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先跑回禅房,躲在墙根下,亲眼见叶遥的人将镇国公夫人推到东边厢房了。之后镇国公夫人身边的婢女来找,被宫里来的侍卫挡在了院门外。
“你家夫人病的极重,娘娘将她留在这院养病,还特意派人进宫去找太医开方子了。”侍卫这样解释。
那婢女想进去照顾,但被拒绝了,她又不敢得罪皇后,只能回去等着。
“那是镇国公夫人,虽然她家不如以前得势,但爵位还在,这叶遥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动镇国公夫人的,你别担心。”拓跋霏儿分析道。
柳云湘叹了口气,她若是看到悬崖上那一幕,此刻就不会说这话了。
陆长安让拓跋霏儿留在庵里修身养性,竟不是随口说说,而是命庵中师太每日带着她诵经静坐。拓跋霏儿出去后,柳云湘就躲在屋里,暗暗观察隔壁禅院的动静。
下午的时候,她见叶遥伸着懒腰从正房出来,问身边宫女那镇国公夫人怎么样了。
“发烧了,奴婢给她灌了一碗药。”
“烧退了?”
“许是药量太大,烧是退了,可好像退的太狠,反倒额头发凉,冷的她瑟瑟发抖。”
“事儿真多。”
“可不是呢,要不奴婢再给烧个火炕?”
说着,婢女脸上露出阴狠之色。
现在的天已是春末,此时烧炕,只会把人热坏。
“过会儿吧,现在本宫要进去陪她聊聊天。”
叶遥说着往东边厢房走去,“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那婢女拿出一木质的盒子,打开让叶遥看,里面竟有十几根银针,长的短的,粗的细的。
“这一针下去,很疼,但不会留下伤口。”婢女道。
叶遥满意的点了点头,“等回宫后,本宫要重重赏你。”
“谢娘娘。”
叶遥想到什么,眼里冒出亮光,而后拿过那木盒,推门进了东厢房。房门没有关,很快柳云湘就听到了里面传来惨叫声。
这一声接着一声,撕心裂肺一般,听得柳云湘都胆颤。
这样的酷刑不知道持续多久,柳云湘都有些撑不住了,这时叶遥才一脸解气的出来。走到门口,她还吩咐那婢女。
“国公夫人出了一身汗想洗澡,你去让人备水。”
“是。”
“里面多放些盐,国公夫人一定喜欢。”
婢女恭敬的行礼,“娘娘,等会儿奴婢给您打开窗子,只当听曲儿了。”
“还是你这丫头贴心。”
很快热水送来了,那宫女带着两个婆子进了东厢房,接着里面传来国公夫人的惨叫声。而这边叶遥果然开了窗子,正支着手乐滋滋的听着。
柳云湘捂着胸口,这叶遥太狠太疯了。
晚上,柳云湘将白日看到的告诉拓跋霏儿。
拓跋霏儿听后毛骨耸立,“她竟对镇国公夫人用私刑!”
柳云湘点头,“而且不止,看她这架势,她是想要把镇国夫人折磨死。”
“这多大的仇怨啊!”
“仇怨确实挺大的。”
“要不我过去看看?”
“叶遥未必让你进那院。”
说去就去,拓跋霏儿站起身,“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当下就朝东边那禅院过去了,果然在门口被侍卫拦住,侍卫进去禀报,叶遥不见她。
“我听说镇国公夫人在这院养病,我来探望镇国公夫人!”拓跋霏儿道。
“王妃请回吧。”侍卫道。
“我不回,我今儿就要见到镇国公夫人!”拓跋霏儿故意大声喊,故意让叶遥听到。
她在外面喊了好几声,叶遥终于出来了。
“拓跋霏儿,本宫是给你来脸了是吧?”
拓跋霏儿撇嘴,“我是肃平王妃,我肃平王府的脸,你敢不给吗?”
“你!”
“你不也得仰仗我夫君,什么皇后,在我面前,你也得客客气气的。”
叶遥眯眼,她是皇后,本该是大荣最尊贵的女人,却被一个王妃压一头,怎能甘心。
“本宫是皇后,现在是,以后也是!”
“哈,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有何不信,本宫的荣耀也可以是陆长安给的。”
“他想给的可不是你,而是云湘姐。”
“放肆!”
拓跋霏儿最知道如何戳叶遥的肺管子了,“要不你换一张脸,看看陆长安还管不管你!”
叶遥气得不行,而这时东厢房传来啪的一声,应该是什么掉地上了。
拓跋霏儿要往里闯,“我要进去探望镇国公夫人,都滚开!”
“拦住她,若她敢硬闯,便无需跟她客气!”叶遥吼道。
这话音一处,十几个护卫迅速将拓跋霏儿包围了起来。拓跋霏儿抿了抿嘴,这些人侍卫都是高手,她对付一个两个还行,这么多肯定要吃亏。
“叶遥,我不信你敢伤我!”拓跋霏儿嘴硬道。
叶遥嘴角扯了一下,“你强闯本宫住所,本宫只能让侍卫阻拦,无意中伤了你,想来肃平王也不会追究什么。”
拓跋霏儿咬牙,确实如叶遥所说,只要她没死,陆长安都不会搭理。
强闯不行,威压不够,拓跋霏儿也只能退了回来。
“云湘姐,要不算了,此行你是来救肖夫人母子的,还是别管镇国公夫人了,万一暴露了,反倒坏了大事。”拓跋霏儿劝柳云湘道。
柳云湘又往东边禅院望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有些事也确实不是我能管的。”
“对了,明日上完早课,我就带你去王府。有我掩护你,定能救出肖夫人母子。”
柳云湘点头笑道:“霏儿,谢谢你。”
翌日一早,拓跋霏儿先去上早课了,柳云湘往自己脸上点了几个红点,而后戴上面纱,虽然作用不会太大,但若与她不熟,还是能遮掩过去的。
刚收拾好,听得东院有动静。
柳云湘走到屋门前,见一穿着宝蓝色长袍的男子跪在院门前,这男人胡子拉碴的,一脸疲色,像是从外地赶回来的。
“皇后娘娘,一切都是我顾祥的错,求您放过我娘!”
柳云湘心思一转,原这位就是镇国公府二公子顾祥,也就是辜负叶遥的那个.
他也不知跪了多久,求了多久,额头磕的都冒血了。
这时叶遥才从屋里出来,一脸讥讽的睨着他:“我还以为你躲着一辈子不敢露面呢,原还有一点骨气。”
叶遥让婢女搬来椅子,她在椅子上坐下。
“想救你娘是吧,像狗一样爬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