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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没有任何声音,但顾清晖知道他在听。
他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十分冷沉。在勉强彬彬有礼的一声问候后,他再也遮挡不住任何情绪。
在和江声有了最深程度的亲密时,快慰、满足存在的同时,他的占有欲也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巅峰。
这让他难以保持平时的姿态,无法以清贵、冷漠,毫不在乎的姿态面对萧意。
“我没有挂电话,是我不知道你在听。但你不挂电话,是在做什么?”
第228章亲人就亲人之
人们对自己的亲人总是免不了诸多抱怨。这是不能选择的,从出生开始就命中注定的事情。诞生在哪个家庭,又接受怎样的父母、怎样的教育,都是无法决定的事情。
朋友需要长久的相处、无比契合才能成为朋友。
亲人却不是契合才成为亲人,也许他们之间的性格会构成巨大的矛盾,针锋相对,互相厌恶,可他们还是迫不得已要承认彼此的身份,这是轻易脱离不开的关系。
江明潮不属于此类。
江声不想要他的时候,随手就能把他丢掉。
浓重的影子落在江明潮的脚下,在见到江声的一瞬间,他构思好的言语就已经全部崩溃。
他面对江声的时候,感觉一切语言都变得十分滞涩,仿佛言语的权利都被江声剥夺。
这滞涩的感觉中也许还带着扭曲的快乐。
顾清晖算什么?
江声和他置气,才给了他机会。
可快乐之余,又装载着无比丰盛的痛苦、嫉妒、酸涩。
他时常觉得自己看着江声的时候蕴含着充满希望的祝福,那是属于亲人和家人的感情。可越是感受到这种希望,就越觉得注视江声的目光违背常理,抚摸他的头发脖颈牵他的手是断送幸福,他已经在江声身上尝尽苦头,又在苦涩中体会到美丽到叫人眩晕的绮丽幸福。
江明潮喉结滚动了下,垂着睫毛看着江声。
他竭力调动自己的嘴唇张开,声音有些很轻的沙哑,“你比我想象中的样子好很多。”
这是他应该说的话吗?
这是站在哥哥的角度可以说的吗?
江明潮分不清,他的思维无序。
江声扯开嘴角随便应付,“是吗?”
当然。
江明潮轻声在心里回答。
至少江声还有力气能从顾清晖的房间里走出来,而不是借顾清晖的手机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
江声现在的样子并不体面,他只是比江明潮做的最坏的打算好一点点。
衣服凌乱,头发也凌乱,一张漂亮纯洁,无辜笑起来的乖巧脸孔上,还有些没有消退的潮红。
嘴唇鼻尖都是红的,睫毛湿乎乎眼睛雾蒙蒙,连盯着江明潮看的样子都恍惚不像有多清白。他都这种样子了,还要嘴角弯弯眼睛弯弯地笑起来,让人觉得他肚子里、眼睛里的坏水都要溢出来,但又很难避免的,心脏狂跳,血液都变得火辣辣。
江明潮没办法看他太久,很快就静静地转过头。
心乱如麻,胸口有一种怪异的钝痛。他无法判断这种痛苦的来源。
弟弟身上错乱的痕迹都从敞开的领口爬到锁骨,黏腻地吻到侧颈和耳后。
江声皮肤本来就很白,那些乱七八糟的红痕落在他的身上格外显眼。想也知道顾清晖是怎么在他的默许下为所欲为的,也许江声还会指导他。
“……不要亲这里,我哥会看不到。”
应该是那种抱怨的呢喃。
也许声音只能剩下闷闷热热支离破碎的气音,都要固执地说出来。
江声就是这种会为了惹人生气做怪事的人。
会不会疼?
他的弟弟很怕疼。
江明潮这样想着,却有一股忽然的力度拽回他的注意。
江声抓着他的衬衫把他拽过来,冷眼看着他,表情冷酷死了,一路拽着江明潮回到他的房间门口。
“开门。”他说。
江明潮刷卡开门。
江声用力把他塞进去,然后用力关上门。
可他刚经过一场剧烈的体力消耗,现在的力气实在是比不上开始的时候了。动静小得可怜。
江明潮有些莫名其妙地想,顾清晖大概是听不到。
江声一转身,把他按在柜子上,抓着江明潮的手摸到自己脖颈的痕迹上。江明潮眼尾一挑,眼皮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下。
“他在我身上乱摸。”
江声喃喃。
“还乱亲。”
他又说。
“你知道为什么他能这么做吗?”
江声的扣子扣得很松,一点动作都让扣子松脱。
注意到江明潮瞳孔震了下,吸气忍着怒气和酸涩闭上眼睛的时候,江声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扯近,冷着脸逼他睁眼。
“快点看!”他说,“不然我让他乱亲还有什么意义?”
江明潮眼皮痉挛,做了下心理准备,睁开眼睛。
胸腔倏然燃烧起一种阴暗的嫉妒,有什么东西摇摇欲坠起来。
空气闷热。
江声眯着眼睛低头看他,松开手,笑了声,“真奇怪,留在我身上的痕迹,居然会让你觉得难受。你怒火中烧的样子都快取悦我了,哥哥。”
江明潮直起身,嘴唇抿紧,呼吸急促。
江声和他抵着额头,声音轻轻的,“因为我今天本来也是这么生气的,你做的自以为是的决定让我不那么开心。但我现在有一点原谅你了,因为我喜欢有人分担我的痛苦……虽然这样很坏。但我们的情感终于得到平衡,现在我们一样了。”
江声丢开他,抱着胳膊坐在转椅上,歪着脑袋看他,“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江明潮在原地的阴影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款步走出来。他把准备好的热腾腾的粥点外卖推到他的面前,额前已经有了些汗水,声音沙哑地回答。
“烦躁。”
江声看着热乎乎的虾仁粥愣了一两秒,他没想到江明潮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还真是体贴。
“只有两个字?”
江明潮看了他一眼,嘴角扯了一下,清隽的脸孔上有些极淡的阴鸷。
“我想杀了顾清晖的心都有了。我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准许他来碰你。在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找事做,可我做不到,你离我那么近,我却无法干涉你的决定。我站在门口,听我听不到的声音。想敲门,又觉得不应该,想离开,又觉得你应该想看我无望的等待。我想你现在是在享受还是痛苦……有没有在想我……有没有在期待我的痛苦。”
他的声音沙哑,说得很慢。
清隽冰冷的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柔和,鼻梁挺拔,嘴唇的颜色苍白,抿了一下,停顿,似乎在思索。
江声听他这么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