悚然最好,有写过恐怖向剧本的编剧,或者是写过相关小说的最佳,是否担任过文案策划岗位倒是最次了。
至于音乐和音效,贺危认为不必着急招聘,现在娱乐圈一派欣欣向荣,配音方面也随着势头发展得如火如荼,与其招员工,不如找能合作的工作室,节约成本。余缺认同了这个想法。
其余重要岗位包括数值、系统、光效、关卡设计等等,很多岗位在大公司是同时需要多人兼任的,余缺自己虽然学过大半部分,但到底不可能全让自己做,因此即使精简过,初步团队也定下来二十人位置,后续再看情况酌情增加。
这个新年,两人没怎么闲下来过。到了大年初七正式开工,更是紧锣密鼓地进行一切事宜。
余缺的证件补办很快,定下办公地点后,公司注册也很顺利。倒是他的住所有点波折。淮市毕竟是一线城市,地段好点的地方根本不愁租,余缺的要求又不低,中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房源,因此耽搁下来。
期间,他系统的能量都攒到超过一格了,却没机会具现化马甲出来——总不能在朋友家里大变活人吧?
不知不觉两周时间过去,办公地点的桌椅设备一应俱全,员工数量也招到了十几个,之前那个四十多的大龄程序员已经在电脑前敲代码了,主美和文案策划两个岗位依旧空悬。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余缺这几天都坐在办公室里,由2247辅助筛选,自己在网络上查看画师的过往作品。遇见合适的,就主动发去私信,问有没有兴趣面试,拒绝的很多,但想了解的也不是没有。
今天要来的,就是一个接受面试邀请的应届毕业生,叫陆含昭。
淮市立春后依旧寒风彻骨,办公室的空调往外吹着热风,桃木的桌面上盖了层玻璃,上面放着电脑和几本摊开的书。余缺坐在桌前,长发在脑后松松垮垮的束成一缕,手指在键盘上不断落下清晰的“咔”,纤薄的黑色皮质手套让指节凸出明显。
门在此时被敲响。
“余缺,面试的人来了。”
磨砂的玻璃门随之推开,露出门外风格迥异的两人。贺危裹得严实,而站在他身边的短发女生,则一身相对单薄的黑色朋克打扮,很潮,个子也挺高,要不是开口问好的声音,可能会被误判成一位帅哥。
“陆含昭是吗?请坐。”
余缺放下手里的事,邀请人到旁边会客的沙发上坐下,茶几上很快被放下两杯热水。他态度很平和,但陆含昭就是莫名感觉到紧张,反射性绷紧了脸,看起来倒是更酷了:“昨天我们聊到的那个形象,我画了版线稿,虽然有点粗糙,但我觉得你可能想看看。”
说着,她就从随身携带的电脑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将画作展示了出来。余缺接过,见到画作的正面展示,眼底多了几分欣赏。
他们昨天讨论的,是一个很简单的构思——“吊死鬼”形象。
吊死鬼在民俗恐怖类型中算是常见类型,一般的创作者会凸现人死后过于雪白的脸,有人还会将吊死的画面刻画出来,比如乱踢的脚,反射性抓向吊绳的手等等。
但昨天他们的话题重点是“恐怖又怪诞”,余缺希望这个形象鬼气森森,人的特质反而越少越好。
具体怎么画,他其实没说,而陆含昭根据自己的理解,将这个吊死鬼的脸极大的简化后又渲染了个人风格,仅用两团黑色的线条代表眼睛,下方则是带点阴影、大张的嘴巴,表情扭曲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像是世界名画《呐喊》。再结合画作中被吊到脖子折断的构图,仅仅是线稿,就给人毛骨悚然之感。
“很不错,既加强了恐怖感,又加重了非人的特质。”余缺回想了一下自己对游戏的构思,感觉非常契合,复又提起几个想法。两人聊了一阵后,双方都觉满意。
余缺认为陆含昭风格合适,不论是场景原画还是角色形象都有很强的构思,虽然还有些地方不够成熟,但就像一块等待被雕琢的璞玉。而陆含昭认为余缺现在这个游戏项目简直长在她的优势上,谈话间又不断有灵感蹦出来,公司虽然不大,但项目她很喜欢。
谈定薪资后,双方就定下了正式入职日期。
主美确定,游戏制作总算能正式开头了,余缺放下一件心事,心情愉悦地主动送人出门。之后贺危又带回来一个消息:他的房子也有消息了。
中介很负责,开着车拉余缺去看房时,一路把房子的优缺点说了个全。余缺要的是三室一厅,房子不能太小,这套比他要求的还要大一点,小区绿化也不错,坐车到公司不堵车的情况只要十七分钟的样子。但房子内家具并不齐全,感觉像是装修过程中给忘了,要住进去得买几件大件家具,需要一笔额外的花销。
余缺最后租下了。在购买了大床、浴缸、双开门冰箱等几件家具后,周六就住了进去。
入住第二天,贺危提着酒和菜上门,主动承包了新家厨房的第一次开火。
“你啥时候学会这些的?”叼着烟、一脸胡子拉渣的贺危,有条不紊地用筷子去翻滚油里的排骨,时不时看向旁边的余缺,面上异常不可置信。厨房里满是被煎出来的油香,锅里溢出白烟,而自打回来后,看着就没点烟火气的余缺,此时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站在水池边切菜。
他纤长的指骨握着刀柄,下手又稳又利,眨眼间就将土豆切成了整齐的薄片,完全不像是初学者。
余缺淡然回复:“没主动去学过。”进秘境的时候,越高阶的耗费时间就越多,甚至可能在里面呆上几年,辟谷丹没了,不想饿肚子就得就地取材。遇见这种情况,不会也得会了。
“你骗鬼呢。”贺危以为他故意装逼不说实话,轻哼了一声,转而问起另一件事:“对了,你姐啥时候来?我看你租的是三室一厅,就知道是在等她搬过来。今天菜买得多,你别全切了,剩下的放冰箱去,等她来了也好……”
絮絮叨叨的话,让按在刀柄的手指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般再次落下。
余缺:“她不在了。”
“不在了?”
余缺垂下眼睛,直直看着泛出冷光的刀锋:“就是死了。”
房间里一时寂静,只能听见油锅里炸排骨细微的声音。贺危伸出去的筷子僵在半空,尖端处积蓄已久的一滴油,如水珠般坠进锅里,不声不响。
“你……你之前突然消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嗯。”
第7章
半夜,外面下起了细密的雨。
主卧的窗户没有关严,“沙沙”声异常明晰,冷风拂过,窗帘像是浮动的海浪,慢慢被撕开一个角,让室外的光源斜斜地照了进来。屋内的大床上被映出长条形的光,如同一截独特的缎带,从窗外,一点点连接到睡梦中的人。
余缺睡得并不安稳,紧闭的双眸不断颤动,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