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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会好好等着哥来。”
管家听到开门的声音,飞快走出大门。
“楚少爷……”
“闭嘴。”楚熄走得很快。
楚熄完全知道他现在状态不对。
他心中充斥着怨愤嫉妒不甘的无力,时刻拥抱自疑和疑他。
他所有热情的爱、飞蛾扑火般的期待,都变成在深夜一点点渗透进骨子里的怀疑。
充满嫉妒的独占欲,想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的卑微,挤着楚熄的牙齿,逼迫他张开嘴去微笑。
江声说那是江明潮送给他的戒指,和萧意无关。
楚熄却在控制不住地想,是这样吗?
他观察江声的表情,发现真的毫无破绽。
本来就不该有破绽,因为江声在说实话,而楚熄却还在矛盾地思考,是不是他现在的观察力下降,他已经没有办法知道江声的目光、他的视线、他的语言代表什么样的预示。
他害怕。
他害怕,他在渐渐丧失自己最后的底气。
楚熄额头冒汗,一阵剧烈的心慌。方向感的短暂失去让他脚步几乎踉跄,他越走越快。
他惊疑于他的怀疑,这样的东西像病来如山倒一样地发作。
他为他不能给江声信任而感到崩溃,他为自己每一分钟的无力感而感到自卑。
如果真有缘分这种东西,那么缘分尽了是真的能察觉到。那种从躯体内一点点剥离的,极为意识流的痛苦。那种想挽回却抓不住的慌乱。
一切都开始错过。
楚熄必须要依靠球体上细微的标记才能和江声抽到相同的号码,许镜危偏偏随手一拿就能拿到。
一切幸运都开始转移。
走进别墅内。
别墅内不知何时布置着神龛,旁边垒着一堆书籍。
焚香的味道渗透进了每一页书面和红木柜子里,星象仪、摆钟,和有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笔记散落,柜子上摆放着各种道具。
佛珠、星盘、塔罗。
楚熄站在神龛面前,微弱的光线映照他深邃面庞和额前湿发,他刚从寒风肆意的花园走过,竟然满头大汗。
楚熄的影子随着烛光晃动。
站在神龛前,他神色复杂地凝视许久。然后双手合十,永远明朗高昂,好像从不会为什么低头的头颅低下来。
发丝扫着他的手背,额头抵着手指,眉头用力紧蹙着。
管家在后面静默,看着楚熄在地面上晃动明烁的影子,听着不平稳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熄才转过头。
他抿着嘴角,手腕上佛珠往下滑。他面无表情地朝楼上走,随手从壁柜上拿出烟盒,弹出一支,“说。”
“啪——”
打火机的轻响很清脆。
一点红光迸发,把烟丝烧着。
一根接着一根,楚熄的目光没有焦点。耳边管家把楚家交给他的几个分公司情况细细说了,桌面上摆放着几份文件。
楚熄把胳膊挂在椅子上,用力咬着烟懒散地抬着眼皮。一张俊美稚气的脸上有着阴森冷意。
“还不够。”
他蓦地说。
管家:“……什么?”
楚熄又没有说话了。他根本就没有在和管家说话。
还不够,现在他得到的远远不够!
仅仅是这些怎么够呢?怎么够?怎么够!
他只拥有这些东西,一些钱,一些分红,一些随便发配给他用来打理的分公司,这些远远不够。
他这样怎么配做江声的男朋友。
他连楚漆都比不上。
太慢了,太慢了,怎么样才能更快一点。
脑海中腾然升起漆黑的烟雾,像是蜿蜒的蛇攀爬在他的脊背覆在耳边轻声说。
楚漆死了就可以。
楚熄口中吐着烟,雾气模糊他的脸。他咧开嘴笑了下,虎牙尖尖,绿色的眼眸在灰雾的遮挡下显得极为晦暗。
他死了楚家只剩一个继承人,除了楚熄还能有谁。
……可是不行。
江声会生气,会难过。江声把楚漆看得那么重要,让楚漆死了,真成江声白月光了。
比起道德,楚熄先思考这个。正是因为先思考了这个问题,楚熄没办法继续思考他要做什么、怎么做。
管家的声音打断楚熄的思维。
“少爷,还有……”
他挥手,旁边的佣人戴着白色胶手套,拿着一只快递盒。已经敞开,里面有干涸的褐色血迹。
死掉的小鸟尸体又出现在这里。
楚熄挑起眉毛笑了下,发丝遮挡下,他俊秀的脸上浮现很孩子气的笑脸,“走近一点。”
他深邃混血感的眉眼凝着小鸟尸体轻笑,点着烟的手指贴在凉透僵硬的羽毛上抚摸了下。
一阵血腥和恶臭,断裂的脖子隐约露出的颈骨,在小鸟旁边是一封打印的信件。
楚熄没有看,他知道里面是些什么。
可怜的小鸟。
楚熄发丝垂在眼皮上,一隙凹凸不平的疤痕撕开他的脸。粗糙手指捏着烟,用力地摁在尸体上。
只能发出一声闷闷的嗤响,青烟扬起,冰冷的温度很快就让烟头熄灭。
管家头皮忍不住一紧。
楚熄这段时间有了不少的改变。
他过去是个相当乐于和中老年女□□流的人,嬉皮笑脸的样子虽说痞里痞气,可说起俏皮话的样子实在让人喜欢。
又是这样悲惨的身世,和楚漆又有着这样的对比。
明明是富家公子哥,却流落街头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风里雨里漂泊挣扎着,但凡上了年纪的人都很容易对他有同情心。
就算楚熄是利用这些同情,也无法否认他想讨人喜欢的时候,很少有人不喜欢他。
而现在不一样了。
光影笼罩在楚熄的脸上,深邃轮廓被勾勒得半明半昧,他笑着说,“烧了吧。”
楚漆的变化其实也不少。更加沉默寡言、雷厉风行。
但是楚熄俨然更加可怕。
除了在江声面前还会撒娇耍酷,在别人面前彻底像是没了人情味,叫人胆战心惊。
“私家侦探已经找到了这个人的信息。”管家说。
“拿给我。”
管家把手里的文件交给楚熄。
这个人已经连着发了五天的快递,身份有重重掩盖。但楚熄找的私家侦探也不是吃闲饭的。
楚熄翻阅材料,挑起一边眉毛,笑了下:“熟人啊。”
他站起身换了身黑衣服,戴上鸭舌帽,去找秦宴。
他身体好,健壮得像是豹子,握着栏杆一个跳起就翻越。
蛮力让他足够压着秦宴打。
秦宴一开始还不承认,尖叫着说:“你是疯子吗,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
但最后气狠了也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承认,“都说了不是我不是我!你——好好好,就是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