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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下,还是过去招呼人了。
“盛少爷,今日家里人多,可能有招呼不周的地方,你多担待。”柳群峰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陈初阳看着他那双通红的双眼心疼得不行,硬着头皮也要帮人招呼人。
陈初阳见这人今日穿了一身同那日完全不同的衣服,今日的衣服要朴素不少,只是一身极简单的白色布衣,但再简单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显得不凡了,且他今日还多带了一个人,身边不止有那日那个丫头,还有个护卫打扮的人。
陈初阳在简单打量人的时候,盛长安已经安慰了柳群峰几句,喊他节哀,之后却是微微转身对着陈初阳,然后直接给人鞠了个躬。
“盛少爷!你做什么啊!”陈初阳被这人举动吓到了!他是前来吊唁的客人,按理该是他们来行礼的。
陈初阳吓得一边拉着人双手,将人扶起,一边紧张的看向柳群峰,哪成想柳群峰只是笑了冲着点了下头,一副让他受了这礼的样子。
陈初阳见柳群峰如此,心下了然,这盛哥儿如此,定是因为那日那些唐突的话语。
“嫂子,那日是我太过唐突,我同你家相公确实没有任何私情,请原谅我的那日的胡言乱语。”盛长安再次对着陈初阳浅浅一弯腰,之后接着说道:“我同你家相公幼时虽有些交情,但已是多年前的事,是我自己不了解你们的事,也不了解如今的柳群峰,才会自作主张惹得你生气,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陈初阳这话是对盛长安说的,看向的却是柳群峰。
许是亲眼见到两人是真的一点隔阂也无,盛长安心头所有歉意散去,示意柳群峰领着他去灵堂,他给阿奶上了香便准备走人。
盛长安走之后,一旁的盛秀才却是跑了过来,指着柳群峰念了半天,大意就是,他不该让一个被夫家休弃的有孕之人到灵堂之上。
“盛伯父,您说的道理我不懂啊,我只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莽汉罢了,但您说的话,我往后定会好好记着的,多谢了。”柳群峰不想在阿奶的灵堂之上与人冲突,心里却对这个冷血至极的酸秀才鄙夷至极!
平日里倒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可连亲生儿子都不顾,又哪里来的仁义,不过是个虚伪至极妇人老匹夫罢了!
隔日,阿奶就要下葬,这晚柳家所有人都在阿奶灵前跪到了午夜,之后柳母还有二婶他们去睡了,柳云峰也想去休息了,却被林子拉着留了下来。
且,今晚上,连陈初阳都没有去睡,他也想守阿奶一晚,跪到了柳群峰身边去。
守灵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默默无言的,但大多人的心思都没歇下。
柳群峰担心柳云峰和李氏会在阿奶下葬之后闹事,柳仕民盯着柳群峰的背影恨得牙痒痒,若不是柳群峰不留他过夜,他也不能没送阿奶最后一程!
至于柳云峰,前半夜有些精神的时候,便瞪着阿奶棺材心里骂不停,骂阿奶偏心至极,竟是将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柳群峰了,一点没有给他,等到了后半夜他瞌睡来的时候,便瞪着身边的林子,怨林子硬要拉着他做戏,
柳春风自小没有得过阿奶疼爱,对阿奶感情说不上多深,他只是出于孝道,觉得这是他应该做的事罢了,这里的所有人里就他没有心事,只是心思有些飘忽,仿佛还没接受阿奶是真的没了。
陈初阳这几日,除了给阿奶赶制寿衣那日几乎一整日不眠不休,其他时候晚上还是睡了的,现在精神倒是可以,可柳群峰和二叔是实打实的守了阿奶三天了,自打阿奶没了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相公,靠着我眯一会儿,我替你守着阿奶。”熬夜最是伤身损人心神,柳群峰还连着几个大夜没有休息过了,陈初阳实在是心疼,想让人睡一会儿。
柳群峰熬了好几天了,现在脑子突突的疼,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他将拉住自己的手反握在了手里,头也靠了过去,靠着自己夫郎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
柳群峰靠过来了,陈初阳也放心了,他稳住身体看向了一边的柳春风,轻轻喊了柳春风的名字又看了二叔一眼。柳春风懂了,赶紧靠近了他爹一点,拍了拍肩膀,二叔看着他笑了,倒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让春风靠着他睡。
见此,陈初阳也就不管了,他知道二叔不是不困,只是更心疼孩子,心想反正明早阿奶就要下葬了,二叔想要尽孝就由着他吧,这也是他们最后能为阿奶做的事了。
林子就跪在春风后面,他看着已经睡过去的阿爹,很想跟着趴地上睡了,可看着旁边的几人心里的难过驱散了一点困意,又坚持了下去。
他想到了那日,他推倒阿奶的事,他在心里极力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和那日的事没关系,可他总是不由得心虚,总想着阿奶身体突然不好了,会不会和那次摔倒有关。
......
出殡的时辰是有讲究的,下葬的时辰更是,棺材得在黎明之前入土,因此天不亮就得从家里抬出。
女人夫郎不能上坟山,但是家里的姑娘和哥儿都可以,陈初阳和家里人目送阿奶的棺材往上山去之后,柳母却突然哭了出来。
“早知道如此,前日子干嘛要同她闹别扭啊!”柳母同柳仕民刚和离那会儿,有好一阵都没和阿奶说话,如今想起难免自责。“她一个黄土埋半截的人,我干嘛要和她计较啊!”
二婶见柳母如此,心里更是难过,她因为家产的事同阿奶一直不对付,从没有尽过一天的孝,阿奶临走还甩脸子给她,可如今家里财产却一分没有旁落,她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陈初阳和大姑他们一起哄人,突然的陈初阳却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他皱眉忍了一会儿到底是没有忍住,慢慢蹲了下去,等到双手刚接触地面就觉得一整个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陈初阳突然晕倒,可吓坏了家里的一众人,柳母急得不行,正犹豫着是要送人去医馆还是喊大夫来家里的时候,陈初阳却醒过来了。
“娘,没事儿,应该是这几日太累了,歇会儿就没事了。”陈初阳醒来的时候,一圈人围着他,他安慰了他们没事,却还是被扶着到了房中休息,柳母也赶紧的往村里去了,准备请人跑一趟镇上,请个大夫回来看看。
柳群峰他们从坟山上回来天色才大亮,他和二叔都好几日不眠不休了,但他们回家还不能休息,今早还要请抬棺上山的人吃饭。
阿奶今年已经七十多了,她年事已高,家里氛围倒是不像年轻人早殇那般肃穆哀伤,至少家里人对着外面的人之时,并不是一直哭丧着一张脸。
最后一顿的请客饭之后,大多人也要回去了,等到客人一走,柳群峰立马进房去了,夫郎房里还有大夫呢,他得进去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