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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过来也一样,顾家有转移市场的打算。
现在萧意的所作所为却给顾清晖一个强劲的信号:他要撕毁这场交情浅薄的临时契约,那顾清晖也不会手下留情。
只要他愿意,可以给萧意添上无尽的麻烦,让他不得不离开庄园奔赴S国,进而延缓婚期。
思绪是理智的……吗?
为什么他对和江声共处时候的安静,都感到焦躁不安。
他脑海中萌生出无止境未发生的比较,出自江声湿润微红不留情面的嘴唇。
“你在看什么?”顾清晖忍无可忍地扯出话题。
江声看了他一眼,“看花。”
“我以为你在观察他们巡逻路线和换班时间,又在谋划要怎么跑出去。”
江声瞥过他一眼,根本懒得搭理。
顾清晖看着江声的眼睛。
桃花眼弯弯地懒翘起,睫毛好长,亮晶晶。
这双眼睛和他年少时看到的一样,永远明亮,像被春天洗涤,有着夏季的热忱。轻易俘虏他,又对他好;恶劣地戏弄他,又袒护他。
到今天,江声的眼睛还是那样明亮,他好像不会长大,不会变老。眼中有空白轻灵的歔欷,孤独古怪地永远活在自以为是的年纪,在自己小小的国度,花朵盛放的地方掌控自由的权柄。
变的是顾清晖,是萧意,是任何人,也许都不会是江声。这个世界的风雨理应为他绕行。
顾清晖无法平静。
……未婚夫,未婚夫。
简短词汇在脑海中拥堵。
本来是他。
应该是他!
白手套捏着被江声取掉的那枚戒指转来转去,攥紧,脖颈侧面的青筋绷起。
你也不想和他订婚的吧?
这句话顾清晖差点说出口,但阻止他的并非理智和教养,而是更汹涌的情感。
他更想说的是,其实谁都没所谓的是不是?
你只是缺少这一个机会。
*
江声在夜晚悄然从床上爬起,萧意还在工作没有回来,这就是江声的可利用时间!
时间是挤出来的!
他拉开门,小心听着“嘎吱”的微弱声音震耳欲聋地响起。安保员仅仅在室外,室内萧意还是给了江声自由。
江声花了时间把房子探索了一点,把布局牢记于心,顺便着重观察通风管道和各个窗户。窗户是没有被封住的,大概顾清晖和萧意都觉得江声不敢往下跳。
哼哼。
他当然不敢!
但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
夜色在豪宅中总是不那么浓厚。
花园有着亮光,安保员站在庭院远处,攥着对讲机,看着挂在三楼水管往下爬的江声。
他爬得很努力,挪动的时候抱着白色管道左看右看,表情认真,发尖也甩来甩去。
他愣了两秒,才说道,“呃,是的,我找到他了。”
这位先生,有时候还真是精力旺盛。
江声在长长的管道上小心翼翼地爬下来,踩在松软草地上的一瞬间,就开始估量自己计划的可行性。
他小时候可是很擅长爬树的。躲猫猫的时候只要爬到树上,根本没有人能找到他!
他正打算雄心勃勃地计划一下路线,就感到有厚重的阴影笼罩过来。
有着结实大块头的安保员围住了他,江声一抬头,四面八方都是面包人。
江声:“……”
他退了两步。
更远处的顾清晖走过来。
他站在路灯下看着江声两秒,冷锐的眼神很有风度。而后摘下眼镜放进胸前口袋,站在他们前面,挥挥手让他们退远一点,对江声说,“想出来散步的话,和我说一声就可以。”
江声:“……”
他默默地转身,抱着柱子就要爬回去。
顾清晖:“……等等江声,你可以走门,这样很危险。”
江声听到一声笑,他警觉且狐疑地瞥了一眼安保员的队伍,然后又松开手,“你不会和萧意告状吧?我只是出来玩,什么都没有做!”
顾清晖沉默了下。
“我睡不着,一个人太无聊了。”江声说。
顾清晖又忽然觉得这是什么丈夫不在家妻子寂寞难耐的恶俗剧本。
但他面无表情,轻声说,“我陪你。”
得来全不费功夫!
江声成功混入顾清晖的工作室,坐在沙发上立刻往软垫子上窝,乖巧道,“好了,你工作吧,我待在这里就行。”
顺便把脸也往垫子上埋,借着遮掩,飞快地把戒指塞进沙发软垫的缝隙里。
顾清晖走到办公桌就停下。他桌面上还有堆积如山的文件,却半眯着眼看了看他,挪到江声身边。
江声:“?!”
他的心提起来一点,手指攥紧成拳头按在沙发上。
发现了??
他惊疑不定地烦死自己刚刚的动作。
不是吧,江声的动作可是很隐蔽的!
他忍不住慌乱,现在立刻被发现的话还是会有大问题的。
如果萧意顾清晖又端着江声转移阵地,这枚戒指也一定会被严加看管,江声的机会就更是少了!
顾清晖一句话都没有说,连声招呼都不打,手从江声胳膊里面穿过。
江声愣了下,顾清晖把他整个端起来抱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手臂横在他的腰间,压紧。
后背都是黏腻滚烫的心跳,挤得他胸口开始发闷,吓得江声的心脏也开始咚咚咚敲鼓一样重跳起来。
顾清晖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喘息,他垂下眼睛笑了声,贴着江声的脸颊蹭了下,短短的棕褐色头发搔两下他的耳廓。
江声忍不住躲了躲。
“在紧张什么?”他脱去手套的手从江声的手背扣入他的指缝,“手心都在出汗。”
江声:“。”
他努力克制不去看沙发缝隙里被挤出来的一个小夹角,生怕暴露自己的心虚。
所幸顾清晖并不觉得江声的紧张是意料之外的事。
在他看来他和萧意同级,都是恶劣的罪人。江声的厌烦,暴躁,紧张和抵抗,都是理所应当存在的事情,现在江声的挑拨,好脸色,都是因为他还抱有希望,对他们心存利用。
怀里沉甸甸的,江声身上的香味像从骨头里透出来,暖融融地跟着接触渗透进感官里。
顾清晖的神经在紧绷、厌烦、憎恶中,感到一阵温柔的安抚。
月光透过窗户落在桌面散落的纸张上,他有些享受这样的静谧,逐渐放松,把额头抵在江声的肩膀。
江声却并不安分。
他不是洋娃娃也不是阿贝贝布偶,他是个活人啊!是个活人就会忍不住努力扒着沙发想走,“你不工作吗?你快上上班把我求你了!”
“我看到你就没办法工作。”顾清晖轻松地一收胳膊,把江声重新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