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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湘皱紧眉头,不用想外面一定围了很多百姓,那老太婆不定怎么编排他们呢!
而且事情闹到这一步,实在很难收场了。
“我拿着和离书,我让她亲眼看看!”柳云湘说着起身。
严暮却一把把她又拉了回来,给她盛了一碗乌鸡汤,“乖,喝汤。”
“我哪还有心思喝汤!”
“本来我不觉得有什么,随她闹就是,正好门前热闹热闹,但惹你不快,便是她的罪过了。”
严暮眸光深了深,继而起身,让江远带几个年轻力壮的,跟着他出去。
柳云湘见严暮出了院门,当下让木槿照看两个孩子,忙起身跟上去。
乞丐一边啃鸡腿一边跟上来,道:“放心,他最多把人送回靖安侯府,总不至于活埋了吧!”
这话音刚落,府门口那边传来一声:“既然靖安侯府老夫人非要到本殿下门口寻死,那本殿下顾念着与侯府的交情,不能不帮这个忙。你们几个,快将老夫人按回棺材里,将盖子订上。再在乱坟岗刨个坑,将这棺材埋进去。”
乞丐被噎了一下,惊呼道:“完了,他真要把人活埋了!”
柳云湘也是震惊不已,赶紧跑出去,见那老夫人吓得面色惨白,挣扎着要往外爬,但被两个护卫压了回去,紧接着盖上棺材盖,立刻就有人拿着斧头和钉子上去,一一订了进去。
这一番操作,围观的百姓全都看呆了。
“严暮,你这样会惹上麻烦的!”柳云湘急道。
严暮扯着嘴角一笑,“我怕惹麻烦?”
“我不是跟你说过要冷静,要克制,要顾全大局。”
“你念紧箍咒呢?”
“严暮!”
“之前你被掳到靖安侯府,这笔账我还没跟他们算,居然还敢找上门,真以为你好欺负?”
柳云湘心头一热,“吓唬吓唬就行了。”
“呵,我要让她一辈子不敢再惹你。”
严暮把乞丐叫过来:“会吹喇叭吗?”
乞丐点头,“能吹的响。”
“再找几个哭的响亮的。
“我认识的都是乞丐。”
“咱们风风光光给靖安侯府老夫人送葬!”
乞丐呆了呆,“这可真是活得久了,什么事都能见到。”
柳云湘劝不动,眼看着严暮骑着马在前开路,后面是送葬队。
后来乞丐跟她说,这天热闹啊,几乎全城百姓都来围观。棺材里是活人,还是靖安侯府老夫人,七皇子在前引路,一帮乞丐哭丧,真是天下第一奇观,简直可以彪炳史册。
快出城门的时候,谢子安紧赶慢赶的跑来拦住,严暮让人直接给架了起来扔到一边。
“好一个谢家不肖子孙,你家老人不好好奉养,让她来我门前寻死觅活,怕是你侯府养不起了吧,那本殿下就好心帮帮你,将她装棺材里埋了!”
那谢子安疾呼:“七殿下,你真要将我母亲活埋不成?”
“呵,活埋谈不上,许已经没气了。”
谢子安踉跄一下,“我这便去告御状!”
“随你告去,我父皇身体康健,你家却往我府门口放棺材,分明是寻他晦气!”
一听这话,谢子安当下脸就白了。
谢子安拦不住,还是长公主及时出面,在棺材放进坑里,正要盖土的时候给拦住了。
“老七,你你……你可真是太混账了!”
乞丐绘声绘色的说着,边说边笑,笑得前仰后合。
“你是没见,那谢子安吃瘪的样子,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最后背着吓晕过去的母亲回城,百姓却还在看热闹,只要他走过去,身后必定是轰然大笑。”
柳云湘摇头叹了口气,见严暮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担心道:“宫里定也知道了。”
乞丐点头,“但宫里什么话都没说,便是觉得侯府这样做欠缺妥当。”
夜里,柳云湘哄着两个孩子睡着了,正迷迷糊糊的时候,见一黑影偷摸过来,将两个孩子一个一个送出去,然后他钻进被窝里。
柳云湘拍了他脸一下,“你怎知他们刚睡着?”
“我就在外面守着。”
“哼!”
严暮将柳云湘压到身下,“老子容易么,眼巴巴瞅着屋里灯熄了,再贴着墙角听屋里还有没有动静,生怕吵醒他们,跟做贼似的摸进来。”
柳云湘还想说什么,但被严暮吻住了,她推搡着他:“我与你名不正言不顺……”
“我现在是飞鹰寨二当家,你是我拜过天地的婆娘,我是你男人,名正言顺。”
一夜缠绵,翌日柳云湘又起晚了。估计是听到里屋的动静,守在外面的人才进来,柳云湘抬头见是谨烟。
“姑娘!”谨烟笑吟吟上前,“七殿下走的时候,吩咐咱们不许打扰您,可这都快中午了,好在您终于醒了。”
听到这话,柳云湘不由脸一红。
“什么时候来的?”
“一早就来了,我和子衿一起。”
柳云湘点头,她想着眼下这情势,只怕她一时半会儿的离不开严府,便让木槿给她们捎信,让这两丫头过来。
“曲姐姐可好?”
“张大哥那儿有了曲老头的消息,他带着五姑娘在肃州一带出现过,曲姐姐赶忙去找了。”
“她一人?”
“随着咱们灵云粮铺的商队去的。”
柳云湘这才放心,想起小五,她不由叹了口气,本想让她跟曲墨染学本事,不想后来发生那么多事,她还跟着曲老头走丢了。
本来谢子安剿灭飞鹰寨,算是立了大功,皇上十分看重他。今日他参了严暮一本,严暮定是要挨罚的,但偏这时候有大臣上报,说是飞鹰寨在北边洗劫了一富商。
皇上脸当下一沉,问谢子安:“你不是说已将飞鹰寨匪众已全部丧身火海?”
谢子安哆嗦了一下,“臣确实带兵围了飞鹰寨,然后放了一把火,没人逃出来。”
祝清嘉上前道:“据闻那晚飞鹰寨着了一场大火,至于有没有烧死人,这可不好说,反正靖安侯表功的时候不是说了么,他们没费一兵一卒,这叫智取。”
皇上气得当堂罚了谢子安三年俸禄,至于给他讨公道的事,早抛至九霄云外了。
这事过了两日,柳云湘带着砚儿和行意在院子里玩的时候,木槿走进院里,迟疑了一下道:“夫人,您母亲此刻正跪在府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