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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严落白扭头看他,“如果你决定走音乐路线……我会安排水军运作一下票数,把你和沈暮洵先拉开提纯一下cp粉。你们两个的势头已经够猛了,过犹不及。”
江声很少看到严落白不戴眼镜的样子。
金丝边眼镜无疑是极佳的修饰单品,但是好像遮掩了两分严落白眼睛的锐利和深邃感,所以才在戾气中显露两分冷静。
去掉眼镜,他狭长的眼眸给人的冷酷感十分强烈,下睫毛怪长的,眼睛有些凌厉。
看得江声愣了愣,“什么票?”
“……你忘了?上期节目的规则,拍宣传照并发布,票数最高的两个嘉宾有单独的两天一夜约会。现在沈暮洵和你的比分最高,楚熄因为被拍到视频所以也涨了一波,第三是萧意。”
“……楚熄,吧。”要不是严落白说,江声真就忘了,“就是单纯想躲一下。”
“我明白了。”严落白说。
“你明白什么了啊?”
严落白的手放在江声的头上,继而摸到下巴,在江声刚觉得他动作有些奇怪,就感觉到他的手指忽然拉扯住侧脸用力捏了捏。
“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严落白放开手,表情看不出端倪,“我说过,这些都不是你的必选项。你可以哪条路都不走,你有这个自由。”
江声疼得眯起眼,听到严落白这么说又忍不住眨眨眼睛,“我没钱啊。”
“没钱也有这个自由。”
江声明白了。
这个自由不是属于他的,是江明潮给的。
对于严落白的身份,江声不是一无所知。严落白不说,他也不说,但其实并不难猜。
在江家破产并不奚落,反倒是认真地把局势摊开,把机会递给他的人并不多见。如果是正常的经纪人,早该在那时候就把江声这个麻烦鬼丢开的。
江声摸着脸沉默下来。
尽管保留着最后一点身为亲人的体面,心中也没有多蓬大的恨意,但事实上没有人会对一个幕后黑手感到多么感恩,江声也不例外。
其实不用楚漆提醒,江声其实从很久以前就在考虑,江家如果被江明潮彻底接手,江声到底要做什么才能在他的控制中拥有自由?
他发现得很早,但其实没怎么管。当知道一件事情的后果还有很久才爆发,江声的第一反应不是提防和准备,而是偷懒。
早在江庭之选择江明潮作为继承人,楚鱼把江明潮加入家族信托的时候江声就猜到会有这一天——江家只剩下他们两个的,这样一天。
也许最后只会剩下他一个。
所以问题的答案要说简单其实很简单,因为江明潮是个短命鬼。等他离开,楚漆担忧的牢笼,江声厌烦的束缚,都不会再有。
但这个问题说难也很难。因为江明潮已经活过了医生预测的十八岁、二十岁、二十五岁,现在来到了二十八岁。他还是苍白,像是被雕琢精美的琉璃器,但又易碎地□□过一个又一个冬天。
人死后会过得开心吗?还是因为灵魂都不复存在,爱和憎恨都变得虚无。
在江声八岁的时候,苍白又脆弱的母亲握着他的手长辞,江声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江声还没有得到答案,却好像在面对第二次死亡的危机。
江声不信神,但他偶尔会想,如果他是神,他将为一切赋予永恒。不谢的花,不变的人,永悬的日月。
这样的永恒是江声定义的永恒,他们只停滞在江声认为美好的那一瞬间。
可惜永恒不会降临现实。所以人是会变的,花是会凋零的。
偶尔江声也会担心,他的哥哥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需要进医院或者……入殓的时候,有人着急通知家属,却发现“父亲”、“母亲”、“继父”却都是空号,只剩下“弟弟”。
而这位弟弟的电话,却因为他一时任性的拉黑而打不通。
所以江声一直保留江明潮的号码,所以江明潮的号码一直都是特殊铃声。
第070章尝试就尝试之
“快点。”
严落白看着腕表,虽然是催促的话语,语气却很稳定,并不急促,“送你去A大之后我还有一场会议要开,路上但凡稍微堵车,时间就很赶。”
“我知道我知道!”江声叹气,尾音恹恹的,“所以我说你先去啊,我自己坐公交就可以。”
“到时候被拍到你又要上一遍热搜,大明星。”严落白抱着手,“我都想好会有些什么评论了:经纪人不讲道理,工作室没有人性,赚到的钱都被资本家剥削,否则怎么会让我家宝宝挤公交。”
得到江声恶寒的冷眼,他也只是平静地抬了下眉毛,镜片后黑沉的视线静静扫入洗漱间里,“事实而已。”
洗手台上散落许多被揭掉的创口贴贴纸,乱七八糟。
严落白干脆走进洗漱间,把贴纸归拢,扔进垃圾桶。
江声正在背对着镜子贴创口贴,遮盖脖子上露出来的红印。
在严落白面前江声可以不在乎,严落白知道的秘密太多,也不缺这一两个。
但他今天是去见他的大学老师,就算会戴围巾,偶尔露出来也未免太显轻浮。
严落白靠在门口看他皱眉忙碌,扭得脖子都累了,胳膊也举累了,时不时还得回正歇一歇……也不找他帮忙。他人就站在这里,不是幽灵,也不是空气。
更麻烦的事情他都帮过,难道这点事情江声还会觉得他推辞吗。
男人嘴角无意义地勾扯一下,没什么情绪地建议:“贴膏药吧,一张顶三个。”
对着镜子贴东西总觉得精准度有偏差。
“你在阴阳怪气还是认真的。”江声用力眯起眼睛比对,认真看准,再贴的时候还是错位。他烦得又揭开,顺口回答,“太难闻了那个,我不喜欢。”
“这里。”
有些温热的手指从他指头接过创口贴,微凉的贴面在他颈后一按,怼得江声往前伏了一下。他清晰地感觉到严落白的手在四周慢慢压实,然后轻描淡写地松开。
江声漆黑的眼睁大,下意识有些不自在。
镜子里严落白戴着那副细框的金边眼镜,锐利中添了两分斯文。垂着睫毛看他的时候表情极为平淡,有严谨的漠然感。
江声愣了下,才慢半拍地开口,“谢谢?”
严落白的手插进口袋,讥诮道,“既然知道麻烦,一开始就让他安分点,都这么不懂事,你也能忍得下去。”
江声本想说话,张开嘴巴又闭上,眨着眼睛想了想,“和你谈论这个话题是不是有点奇怪。”
“奇怪?”严落白把这两个字碾在唇齿中掂量,他很平静地反问,“你发消息让我把卜绘引走的时候不觉得奇怪,让我给你打电话从楚熄那里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