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安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发着亮光,满是向往的神色。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你跟我提过上一世,那上一世,我是这样的吗?”
柳云湘喝了一口茶,肯定的点了点头,“你为民请愿,不畏强权,是百姓称颂,是官员们敬重的好官。”
陆长安笑,“我竟会成为那样的人。”
“你是,可好官不一定有好结果,你因保护善念营那些百姓,被构陷,最后死在了狱中。”柳云湘叹了口气道。
“我最后后悔了吗?”
“后悔了。”柳云湘看着陆长安,“你说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你会换个活法儿,会争取自己想要的,会自私一些,哪怕随波逐流。”
“呵。”刘长安笑了,“我还真做到了,可惜做过了。”
“你信我的话?”
陆长安点头,“信,我希望我曾是那样的人,可以挺直腰杆,堂堂正正的面对所有人,哪怕最后下场是死,我虽可能后悔,但从来清清白白。”
听着这话,苏知微惭愧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为何跟我说对不起?”
“在某个时间点,我自以为是的改变了你的人生。”
她初心是好的,可结果却成了这样。
这时羊肉汤送上来了,陆长安催着柳云湘趁热喝一口,柳云湘刚拿起勺子,子衿和冯铮在不远处冲她摆手,示意她别喝。
陆长安看到了,笑道:“我说过我不会害你,永远不会。”
柳云湘舀起羊汤喝了一口,确实很鲜美,不由又多喝了几口,“很好喝。”
陆长安也喝茶羊汤:“王府在盘龙城,我要赶一天路,专门过来喝这一口汤。”
听陆长安这么说,柳云湘笑出了声,“端方自持的陆世子竟也有这般嘴馋的时候。”
“你也会爱上这一口的,可你要想吃,那可惨了,得从盛京赶到这儿,万里迢迢。”
柳云湘想了一下,眼睛发亮道:“我可以和老板合作,在盛京开一家这样的羊汤馆。”
“你又打起了生意经?”
“你就说这生意能不能成?”
“能。”
二人说笑起来,就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有两个客人坐在了距离他们这一桌不远的那桌,两个年轻男子,虽穿着常服,但二人腰间陪着宽背刀,应该是城中的将士。
二人也要了羊汤,上来之前一直在闲扯。
“镇北军就在城外,这是要打仗了吧?”一将士小声问另一个。
“我昨儿在城楼上当职,远远看到他们在训练,怕是真要打了。”另一个啧啧道。
“咱西州也是朝廷一部分,有没有叛变,为何打仗?”
“上面的原因呗,肃平王野心勃勃,想坐上那位子。”
“他想做乱臣贼子,可咱们西州军可没想造反啊。再者,如今的新皇是镇北王的儿子,镇北王深得民心,大臣和百姓都拥护,他陆长安有什么。”
“可不是,看看咱西州吧,已经被他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咱们当兵的还好,至少有俸禄拿,有粮饷吃,可西州百姓呢,为养西州军,已经快要饿死了。虎口城是这情况,其他地方只会比这儿更难。”
这二人说话太直,柳云湘看了看陆长安,将他低着头喝汤,似乎并不在意。
“朝廷每年往西州军拨发的军饷,不足以支撑整个西州军么?”
“朝廷要西州养五万大军,而西州实际有十万。”
“为何养这么多兵?”
“你不也听到了,我野心勃勃啊。”
柳云湘垂眸,因为军饷不够,所以就要加征百姓的税,再加上西边高地,不适合种粮食,这样的情况下,百姓日子过的越来越清贫了。
“将士们不想打仗了,百姓们也不想。”
“你让我投降?”
“交出军权,我会向严暮求情,保你王爵,余生做个清闲的王爷。”
陆长安看向柳云湘,冲她温柔的笑着,“余生那么漫长,无所事事的话,不也挺难熬的。”
“陆世子……”
陆长安摆手,“今日咱们只叙旧,不说其他。”
喝了羊汤,陆长安又带着柳云湘在城中转了转,然后将她送出了城。
“陆世子,我的提议,你好好想想。镇北驻扎在此的虽然只有三万大军,可只要一打起来,朝廷的援军会马上赶到。这是一场注定输的战事,听我一句劝,别打了,饶过西州将士,饶过西州百姓,也饶过你自己吧。”
陆长安冲她挥了挥手,“此去一别,怕就是生死之别了。”
“你怎么这么固执!”
“天晚了,快回吧。”
见劝不动陆长安,柳云湘也只得赶着马离开。走了一段,她回头看他,见他站在夕阳的余晖中,白衣翻卷,而这一次他腰杆挺得很直,一如上一世在朝堂上,他为百姓振臂高呼。
回到军营,严暮就站在前面,正抱拳等着她。
柳云湘下了马,赶忙跑上前讨好。
“怪子衿,她说城里的羊汤好喝,我忍不住馋嘴,便跟她进城喝了一碗。”
严暮挑眉,“好喝?”
柳云湘重重点头,“真的好喝,下次你也试试。”
“谁请客的?”
“啊?”
“陆长安?”
柳云湘抿了抿嘴,知道遮掩不住了,只得抱住严暮的胳膊,小声撒娇道:“谁请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
“哼,若有个不好,我得去阎王殿找你了。”
“不会的,他不会杀我。”
严暮拉住柳云湘往里面走,酸溜溜道:“你啊,你怎么那么信任他,明知道他做了那么多坏事,还是信任他。”
“因为他是陆长安,我对他的信任的是刻到骨子里的。”
严暮眯眼,“你都把他刻骨子里了?”
柳云湘笑,趁着无人,偷偷亲了他一下,“可我把你刻心尖上了。”
听到这话,严暮忸怩了一下,还是甜甜的笑了。
“这还差不多。”
回到二人住的营帐,这会儿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了。
“顶多十日,若陆长安还不肯交出军权,这一仗必须打了。”
不然到了冬天,形势转而就对他们不利了。
“我今日劝了他,但只怕他不肯听。”
严暮抱住柳云湘,低头亲了亲她额头,“你已经尽力,这一仗只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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