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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方时间碎片,您已误入其中。请安心等候归彦扛着胡天来解锁……便见天地浩广,静海汪洋。
然则,天地晦暗,静海死寂,海中无波无涛,一片冰封。其间隐约一条白色大鱼,被结结实实冻着,动弹不得,好生可怜。
胡天细看,那鱼正是沈桉黑白镜鱼中白色的那一条。
胡天深知此处并非星河芥子,他再凝神,恍惚间五感通识,直向下而去,得见自己七魄,钢钉争鸣。
一下神念回转,睁开了眼。
胡天已然出了星河芥子,站在了三十二层楼正中间。
楼里的白骨重新被气泡装好,悬浮起来。
胡天不知今夕何夕,茫茫然转了头。
“张嘴。”
穆椿塞了一颗金樱子楠丹给胡天,姬颂拿起一个酒囊给胡天灌下去。
穆椿挑眉。
姬颂哼一声:“酸浆妖酒,最是稳固药效,于境界稳固不比你那颗金樱子楠丹弱,十个灵石一口。”
胡天一听“十个灵石一口”骤然醒神,只觉满口酸楚,张嘴就要喷。
穆椿眼疾手快,捏住胡天脖子,向上一提,硬让他把那口药酒吞了下去。
胡天捶胸顿足。
穆椿松手,胡天大喊:“十个灵石喝不起啊!”
姬颂拿起酒囊砸过去:“你他娘其实是沈桉徒弟吧!”
穆椿却抓了胡天问:“你的识海是个什么模样的。”
胡天此时想起那方晦暗天地,明白那便是三魂显现,识海筑成。
“我筑基成功了?我筑基成了!”胡天后知后觉,欣喜若狂,原地一个前空翻。
胡天落地看手脚:“我靠,前空翻啊!我再来一个。”
胡天从前虽敏捷,也没觉得自己能做体操运动员。此时筑基成了,周身轻便更近一层。只差上天蹿一蹿。
穆椿冷眼看着胡天手舞足蹈,翻滚三圈,出手把他揪了过来。
胡天也知多亏穆椿逼他一遭,此时看穆椿不由顺眼起来。胡天便把识海如何讲给穆椿听。
什么多高多宽,看不见边,比了星河芥子都不弱半分。还有个冰湖冻了鱼。就是有点暗,跟个雾霾天似的。
总之基于事实之上吹一吹。
穆椿和姬颂听后却皱眉。
胡天不解:“怎了?”
姬颂却道:“的确是个筑基的境界了,但这识海是不是古怪了点。刚才筑基也古怪。只是现下也不是个细究之时,你瞧那根骨头,再不搭理它就要把我搂拆了!”
黑条被穆椿用术法定住,一直震动不休。三人凝神看去,黑条不用姬颂圆泡传扩,已然能听到阵阵心跳了。
“这是根骨头?”胡天说着,便抬脚上前要去瞧。
“不急。”穆椿拦胡天,不让他上前,却拿出个小罗盘来。
罗盘绿玉制成,翡翠玲珑,上刻数条极精细纹路,又有些许诡谲文字图案。用银色锦绳扣着,相映成辉。
穆椿将这个物件挂在了胡天的脖子上。
“给我的?”胡天惊喜,又戒备,“我是不会用黑条换任何物件的。”
穆椿冷哼:“你的黑条还不配同我换搜魂罗盘。只是暂让你捎它一程,待到了死生轮回境,它自会运转。”
胡天被说得一头雾水:“你要我去哪儿?”
穆椿摇头,手指身后的黑条:“是他要你去。这骨头的原主,现下用神通招你。你好自为之。”
胡天顿时头皮炸开:“什么玩意儿!黑条就是我的!我哪儿也不去!”
