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微颤,罗摩喉间发痒,他突然想用唇舌品尝一下脖颈上的皮肤——应该会有种无法形容的甘甜。
温热的唇舌落下的时候,余缺发出了一声又哑又轻的闷哼,听在耳朵里,无端让人心底发痒。他胡乱地用手推了下罗摩的脸,耳边听见含糊地低笑:“不是疼吗?很快就不疼了。”
此刻,所有理智全线崩塌,混乱的情绪占据主位。
乌发交缠,余缺坠入了一场迷离又梦幻的梦境,细微的呢喃好像在耳边,好像又很远,冰冷的手指,炙热的掌心,感官被完全掌控,他面泛潮红,呈现出令人心脏发颤的昳丽艳景。
临界点时,他下意识地抓住了罗摩的手。
罗摩:“不可以吗?”
他不知道。
许烬吻着他的手腕:“可以吗?”
他不知道。
疼痛确实再次变得渺小,他觉得很渴,声音嘶哑到说不出话。罗摩注视着他,眼神是宛如情人般的绵绵情意,但同时又不可抑制地带上了杀意,他摩挲着本体的脖颈,似乎想要收紧,又似乎只是想要摩挲那片肌肤而已。
许烬舔舐着本体手腕处的一块皮肤,情绪的迷乱,让他对本体的血液也产生了极度的渴望。咬下去时,余缺因为疼痛蜷缩,他因此心痛,但同时也无可抑制地对舔舐那处伤口感到着迷。
“余缺。”
“余缺……”
思维全线混沌,眼前好像全成了模糊的一片,余缺沉溺在虚无和迷离的氛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进入了梦境。
梦一开始像是柔软的云,像是丝绸滑过肌肤的触觉,像是微风拂过细微的花朵。慢慢地,梦又从这种虚幻中脱离,画面渐渐变得清晰。
眼前是枯黄的深秋,荒草萋萋,虫鸣挣扎哀婉,覆盖着姜黄色茅草的房屋上飘起青烟。一株高大的银杏树颜色金黄,叶子把满地都铺成了璀璨的金,炸着两个揪揪的布衣小童骑在牛上,铃声清脆。
余缺看见自己踩过这一地的银杏叶,保持着和周围稀稀落落的村民的距离,不急不缓地走到村头最末的那处人家,跨过门槛时,被门口的大狗嗅了嗅。
哦,差点忘了,这时候大黄跟他还没这么熟。
心里想着这一句,视线再度随着脚步往里去,穿过堂屋,桌面上缺了个口的碗里堆着两个颜色不怎么好看的馍馍,他停了片刻,腹中的饥饿突然涌上,他差点用手去抓。
但他只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选择穿过堂屋,走到了后院。
看见熟悉的身影,余缺下意识地想叫一声“姐”,但实际上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他像是被束缚在了身体里,只能当个看客。
余珍背对着他,身上是洗到发白的粗布衣衫,她蹲在地上,正在用力的砸着什么。余缺视线游移,终于缓慢地落到了地面上。
是一双随着重击在颤动的脚。
又是“砰砰”两声,余珍突然停住动作,转过头来。她眼神森寒,从胸口到脸颊,全是喷溅状的血液。视线再次下移,这次,他终于看见了,被砸的是个同样穿粗布衣裳的男人。
握在余珍手里的是块青石,粘腻地血液从石头上滴落下来,她已经将地上这个男人的脑袋砸得凹了进去。
那是她父亲。
她杀了自己父亲,手里拿着石头,眼中还有未褪去的杀意,看向了现场的唯一外来者——八岁的余缺。
现场好像很安静,诡异的安静。
余缺随着身体的视线,望向了不远处的枯井,接着又看向余珍。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的、没有丝毫恐惧的声音:“可以扔进那里。”小小的手指向了枯井。
此时的余珍脸上还有几分未褪的稚气,染了血,笑起来有点令人胆寒:“你不害怕?”
余缺感知到自己在摇头:“我杀过很多人。”不然活不到现在。
余珍笑了,随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小骗子,你才几岁啊?!”
余缺歪头看她:“八岁啊。”
八岁的他,毫无心绪起伏地成了余珍抛尸的帮凶。
秋风吹得人身体发冷,但拖行一个成年男人,还是让她热出了汗。余缺帮着拖尸体的时候,她一开始还不让,但在她短暂的休息中,余缺将尸体头朝下,塞进了井里。余珍稀罕的去捋他胳膊上的袖子:“让我看看,你这么小的胳膊,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
被余缺躲过去后,她瞪过来一眼:“不许动!”很奇怪又很亲密的举动,或许是在她身上完全感知不到恶意,也或许是他太饿了,而她是唯一给过食物的人,余缺潜意识不想让她不高兴,便任由其捋起了袖子。
露出里面密密麻麻、有新有旧的伤口。
那双手停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将袖子放下来:“你爹娘呢?”
余缺乖乖站在原地:“我没有爹娘。”
“没有爹娘,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余珍点了下他的鼻子。
余缺:“他们不要我,把我扔了。”
余珍定定看了他片刻,含糊地抹了把脸上的血,将他抱了起来:“我要你。”
“不行。”余缺身体僵硬,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梗着脖子试图离她远点:“我是个怪物,会给你招来厄运的。”
余珍:“这话谁教你的?”
余缺:“他们都这么说。”
余珍用力揉了下他的脑袋:“他们懂个屁。”
第24章
余缺曾经很讨厌自己的名字,但后来他只觉得庆幸。因为他姓余,和余珍早逝的母亲姓氏读音一样,所以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被别人围观着指指点点的时候,才会被余珍误以为是母家那边的孩子,才会被她领出去,分到一个馒头。
虽然后面得知是误会,但在一片汹涌的恶意中,遇见这样近乎纯白的善,还是让余缺忍不住关注她。
也是因此,他在偶然听到那个男人,正在打算把自己女儿卖掉后,偷偷去敲了余珍的窗。
再然后,就是亲眼目睹她杀人,八岁的余缺成了帮凶,两个没有父母的孩子,从此成了亲人。
余珍摒弃了原本的姓,改跟母姓,余缺成了她的弟弟。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隐秘心思,余缺没有告诉不识字的余珍,姓氏中的yu,其实不止“余”一个字。
他小心地守护着这个秘密,像是刚刚出生的幼龙,紧紧抓住了目前唯一能抓住的那枚金币。
后来余珍给了他更多的“金币”。
从梦中醒来,余缺仍旧觉得发顶有被轻轻揉过的力道,隔着时空和千山万水的距离,仍旧是那样温柔和坚定。腹中强烈的痛感已经变得极为微弱,四周光线很暗,他听见和自己同频的另外两个呼吸,感受到两道紧贴着的不同的体温。
眼睛适应光线后,余缺静静看了一会儿天花板,金色的光团在空中晃了晃,接着如同一道流星一样,坠到他眼前。
2247:“您还好吗?”
“还好。”余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