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地藏的话,白素贞的神情反而放松了下来,闯一趟魔域,只是修养一段日子,这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此番多谢地藏菩萨相助!”
白素贞冲着地藏施了一礼,不论妖族与人族的嫌隙有多深,但这次地藏是真的很帮忙了。
地藏摆了摆手,面上带上了慈悲的笑意,想了想才开口对白素贞道:“魔族近来在人间界屡有动作,若是妖族方便,还请伸出援手。”
白素贞拱手道:“自当尽力!”
不论如何,人情是欠下了,白素贞也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当下也不再多说,径自扶了顾瑶磐往来路而去。既然是要修养,自然要快些去城隍庙找老徐才好。
此时的城隍庙里,老徐却是见到了两位不速之客。陶孟楚和荣文圭一左一右站在老徐的面前。
“你们两位这是......”老徐看着陶孟楚和荣文圭,一时间弄不懂他们的来意。
“顾瑶磐是不是来过你这里?”陶孟楚看着老徐,从城隍庙往地府去是最方便的,顾瑶磐不可能舍近求远。
老徐被陶孟楚问得一愣,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了些变化,目光在陶孟楚和荣文圭的身上来回打量了两遍,这才点了点头。
“那她人呢?什么时候进的地府?”一旁得到了肯定回答的荣文圭接着问道。
“有段日子了。”
老徐的脸色算不上好,前些日子顾瑶磐的肉身发生的那些变化他正找不到人说,如今好歹来了两个能说得上话的,虽说不知道他们和她是什么关系,但想起陶孟楚数次陪在顾瑶磐身边的样子,老徐都觉得他是个可以拿主意的人。
“你们跟我来!”
陶孟楚和荣文圭互视一眼,心中都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老徐的态度让他们两人的心都有些往下沉。
穿过那道水样的帘幕,跟在老徐身后的两人无暇去感叹周围的清幽环境,几道守在厢房外的虚影让两人的心早已提了起来。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在这样隐密的地方,老徐还会专门安排人看守?
老徐冲着两道人影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这才推开了厢房的门,将两人让了进去。
厢房里的摆设十分简洁,只余下靠着墙的一张床榻,床头的小几上点着一支线香,余烟袅袅。顾瑶磐正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陶孟楚三两步便奔到了榻前,第一步居然就是将手凑到了顾瑶磐的鼻端,当感觉到她鼻端仍有着微弱的呼吸时,脸上这才露出了不知是哭是笑的怪异表情。
“你吓死我了!”
他双腿一软便在床边坐了下来,慢他一步的荣文圭站在进门的位置,脸上的表情庆幸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复杂,目光在陶孟楚紧紧攥着顾瑶磐的手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挪了开去。
“顾瑶磐这是神魂出窍去了九幽吗?”缓过了劲来的陶孟楚看着老徐问道。
老徐点了点头,略低头踌躇了片刻,开口道:“两日前,她的肉身突然口吐鲜血,当时守在门外的鬼吏吓了一跳,连忙叫来了老夫,只是过了不久她就又安静了下来,一直到今天,她们仍然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魔域中碰到了什么危险。”
荣文圭眉头一皱,开口问道:“两天前?”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就是在两天前,陶孟楚跑去跟他说要下山一趟,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陶孟楚的脸色突然一变,想起那天自己感觉到的心头猛然一痛,原本有些放松下来的心情再一次提了起来。
他握住顾瑶磐的手腕,将自己修炼多年的精纯灵力从她的脉门处渡入了顾瑶磐的体内,微闭双眼探查着她体内的状况。
“胸口处经脉有些淤塞。”
片刻后,陶孟楚睁开了双眼,荣文圭看着他的动作,眼中闪过一缕嫉妒,他闭了会眼这才重又睁开。他与顾瑶磐之间相隔的岁月终究是太远。
“两天了,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到底如何了?”陶孟楚自言自语着,看向老徐道:“我想入地府,可以吗?”
老徐看着陶孟楚的眼睛,这个年轻人会提出这个要求,实在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但看陶孟楚对顾瑶磐紧张的样子,一种从未有过的念头在老徐的心里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荣文圭。
要论相处的年月,这位前任茅山掌教与顾瑶磐在一起的时间明显比这位陶孟楚要长得多,但看他反而不像陶孟楚这般紧张。
活人显然是不能入地府的,这是不论谁来都不会答应的事,哪怕老徐看出了陶孟楚的意图,但他仍然摇了摇头。更何况,就算他去了地府,也没什么可以帮上顾瑶磐的,还不如在这里安心静等。
看到老徐拒绝,陶孟楚也明白自己是在强人所难,可让他就这样什么也不做的等在这里,他实在是做不到。
老徐向两人交待了一声便先行出去了,两个大活人在他这城隍庙里,他还有些事要准备,不然两人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看着老徐离开,陶孟楚看向了荣文圭,老徐不答应,那么他能找到的支持者就只剩下了自家掌教了。
“掌教!我想开黄泉路下幽冥,您能帮我护法吗?”
陶孟楚也不藏着掖着,他觉得对自家人不必做这些事,想做什么便说出来,能不能行都可以商量。
荣文圭看着毫不犹豫的陶孟楚,一时间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这么不顾一切的时候,似乎在长平的时候也是有过得吧?但时日太久,他好像有些记不得了。
那段记忆像是隔了一层纱一般,每次他回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特别不真实,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总记得那时顾瑶磐的样子。
清清冷冷的,仿佛谁也不放在她的眼底,偶尔和他说话,也是一副什么也不挂心的样子,他还小的时候好像问过顾瑶磐: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可是那个时候她就总是看着远处的天空,什么也不说,后来他也就不问了。
“你下幽冥又能做什么呢?”荣文圭问道。
陶孟楚低下了头,他知道荣文圭说的是事实。
“我只是想站在离她近一些的地方,万一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可以最快的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