穆椿眯起眼。
姬颂凑热闹:“小道友,莫要急。神通召唤,你不去也得去。不过待搜魂罗盘运转完,还是会回到此处,届时定然会要带你回来的。当然,若是遇到稀罕物,你尽管抱着那物,回来我天梯楼高价收的。”
姬颂此等嘴脸,胡天顿觉眼熟:“敢问您与沈掌柜旧识?”
姬颂翻了个白眼:“你刚才的酒还是要钱的!”
未及胡天反驳,黑条破开穆椿术法,直奔胡天重来。
穆椿再次徒手抓住黑条。黑条极力摆脱,嗡嗡嗡震动,楼里白骨也跟着颤抖起来。
姬颂急了:“你快放了它去!我搂要塌了!”
穆椿冷眼看向胡天:“你可知死生轮回境?”
胡天摇了摇头。
穆椿伸出左手,平放在身前,用黑条点了点,手背之上:“这是生。”
再用黑条点了点手心之下:“这是死。”
最后穆椿竖左手来,动了动手指:“死生轮回境。”
“世人皆道非生即死,其实不然,生死之间还有一处,非生非死,由死转生之地。便是死生轮回境。”
穆椿说完,又问胡天:“可明了?”
胡天点了点头。
“那这便去吧!”穆椿猛然松开右手。
黑条直冲胡天眉心冲来。
胡天大叫:“卧槽,我不――”
“懂”字未及出口,黑条撞在胡天眉心,胡天原地消失了。
姬颂瞪着胡天消失的地方:“果然不像荣枯。可是怎么都觉得凶多吉少。”
“未必。”穆椿透过三十二层的窗户看远方,微微扯了扯嘴角。
此时胡天却觉自己要完球。
他被黑条带进了一处黑洞洞的地方。四周都是黑没有光源,胡天自己身体确实亮堂堂自行发了光。
刚一进来,脖子上的小罗盘便开始运动,一道道光亮绕着其上纹路闪闪烁烁。
胡天却没心情去欣赏,黑条此时无风自动,“嗖”一下蹿了出去。
胡天心急如焚,拔腿就追了上去。
跑着跑着,四周倒是出现了许多光点,一丛丛一簇簇,又有单独几个的。五颜六色,各种大小。
大的好似个西瓜,光点里面还有影像,还传来些许声响。小的便如个米粒萤火。
胡天没心思去看,只管追着黑条跑。
说来也是稀罕,哪怕此时筑了基,成了二阶修士。胡天也还是不会使灵气,便只有这么个黑条能为自己所用。
又兼胡天来了这处世界,几次三番遇险全靠黑条顶着,如何能让别人轻得了去。
如此一想,胡天越发用拼尽全力狂奔。也是他真豁出命了,自家跑成了条疯狗,好歹追上了一程。胡天伸手,堪堪就要碰到黑条。
突然前方一片光亮,赫然一物趴在地上。四肢摊开,好似头抽了骨的妖兽。
黑条“嗖”一下,加速就飞向了那边。
胡天怎也没想到,这么个黑洞洞只有荧光的荒诞地界,能遇上个东西。
那物挣扎要动了动四肢,却未能站起。当下黑条飞去,却见黑条居然裂开,露出骨节,赫然便是一条脊骨。直入那物后颈。
脊骨寸寸钻入那头妖兽后背,后背便也是寸寸鼓起。
胡天大骇,复又觉全身无一处不疼。
那妖兽不出声响,只几次挣扎站起,又颓然倒下。直至黑条脊骨全然进入它体内,它终是站起,摇摇摆摆稳当好,抬起头来。
胡天一时呆立,望着远处站起来的妖兽。
身如豹,耳如狐,麒麟长尾,脚似马蹄分四趾。通体漆黑,毛色光亮如黑绸,四蹄黑气萦绕。
此时它站起,高昂头颅,看向胡天,一双滚圆眼珠,瞳仁漆黑如泼墨,金黄巩膜隐杀气,神佛莫欺。
猛然一声长嚎:“嗷!”
