带着这个疑问,云妖随岑凤回到了须弥山顶的七宝天宫。大梵天王是天界最富有的君王,七宝天宫中玉树成行、珠宝遍地,钻石如同海边的细砂一般稀松平常,卵大的夜明珠随处可见,玛瑙、琥珀俯拾皆是,窈窕美女多似繁星,妃嫔如云,嬖妾如尘。
云妖举头望去,这座天宫的上方竟无片瓦盖顶,苍穹为顶,金沙为地,整座宫殿里溪水潺缓,泉水叮咚,犹如一座水上仙宫。当她迈出纤纤玉足踏入溪水中时,感觉到水温不凉不热刚刚好,涓涓细流从脚趾缝流过去,舒服极了,轻轻抬足,一滴水也不会沾到脚上。
千万条碧色的溪水最后统统汇入宫殿居中的八德池。八德池中有九品莲花,数蓝色最为珍贵,紫色次之,白色再次,红色更次……池中央一朵怒放的巨型金莲花,发出万道光芒,竟是岑凤的宝座。
绕过八德池,琅轩亭台中各色彩灯目不暇接,两侧轻纱飘渺于雾霭之中,掠过灯影如月下回风流雪。岑凤漫提衣阙走在前面,足尖踏过之地朵朵金莲绽开酷似少女笑靥,他衣带潇洒,香影随风。柔滑轻软的微风悠悠荡过水面掀起层叠细波,倒映出虚幻而耀眼的金身凤影。
他走在一片钻石铺成的细砂岸边,优美的步态犹如风动玉树,影绕回廊。他走着走着向后看了一眼,向云妖伸出玉臂,微笑着:“来呀,云姬,你都忘了么,这里是我们的寝宫。”
她略微有些讶异,试探着把手交给他,随口应道:“哦。”
厚厚的花瓣铺成的水中小岛上,琼琚垂帘在香风中叮当脆响,帘下一床彩云出岫般的金色锦褥,一双鸳鸯玉枕并排齐放置其上,四方垂帘下碧水流过,花瓣紧紧钩织在一起,在水中飘浮旋转,托起金色鸳鸯绣褥。
岑凤回头,笑看她一眼,牵着她踏上水中小岛。
云妖问:“这……就是我们的寝宫吗?”
“嗯。”
“好,我知道了。”云妖说罢,转身就要走。
岑凤笑了笑,手指轻轻一勾,云妖便倒退着跑回来。
云妖大叫:“我已经知道了啊,你还有什么事?”
她听见他的声音极其温婉动人:“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一点都不想我?”
她刚刚动了动嘴唇,岑凤便从身后抱住她,把手指压在她唇上,撩人的姿势充满魅惑,垂头在她的耳畔低诉道:“我很想你。”
云妖浑身发软,连忙应付道:“哦哦,知道了,还有吗?没有我可走啦。”她试图往前迈步,也不晓得被他施了什么法术,只能在原地踏步,动作十分好笑。
“呵呵,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他不由分说将云妖卷入香襟,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颈上,倏地一下将她的腰带抽开。她的衣阙松散下滑,不能再走一步,他便顺理成章地将她抱上了鸳鸯绣褥。
云妖无处可躲,交叉在胸前的双臂是最后一道屏障,躲闪着他灼热的目光,嗫嚅道:“不、不要了吧……我刚醒过来,就这样……不太好吧?”
他道:“就算分开再久我们也是夫妻,有什么好害羞的。”他柔情的笑靥简直要把人溺毙。
云妖气喘越甚,似有泰山倾倒式的压迫感袭上全身,心里想跑,身体却越发顺从于他,这种感觉就像人格分裂,令她无所适从。
岑凤拿出十二分的耐心从上到下细细致致地替她解开盘纽,发现她的双臂和双腿扣得很紧,双眼闭得更紧,洁白玉体浮着淡粉色的潮红,在轻轻地发抖。一霎之间,岑凤突然改变主意,扯过鸳鸯锦被覆在她身子上,手背轻轻刮过她柔滑的脸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思绪飞到了久远劫前,那时,天界里还没有魔族,父皇还没有坐化。
那时,岑凰还是个傻冒儿。
不……
现如今,他依然是个傻冒儿。
岑凤出神地笑了一下,眸若清溪,深邃难测,久远劫前的那一幕依稀呈现。
北瞑之巅,堂庭湖畔。
天空煞是晴朗,一丝微风也无。湖边草色奇杂,柳浓花艳。
这堂庭湖本是大梵天王清修的地方,太子爷一千年前在此处入定,悟入禅机,此后便没有人再敢来打扰。可是当一千年以后太子爷出定之时,湖中激起参天水花,聒噪得像个浴池,水里有两个女孩儿依附在一个少年的身侧,他们亲亲热热、说说笑笑,正玩得不亦乐乎。
水光滟滟,风荷招举。湖中,那个少年英姿飒爽、玉树临风,月宫嫦娥也要为之偷偷思凡。
太子爷在岸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他身无寸缕,恬不知臊地和两个女孩儿抱成了一团。
只闻一个女孩儿唤他“二太子”,另一个女孩儿唤他“凰太子”。他吹着口哨,恣意一笑,搂过她们,一人赏一个香吻,然后就和她们在露天的“大浴池”中做起了羞煞人的事来。
岑凤心里忿忿地想,这个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太子,毁我一世英名!
岑凤却不知道,在他入定的一千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眼前这个有恃无恐的浪荡公子真的是父皇的儿子。此子只有一千岁,在天界里算是非常年轻的,此子名叫岑凰,“二太子”是他自封的,并且,他早就在天界混得臭名昭著了。让刚刚出定的太子上哪知道去。
古语说得好,龙生九子,良莠不齐。后来,这个无知的自大狂竟把太子当成了新来的,时不时就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对太子实施挤兑、挖苦和捉弄。
颇有些日子,太子着实为他伤脑筋,忍不住去请教父皇,该如何跟一个既没见识又没修养、既无节操又无底线的无赖弟弟相处。
父皇对太子说:“你可以任意处置他。”
岑凤终于明白,在父皇的心目中从来就没有什么“二太子”。
但是,从那一刻起,岑凤决定以宽厚的胸怀包容这个弟弟——也许这正是父皇的英明之处吧,及至亿万年过去了,父皇坐化,太子践祚,兄弟二人各自有了妻室,又为种种原因而无法相见……无论世事如何变幻,岑凤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别人。
眼前,云妖正卷着锦被瑟瑟发抖,想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的神情看上去楚楚可怜。
岑凤伸出极美的手掌安抚式地捋了捋她的长发,炯炯星眸丝毫不含情感。就算他什么都不说,云妖也能感觉出来,他的爱抚不像丈夫对妻子,更像主人对宠物。
莫说是云妖,便是七宝天宫中三千粉黛,哪一个不是在这样的眼神和爱抚之下忍涕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