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粗气,一步一步往外挪。
几个医生试图把她背上的尸体扒下去,都是人高马大的男人,硬是没掰动。拉拉扯扯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恰好路边有摊贩路过,公鸡一声嘹亮的打鸣,她的手就忽然松了。
整个过程实在过于邪性,在场的人都吓到了,见人晕过去,搬人的搬人,搬尸体的搬尸体,搞得心惊胆战,还好后面一切正常,她也只是有些体力消耗过度,被放病床上打点滴。
这段对话很长,她无意识地攥着被角。直播镜头前的“如影随形”也轻嘶了一声:“好家伙,这也就是游戏了,现实里真遇上不得被吓死。”
见她面露不安,上司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眯起打量了她半晌:“我原以为你是八字轻,现在看来,你是看得见那些东西?”
她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上司:“……”
他从身后的包里取出了那封盖下绝密红戳,编号1249的档案:“本来不关你的事,但你擅自插手死者私事,现在不管你到底有没有阴阳眼,会不会所谓的玄学术法,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底了。”
她慢慢把袋子拿到手里:“我不太明白……”
“人家已经缠上你了。”
上司说着就叹了口气:“本来,我们每个警局都有专门处理这类事的部门,叫特殊事件调查组。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其实入职后应该会被调进去,从最基础的做起。但是很遗憾,现在他们人都消失了,你又是这个情况。”
她:“消失了?”
“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其实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接受了某个秘密任务,但去了后没有一个回来。现在国内还懂这些的只剩下部分高层,培养人才又需要时间。因此遇见类似的案子,只能暂且将其封档。”
“你才刚入职,本来就是出事也轮不到你顶上,但这次不同。你主动介入了死者,导致她认定了你,你躲不过去。”
“我已经给上面打电话了,他们说会安排,但估计也忙不过来,你最好别抱期望。”这一刻,上司的目光就如同一汪深井:“我会帮忙,但我看不见那些,能力有限,你做好心理准备。”做好死亡的准备。
房屋里水龙头哗哗地流出澄澈的水。
她站在卫生间镜子前,俯身洗脸。回想着上司说过的话,她的表情已经回归平静。
被随意搁置在洗手台旁边的手机亮起提示灯,显示资料接受完毕。这些被上司打包发来的文件,是现今能调遣到的、关于“蛊”的所有相关资料。
她扯出几张抽纸擦手,用仍带着几颗水珠的手拿起手机,一边看,一边慢腾腾地走向客厅。
资料显示,“蛊”最早并非是害人的东西,早年间医疗不发达时,是一种用来治病的手段。后来不知怎么,外界对“蛊”的形容就偏向了阴毒,外界的民间传说里,更是常常把“蛊”和特定的族群、以及障气蔓延的地区相结合,认为外地人去了那里可能九死一生。
而在官方记录的重点案件中,对情蛊的定义和之前看的那个视频里说法相似,但不同的是,之前案件里呈现中了情蛊的刺青,位置无一例外都是心脏处,但这起案件的死者是在手臂。
上司发来了死者手臂的照片,在跳楼前,死者已经用指甲将那里挠出了无数的深槽,但经过法医清理血迹后,裸露出的凹凸不平的肌肉纤维上,再次出现了那种刺青——就仿佛已经深深渗透了进去。
将之前拍到的、死者男友手臂上的刺青进行对比,的确,二者相似,但有些细节处并不一样。
这侧面佐证了之前男生的话——他没有说谎,他就是自己去纹身店纹的。
那假如他说的“死者并不爱他”这点也是真的,那情蛊作用的对象必须靠警方全面排查。想到这里,她给上司去了电话,上司说他会去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发现情况会及时告知。
挂断电话,她的视线又落在了客厅的茶几上——那里,放着装载了死者详细资料的档案袋。
拆开袋子,里面的东西很少:记载着死者信息的、薄薄的几页纸,一张死亡现场的照片,一只屏幕开裂的手机,手机上还坠着一个塑料的、已经有些斑驳褪色的玩偶吊坠。
除了纸页,其余东西都被用塑料袋装着。
考虑到手机里应该有死者的不少信息,她第一个打开了装着手机的袋子。但屏幕坏了,样式也很老旧,试着按开机键,一直都是黑屏状态。无奈,她只能先将里面的手机卡拿出来,先安在自己手机上试试。
可惜,通话记录和信息这种东西并不会随着手机卡移交过来,她来回翻看,只发现在手机卡上储存着的唯一一个号码,上面标记的名字是:妈妈。
在通知亲属的环节,就得知死者的生母已经去世了。现在看到这个词,她不由的展开旁边的纸页,一项项核对过去。在亲属那一栏,很快发现了死者母亲的名字,以及后面的备注:后续详细检查中未发现任何人为干扰痕迹,推测认定,当事人因车祸卧床休养,无力在火势较小时逃出,最终在火灾中死亡。
后面还简略附带了火灾具体的位置,以及时间,起火点等信息。
除了死去的生母,死者法律上的亲属还有生父、继母、继弟,以及奶奶。
想起那天现场的银发老人,也随之往下看到了老人的信息,姓名那一栏,她和所有人不同,她有两个名字。一个是正常的汉字,另一个,是笔画奇怪、完全认不出的异体字。再往后看,老人现在留存的地址,竟然依旧是标注了火灾的那栋房子。
这两个信息,莫名给人一种微妙的不适,再联想起死者死亡当天,老人嘴里喃喃着“我错了”,她忽然升起一个诡异的猜测:死者身上的情蛊,或许就是这位血亲给她下的。
但是,为什么呢?
她急切地想要寻找答案,手下一慌,误触到坠在死者手机上的那个吊坠玩偶,轻微的、属于录音的杂音后,玩偶发出了声响——是女声哼唱的《摇篮曲》。
这打断了之前的思绪。
她下意识将玩偶拿了起来,放在掌心,手指印上去,便发现上面褪漆最厉害的地方,刚好就是手指的位置。不难想象,死者生前,应该无数次将其握在手中把玩。
应该很想念自己的妈妈吧。
细微的哼唱声“滋滋”了一下,突然中断,像是没电了。此时界面上显示出“查看电池”的功能提示,“如影随形”反射性地点击了键位,放电池的地方很快被打开,但里面不止有电池,还有张被折成小小圆筒的纸。
是张遗书。
亲爱的女儿:
我是妈妈。
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对不起,我伤得太重,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或许明天,也或许后天。我很努力的想活下去,但我越来越能感觉到我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