震天撼地,动魄惊魂。玄黄天地骤失色,纵横宇宙全黯然。
那妖兽一个纵身,扑上前来,蹄子砸在胡天胸口。
胡天猝不及防,被它扑倒在地,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它又冲着胡天张嘴,血盆大口要吞了胡天似的。
一时胡天以为自己要成兽粮。然则这货忽然又停下,歪了歪脑袋,只管瞪胡天。
两厢对视。妖兽右眼眼下一小簇圆斑白毛,好似泪痣。
胡天一时心跳骤升,气息短促,不由开口:“我叫胡天,你叫什么?”
不作应答。
胡天只好老着脸皮:“那么这位……兄台,您能不能高抬贵爪,我要被你压死……咦?”
胡天话没说完,妖兽骤然一阵抽搐,缩成了巴掌大的小妖兽,顿时威武尽失。
胡天伸手戳了一下,那妖兽大怒,对准胡天的爪子就是一蹄子,然后翻身便要走。
胡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
沈掌柜大骂,急匆匆徒手去灭烛。灭到最后一根时,沈掌柜见胡天仍旧呆立,怒道:“干站着做甚!”
胡天惊醒,随口道:“老板,干活管饭不?有鸡汤没?”
“做什么春秋大梦喝鸡汤,活没干钱没赚,还想吃饭?”
沈掌柜嗤之以鼻。总之他看胡天哪哪儿都是不顺眼。胡天身上衣物烂成一团,尤是伤眼。
沈掌柜挥手灭了最后一根蜡烛,提着胡天去后院。
第五季杂货铺前是大堂店面,入后门一处院落。院内一松一柏,长势颇好。树下一口大水缸,树后是屋。
“洗干净。”沈掌柜将胡天丢在了水缸边,到底扔了套短打布衣给胡天。
给东西时,沈掌柜拿着算盘记了好大一笔账,留待胡天日后慢慢还。
算完又警告:“别想跑,
否则要你好看!”
如此沈掌柜总算心满意足,负手离去。
胡天目送这老头进后屋,翻了个白眼。想跑也要挑时候,黑灯瞎火没个路,不如歇一夜。
胡天打定主意,摸黑儿把自己洗净晾干,废了一番功夫穿好衣服。精力不济,在水缸边躺平。
夜凉如水,蛙鸣阵阵,头顶星空裂开一条缝。上玄月悄然挪动到裂缝边缘,骤然不见。片刻后,又出现在裂缝另一边。
胡天摊开四肢看了许久,闭上眼,默默数起心跳。
没有定身咒可用,保持僵直却不是难事。
胡天躺了片刻,无师自通,将心神向左手中指牵引。骤然恍神,再睁眼,眼前一对公羊角。
蝰鲁松了口气:“可算来了。”
胡天感叹:“可累死我了。”
胡天看了看自己,此时依旧只有五感而无躯壳。再看了看四周,和离去时并无两样。
墙面的斗橱,两个抽屉保持原状。蝰鲁跪坐在下层的抽屉边。正中的抽屉依旧拉开。
胡天扫一眼正中抽屉,收回目光。时间紧迫,他还有一堆问题没弄明白:“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我为什么会变成……我现在的身体名字叫荣枯,对吧黑蛋?”
蝰鲁额头青筋一动,点了头。
胡天继续:“那我为什么会变成荣枯?这又是个什么世界?我咬过手指,扇脸也挺疼,所以肯定不是在做梦。这不是做梦吧,黑蛋?”
“你叫谁黑蛋?”蝰鲁咬牙切齿。
胡天见机极快:“那你叫什么?”
蝰鲁哽了一下,面皮抽动:“本王乃魔域狩部第九十三代王,蝰鲁!”
胡天:“参见大王。”
“不必。”蝰鲁语带鄙夷,俯视胡天,颇有几分瞧不起,“蝼蚁凡胎……”
胡天:“大王你为什么变成黑蛋被锁在抽屉里?”
