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壁画?”崔明寒不禁又走近了几步,仔细的看着墙上那些线条流畅的古画。
“你不会觉得只有敦煌的那些才叫壁画吧,”周茉也走进了大殿,“这古庙和壁画均是清代风格,想必是那个时代的文物。”
“你对这些好像还颇有点见解?”
周茉斜了他一眼,“我出国前学过几年国画,算是略知一二吧,这是……”她突然顿住了,疾步走到大殿的最里面,那里面的墙面上有几大块空白,就像是什么人把这上面的墙皮整个给切割下来了一样,周茉摸着墙面,“有人偷了这些画,你看这切口,方方正正的,肯定是被铲子之类的东西整个从墙上割下来的。”
崔明寒也走了过来,他看着墙面,发现裸露的草泥墙皮上尽是铲痕。“你的意思是有人盗走了这些文物?”
周茉点了点头,“你也知道,我国对文物保护本来就不是特别重视,时间久一点的还好,近代的这些文物政府基本上没有什么保护措施,所以就让这些偷盗者钻了空子。”她抚摸着斑驳的墙面,眼中满是心疼,“我们应该向文物局报案,要不剩下的这些画恐怕也难保了。”
“宜早不宜迟,我们赶紧下山,估计能在他们下班前赶得上。”崔明寒说着就朝殿外走,周茉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殿门。
山路依然泥泞,下山的路走起来比上山更是多了几分困难,崔明寒走的很快,周茉不得不在后面一路小跑才勉强跟得上他的步伐。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了泥路上。崔明寒没听到背后的动静,依然迈着两条大长腿不管不顾的朝山下走,周茉刚想叫住他,忽然后颈一凉,耳边的发丝飘了起来,就好像有人在对着她的脖子吹气似的,就在她准备转过头时,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那人似乎人从她身边跑远了。
周茉回过头,她的身后,是一捧一捧粉得鲜亮的桃花,哪里有什么人的影子,她轻轻吁了口气,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准备追赶上前面那个毫不知情的无情郎,可就在这时,她突然瞥到一张惨白的脸蛋,它就在桃花中间,白得像一张涂了油漆的面具,两只点墨似的眼睛幽幽的看向这边。
周茉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捏住了,它把里面的氧气全部挤了出来,然后将它攒成一小团。她又一次朝那人脸的方向望去,发现它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换了个表情,正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
“摔跤了?”崔明寒终于察觉出了异常,他折返了回来,有些担心的询问她。
“嘘,有人。”周茉的头几乎快要藏到崔明寒的怀里了,她的声音抖得像在哭。
“你不会是……是说这里有……有鬼吧?”崔明寒比她好不到哪去,他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他不敢回头,脖子像是被钉在了肩膀上似的,甚至在说出那个字的时候自己把自己吓得猛地打了个哆嗦。
周茉没料到他的胆子会这么小,她只得抓住他的手,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个惨白的脸孔,勉强抻直双腿,带着他一步步的朝山下走去。
又是一阵冰凉的气息,它伴随着一阵凄厉的笑,掠过两人的耳垂,狠狠的砸进心里。崔明寒手里一紧,把周茉的指尖握得生疼。两人对视了一眼,忽然同时发出一声惊叫,手牵手朝山下跑去。
迎面走来一个人,周茉和崔明寒被这个突然冒出的人影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周茉,你们俩这是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来者竟是陈昊,他手里拿着根铁锨,身上背了个大大的旅行包,正在朝山上走去。
“有鬼,陈昊,这里有鬼。”两人像见了救星似的一左一右的抓住陈昊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指着他们面前的山路。
“鬼?”陈昊一脸莫名的看着前面那条泥泞的小路,“这大白天的从哪里来的鬼啊,再说就是晚上也没见过这里有什么鬼啊。”
“有的,我亲眼看到的,它就藏在花丛里,白兮兮的一张脸。”
“兄弟,你也看到了吗?”陈昊扭头问依然躲在自己身后的崔明寒。
“那……倒是没有,不过我好像听到了一阵笑声。”
“嗨,这山里飞鸟走兽多了去了,你们怎么知道听到的不是它们的声音,我说你怎么比女孩还胆小,周茉一惊一乍的我还能理解,你什么都没看到看起来却像是比她受到的惊吓还大。”
崔明寒被他说的不好意思起来,他抓了抓后脑勺,然后拽了拽周茉的袖子,“你是不是真的看错了,说不定就是个农妇呢。”
“这就对了,这山里经常有村民上来摘野菜,而且为了避免晒伤,经常会带上一块面纱遮着脸,说不定人家被你们俩吓得够呛。”陈昊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
“天,要是那样我真的丢人丢大发了,”周茉仰天长叹了一声,“对了,”她看着陈昊这一身装备,忍不住问他,“你这是要干嘛去呀?”
陈昊看了眼手表,“现在来不及细说了,你回去问乔乔吧,我得赶紧走了。”说完他就重新上路,很快消失在桃林之中。
回到客栈时已接近傍晚,乔乔正坐在秋千上编一个花环,树枝在她的巧手下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漂亮的花冠,她招呼一凡过来,仔细的将它带在女儿的头顶。
“乔乔,我们出去一趟,晚点再回来吃晚饭。”周茉和她打了声招呼,就拉着崔明寒朝外走。
“你们去哪里?”乔乔在后面叫住了她。
“文物局。”
“不会是因为壁画的事吧。”
周茉站住了,她回过头,“你也知道那里有壁画?”
乔乔冲他们走了过来,“看来真是因为这个,那我劝你就别费工夫了,政府的人不管的,如果真心要管,也不至于让这些画一幅接着一幅的被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