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两个和尚看见了崔明寒,一下子从床边蹦了下来,围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
“他是我们单位的广告部主任,你俩别瞎闹啊。”吴汐严肃的警告俩胖墩,随后看着崔明寒,“主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正好路过人事部,看到了你的请假条。你怎么又受伤了?徐行呢?他去哪了?”
“他……”吴汐刚想回答,却被两和尚接过去了话茬。“他出去买水果了,一会儿就回来,桌上这汤就是他送来的。”
崔明寒这才注意到两个对他充满敌意的光头和尚,他搓着下巴问吴汐:“他们是谁?我还没见过吃的这么圆的和尚呢?”
“他们是……我朋友。”吴汐突然觉得解释起他们的身份实在是太困难了。
“是她和徐行共同的朋友,”俩人在说徐行时加重了音调,“也是他们两人爱情的见证者。”
吴汐差点把嘴里的汤喷了出来:这么书面的词汇被这两个胖墩儿说出来实在是令人捧腹,但是现如今她也不好解释,只能嗯嗯哈嘿的应付着。
“住院部要关门了,探病的都出去吧。”护士进来赶人了,吴汐不禁松了一口气,房内这种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总算可以结束了。
“吴汐,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崔明寒看着她。“对了,徐行不是去买水果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呀?”两个和尚连拖带拽的和崔明寒一起出了房间。
总算清静了,吴汐拿起护士留下的药吞进肚子,然后身子向后一倒躺在了梦寐已久的床上,她闭上眼睛试图尽早成眠,无奈那周公并不领情,迟迟不邀她入梦。她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和张毓盈的每一次相遇,从她第一眼看到她时的惊为天人一直到今天看着她死于天遁剑下,不知为何,她总是能带给自己心灵上的震撼。还有她最后的那个笑容,妩媚、妖冶,不对,并不仅仅是这些,她的笑容还带着一丝胜券在握的感觉,但是为什么呢?她明知自己命不久矣了,怎么还能露出那种笑容呢?
吴汐一下子从黑暗中坐起身来,我知道了,我知道哪里不对了,她摸索着找到手机就要给徐行打电话,可是房间的门却先她一步悄悄的打开了,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门口,“吵架了?怎么你住院他也不过来?”
吴汐的手机慢慢的滑落了下来,“林芸,我早该猜到是你,张毓盈这么聪明的人,是绝对不会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的。”
“吴汐,我好后悔,后悔没有早点认识她,这样徐行就不会被你这个贱人夺走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夺走,我和徐行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这些骗人的鬼话留着给愿意相信你的人听吧,三桂村我昏迷的那晚,我就听到了你在和徐行打电话,你告诉他那里情况危急让他早点过来,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当时我就觉得你俩之间的关系不单纯,但是念在你帮过我和我姐姐的份上还是选择相信你。可是没想到回城之后竟然让我发现你们早就住在一起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一次次装成局外人的样子来劝慰我,是觉得我很蠢是吗?”
“林芸,你先听我说……”
林芸却不准备再听她的解释了,她一把关上门冲着吴汐快步走了过来,窗外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拖得老长,可是,这哪里是人类的影子,分明就是一条蛇啊。
吴汐赶紧去拿床头柜上放着的犄角,却被蛇尾灵巧的一挑,甩到了房间的角落中。“你今天逃不掉的,”林芸一点点的向她逼近,直到和吴汐面贴面的坐在床上,“吴汐,对不起,但是只有你死,他才可能属于我一个人。”黑色的带着花纹的尾巴轻轻一提,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缠到了吴汐细白的勃颈上。
吴汐拼命用手拍打着越绕越紧的蛇尾,“林芸,你听我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徐行的房客,绝对不是什么情侣。”她用尽全力向林芸喊道。
“原来你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要不是那俩和尚说漏嘴了我还不信。”门突然被推开了,崔明寒一脸惊喜的站在门口,却在看到眼前那幅诡异的情景时,把怀里的水果洒了一地。
“快跑。”吴汐冲着他大吼一声。可崔明寒却站着不动,不仅不动,他竟然在犹豫了几秒后,跑到了吴汐面前,和她一起拼命扒着粗壮的蛇尾。
“想和她做一对苦命鸳鸯是吧,好,我成全你们,解决了她下一个就是你,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你的牺牲值得吗?她的心里可是一点儿都没有你的位置。”
“林芸,整天权衡来权衡去的,所以得不到幸福,是你活该。”崔明寒怒气冲冲的冲她吼。
大蛇的尾巴唰得一下抬高了,把吴汐直接从病床上拽了出来,“那让我们来看看,究竟是谁得不到幸福。”
一道白光从窗外飞了进来,蛇尾被拦腰斩断了,吴汐从空中一头栽回床上,晕了过去。徐行从窗外跳了进来,伸手接住了沾满血污的青铜剑。
“你真的要杀我吗?”林芸看着徐行,她的脸一会儿幻化成张毓盈一会儿又变回自己,“可是不成啊,封印也会要了她的命的是不是?可是你又不能用天遁剑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吧?”看徐行站着不动,林芸笑了。
“林芸,”徐行叫住了她,他的声音平淡中透着冷酷,让她一阵心寒,“在你把灵魂交给她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这具肉身,不过是供她驱使的奴役罢了。”
林芸惊讶的回头,墙壁上,蛇的影子消失了,那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一道白光在眼前闪过,那是林芸在世间看到的最后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