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做完笔录和提交了证据后,说可能会看案件进度联系他。
现在那边发来了消息,但并不是说案子本身,而是说这个组织的头目、也就是那个给自己取了代号叫“天罚”的人,他似乎和邪/教有什么牵扯。
警方本来没注意到这些,案子已经够复杂了,他们对线索都头疼得不行,但随着调查深入,感觉这人疑似被洗脑过,紧接着还从他房间里搜出了一些邪/教的类似标语,现在正在加派人手侦查。
涉及到具体的证据,警方没有说得太细,只是考虑到余缺在抓人这事上当属头功,加上事件后续发酵热度扩散,他们有些担心余缺的人身安全,因此才发来消息,说假如周围有可疑人员,一定要及时报警。
那边同时拍了张照片过来,说图中的标志似乎和邪/教息息相关,假设余缺后续有看到类似的图案,也务必及时联系警察。
简单回复了句“明白”后,余缺双指将图片放大,上面是一个有些奇怪的、变形的八卦标志。
很眼熟。
余缺伸出手,纤薄的黑色皮质手套勒出了手指的关节,上面戴着一个造型古朴、和周身打扮稍微有几分不契合的戒指。在贺危疑惑的目光中,他将戒指取了下来,通过转动着查看内圈,能发现戒指内壁上连续刻画的图案,正是变形的八卦图案外面那一圈。
这是留在许烬身上的那枚乾坤戒。
之前2247解释过,在没有系统保护的情况下,乾坤戒由于是“截取了小片时空法则”形成,很容易在穿梭途中被吸收,按理应该全部遗失才对。但许烬手上的这枚乾坤戒虽然也有损坏,却保留了下来,这点曾让余缺感到非常奇怪。
他想不明白,便一直搁置着。
但现在,警方发来的图案,让余缺联想到了戒指的来历——这是从毕泫手上抢过来的。
乾坤戒在修真界其实是个相对稀罕的物品,和乾坤袋不一样,由于炼制中需要截取小片的时空法则碎片,因此极大地提高了制作门槛,基本只有高阶炼器师才会制作,价格昂贵,市面流通较少,有时甚至需要到拍卖行才有。
刚在修真界闯荡时,余缺别说乾坤戒,就是灵石都没两颗,因此从毕泫手里抢到之后,理所应当地将战利品戴在了自己手上,供自己使用。
那么多年过去,他没觉得这枚乾坤戒和别的有什么不同,都是装东西的,也从未出过错。戒指内壁上的花纹,他只简单的跟天机楼的标志联系起来,认为是炼器师习惯性地将其绘制在上面。
但现在,天机楼的标志出现在了蓝星。
余缺本来就一直觉得毕泫很邪性,那么多次的追杀,总因为一些意外造成失手,不是对方有增援就是别的因素介入,甚至可能因为某个不起眼的石子。最后在他作为新任天机楼楼主的继任典礼上,余缺带着许烬的势力一起,实力差距摆在那里,毕泫死前竟然还差点拉下他垫背。
现在回想,其实整个天机楼都很古怪。
这个宗门的弟子团结到诡异,就连好恶都格外统一。余缺遇见过那么多的无来由的恶意,但同一宗门,弟子的性格也是不同的,有人想对他动手,旁边偶尔也会有人出口阻拦,只有毕泫他们从未有过。
天机楼的弟子,好像永远会站在毕泫身后,以他的喜为喜,以他的厌恶为厌恶。别人出手前还会撂下几句狠话,讥讽几句看他的不顺眼,但天机楼弟子,似乎是仅仅凭着直觉就会认定是他,名字都没确认过,就会直接动手。
余缺一度感觉奇怪,他们是怎么确认自己的呢?
他能确定不是因为这枚戒指。因为在得到这枚戒指之前,就已经出现过这样的情形。
余缺拿着戒指沉思,旁边的金色光团适时开口:“用户运气值已上升1%。”就像是某种提醒,余缺借着手机遮掩动作,展开系统的金色面板,【异常状态】那一栏上,以往通常持续维持在-10%到-20%之间的数值,现在变成了5%。
2247:“已为用户调出运气数值变化相关日志记录。”
从时间看,就在黑客组织被警方一网打尽的那天,也就是那个“天罚”被拘留的当天,他的运气数值从0增长到了4%,今天警方发来图片的时间,又增加了1%。
到了此时,余缺才意识到,自从回到蓝星后,之前那种随时随地就会感知到的恶意好像都不见了。他不管是开游戏公司,还是做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再遭受到无缘由的恶意。
过往的经历,毕泫的奇怪态度,天机楼统一的好恶,以及这个“天罚”,此刻,这些细碎的线索突然串联到了一起。
余缺几乎能断定,天机楼那些人一定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可他们会做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
作为蓝星人,余缺在踏上修行路前,他没有和修真界的任何人产生过交集,对方是怎么算计到他的?还有现在出现在蓝星的这个标志,他们是在自己回到蓝星后才出现,还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个世界?
蓝星是没有灵气的,修士在这里又不能修炼,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呢?
余缺拧眉,一顿饭吃得颇有些没滋没味。他不怕未知的对手,但有毕泫这个前车之鉴在,让他不由得有些怀疑,蓝星会不会也有个和他类似的存在。
如果有,那这一次,他想杀掉对方就必须得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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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总拜拜,明天见!”
“大家路上小心,余总再见!”
第二天还得上班,大家聚餐的时间没拖太长,酒也几乎没碰,下来后还有些意犹未尽,一路互相交谈着,又各自乘车离开。余缺和贺危走在最后,送最后几个员工上了车,他们并不急着回家,一起在马路上走路消食。
暗蓝的夜色中,整条街道上的霓虹铺成了晃动的星河,街边琳琅满目的蛋糕店透过橱窗散发出温暖的橘色灯光,空气里甚至能嗅到那种自然的面包甜香。
气温适宜,氛围松弛,贺危忽视了走在后面的罗摩和许烬,和余缺聊起福利院的事。
“吃饭前他们给我打了电话,说何院长年纪大了,去世了。”贺危手里拿着烟,打火机亮了几次,没点,又揣回去了:“之前你走的时候,所有积蓄都托我捐给他们,但钱太多了,我怕你不在他们瞎搞,就做主找了家监督的机构,同时指定你最信任的何院长对接。现在她去世了,有些手续要重新走。”
虽然知道她年纪大了,都已经是满头银发,但上次见面看着还精神奕奕,走路虎虎生风,现在突然说人走了,贺危多少有点物是人非的感慨。
余缺轻应了一声:“我会抽空去院长墓前上香。”
“嗯,说起上香,之前清明扫墓的时候我就记着要问你,结果中间又忘了。”贺危挠了挠头,小心地觑了余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