蝰鲁端坐于地,屏气凝神,暗中磨了磨后槽牙。
胡天猜想:“你是不是和荣枯有仇?”
“我自与他不共戴天!背信弃义之徒,不提也罢。”蝰鲁满面憎恶,生硬转移话题,“废话少说,关于你,现下我已有一二猜测。你是怎么来此地的,老实道来于我听。”
胡天不吝惜,将自己半天诡异经历讲了讲。
下楼拔葱,路遇荣枯,进塔被雷劈,掉到此处被当成尸体。
“等我爬起来,就发现自己换了套装。”胡天察言观色,修改用词,“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荣枯。”
“他竟真找到了异世……”蝰鲁盯着代表胡天的那团白雾。
胡天不耐烦:“想到什么了?快说。”
蝰鲁思忖片刻,抬起头:“此事说与你听也无妨。荣枯乃人族修士,颇有几分邪功。此人有一法宝,乃天干丙级,唤作寸海渺肖塔。”
寸海渺肖塔妙用无穷,最重要的用途是施展替罪嫁术。
荣枯当年没少用这玩意儿坑人。每每他遇敌遭难命悬一线时,此塔便能拉个修为相当的修士进塔,代他前去死一死。
而胡天进塔后看到的紫雷,蝰鲁推测,那是仙劫雷。
蝰鲁打量着胡天,冷笑:“故而本王推测,今日是他渡仙劫,你便被他用塔从异世找来做了替死鬼,替他被雷劈了劈。”
胡天奇道:“可我没死成,难道那什么塔失灵了?”
“废话,”蝰鲁提高声音,“仙劫那是一般劫难吗?”
再好的法宝也有施用范围。仙劫乃成仙最后一道坎,由天道审度。
天道洞悉本方世界,明察纤毫。渡仙劫时,再用寸海渺肖塔找替死鬼来算作弊,定会被天道察觉。结局自然是渡劫之人被雷劈成灰。
“当年荣枯一心找寻异世。他猜想异世人之――也就是你那世界来的人――不受本方世界的管束。替死鬼可能好用点。只可惜……”
蝰鲁看胡天,冷笑道:“如今你没死,荣枯那贼的计策怕是没使成。”
胡天却大怒:“坑爹呢。他的坏水没使成,倒把我变成这模样是要干什么?”
蝰鲁皱起眉,面露犹疑:“确是可疑。”
胡天:“那荣枯的魂儿呢?成仙了?没天理啊!”
“不知。”蝰鲁不耐烦,“你小子没被天雷劈死已是万幸,还有闲心挂念祸首死活?他的元神已不在这具肉身上,你大可放心活着。能喘气还不够?”
蝰鲁说完转身缩回抽屉里去了。下层抽屉“啪嗒”一声合上。
“够个屁。”
没死成是不错,变成别人算是怎么回事儿?
胡天没好气,问抽屉,“我的身体哪去了?”
抽屉里的声音闷沉:“不知。我被荣枯那贼封住五感六识。方才讲的也只是猜测。他是死是活,如何能将异世之人拉来,你的魂魄为何在他身体里,本王通通不知。”
胡天不死心:“那我该怎么回……”
胡天话没问完,外间突然又声响。
“小兔崽子饿死了?”
有人来,得出去!
胡天脑仁一紧,意识闪烁,下一瞬睁开眼。
沈掌柜被吓一跳:“还以为饿死了。你睡得倒安稳!还不快起来干活!”
天已大亮,日头挂在后院古木枝头上。
胡天眨眼,爬起来,动动四肢。脖子略痒,胡天伸手挠了挠,一撮长头发掉下来。
沈掌柜脑壳要裂:“发带呢?头发束好!”
胡天想起昨天穿衣时,有根布带略奇特,长度放在身上哪儿都不合适。
胡天从袖筒挠出那根带子来。他抓了发带捆头发,手忙脚乱,十根手指放哪儿都觉得多余。
沈掌柜翻了个白眼,转身进店。
片刻后,折腾好,胡天凑近水缸,看倒影。
只一眼,胡天拿起水瓢砸在水面上,祸首那张脸碎成千万片。
胡天直起腰,摸肚皮。
有点奇怪。他睁眼后精神抖擞,并无饿感,一夜未睡,也不困倦。
但不吃饭的人生和死又有什么分别?
胡天蹦起来,跑进前店:“老板,早饭啊!”
“叫我掌柜。”沈掌柜正在博古架前发呆,闻言回头来。
他看一眼胡天的脑袋,撇开眼,指着地上:“这一堆,卖出一个,算一顿饭。”
地上这堆货品昨日被打落,今日依旧躺在地上,可怜兮兮。
沈掌柜掏出算盘,虚空拨了拨。货品无风自动,一堆变三份。
“这堆须卖得百金,这堆须卖得千金,这堆须卖得十个玉石。”沈掌柜指着地上货品报价,满脸肉疼。
胡天瞅着地上三份破铜烂铁:“百金千金十个玉石?”
这里的金玉未免不值钱。
沈掌柜翻白眼:“这些若没摔下被损坏,得要一个晶石!”
“晶石又是什么?”胡天猜测是货币,“怎么兑换?”
“千金一玉,百玉一晶,百晶一灵。”沈掌柜翻白眼,“玉石、晶石、灵石,此三类只在修真者间流通,你没见过不奇怪。”
何止没见过这些石头,眼前这堆破烂,胡天也不知是些什么。
“别问我价钱,也别卖亏了。”沈掌柜先一步堵住胡天可能的询问,冷笑抱手环胸只管看胡天,“少一块金子,你都别想吃饭。”
摆明是刁难。
胡天心知这老头小心眼不会再帮忙。他径直蹲下数破烂。
须卖百金的货品数量颇多,千金次之,十个玉石的货品再次。货品也是千奇百怪,铜镜布袋竹棍剪刀诸如此类,几张黄纸间或可见。亦有少许货品模样相似,只在细节处略不同。
无论如何,任意一件货品拿出来,胡天都不知单价。这买卖要怎么做?
胡天抓抓耳朵,挠挠头发。想了片刻,眨眼心算几个数。
沈掌柜站在柜台前,只等着看笑话。
胡天未让沈掌柜久等。他抓起昨日用过的铜镜,转身拉开店门。
此刻正当时,街上不少过路人。
胡天伸了个懒腰,举起铜镜,吸一口气,嚷嚷起来:“走过路边不要错过,第五季杂货铺亏本大酬宾!!!封印定身咒的铜镜,十块钱……咳,十块金!走过路边别错过,十块金,您买不了吃亏,十块金,您买不了上当!”
此时地宫寒气尽除。
昆雀斑驳不在,已是庞然一柄人间杀器。被蝰鲁握在手中,几缕锈红之气萦绕其上。
胡天愣了一瞬,三两下爬起来:“我靠,大大王!”
蝰鲁扬起眉,眼中红光更甚,他朝胡天抬起手,身上铠甲铿锵。
谁知蝰鲁手刚离了昆雀,“嗖”一下,大大王又缩成了黑蛋。
胡天撇嘴:“这还是个充气的。”
黑蛋迅速跳回到昆雀之上,变回魁梧雄壮的蝰鲁。
“胡施主?你在地宫里吗?”
忽地身后响起脚步声“啪嗒啪嗒”的。
胡天扭过身去。
小沙弥抱着件布衫站在旋梯出口。他看向胡天,目瞪口呆直把眼睛瞪成铜铃铛。
一时手中衣衫滚落,小沙弥指向胡天身后,面目扭曲一声尖叫:“魔族!”
糟糕!
胡天一个健步冲上去要解释:“误……”
言未尽,只听耳边“咻”一声,锈红光束从身后只向小沙弥冲去。
胡天往前扑去,已是救之不及。
但见四壁经文刹那暴起,直将小沙弥裹住,凝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