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珏、谢娘子和孟蕴都看了过来。尤其是孟蕴,更是提着她的瓮灯也走了过来。
孟昭认真看定孟彰:“你确定要用我手上的这个?若是想要用别的火种,我这里还有合适的,可以给你换。”
孟彰摇摇头:“多谢大兄,我就要这个。”
孟昭深深看了孟彰一眼,终于将手中的火种递了出去。
孟彰谢过,拿着那火种点燃了手中舟灯的烛芯。
孟显默不作声,待孟彰的舟灯亮起火光后,直接对孟彰伸出手。
孟彰就将那火种递了出去。
一旁的孟蕴跟孟昭说:“大兄,你借火种不若也借我一用吧。”
孟昭默然点头。
孟蕴一笑,果真就将那火种从孟彰手中接了过来。待她点燃了瓮灯中的烛芯,孟蕴才将火种交还给了孟昭。
捧着火种,孟昭团团看了他的这些手足一眼,最后转身直接向孟珏和谢娘子那边走去。
莲灯还在孟珏和谢娘子手上拿着,内里也已经安置了灯盏,只是还没有点亮而已。
他们似乎也在为挑选哪个火种烦恼着。
孟昭走过去,将手中火种往前一送:“阿父、阿母,不若就用这个吧。”
孟珏和谢娘子停住了话头,定睛看他,没有立时伸手去接。
“你确定吗?”孟珏问。
孟昭含笑点头:“儿很确定。”
正是因为今日乃是他们自个儿制作的灯笼,因为这灯笼意义甚为特殊,所以孟昭才要将这枚火种送出。
如果孟珏和谢娘子也用这一枚火种点亮他们手中的莲灯,那这火种的意义也就不一样了。
谢娘子这才伸手去接过那火种,将莲灯中的灯芯点燃。
孟昭将火种收起。退回去的时候,他对上了孟显、孟蕴和孟彰的目光。
孟昭一笑,将那盏四角宫灯抬起,冲着孟显、孟蕴和孟彰三人晃得一晃。
四角宫灯那绘着的、眉眼和仪态与他们手足四人很有几分相似的童子童女得烛光辉映,似乎也格外的灵动。
“我这个长兄,是要庇护底下阿弟和阿妹的。”他说,“并不是要让底下的阿弟和阿妹全部为我做助力的。”
孟昭又说:“我记着,你们也都要记得才是。”
孟显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孟昭一眼横过去:“莫不是阿显你要乱我心境?”
孟显连忙摇头。
孟昭这才有些满意了:“那……”
孟显一个激灵,立誓似地道:“绝不会有下次了。”
孟昭再看得他一眼,目光往侧旁一转,落到了孟彰身上。
孟彰浑身一个激灵,站直身体直直迎上孟昭的视线。
他不敢躲,也不敢避,实在是孟昭此刻的气场太有些摄人了,孟彰只觉得自己的气场都短了三尺。
更关键的是,孟彰还没有忘记火种一事是他起的头。
孟昭看过他,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问他们三人:“可都已经收拾停当了?还有什么差了的、缺了的?”
孟显、孟蕴和孟彰齐齐摇头。
孟昭便提着他的四角宫灯,引了孟显、孟蕴和孟彰站到孟珏和谢娘子后侧。
“走吧。”孟珏一声令下,便一甩袖袍,带着谢娘子提灯往外走。
孟昭和孟显一左一右地走着,将孟蕴和孟显护在中间。
灯会人多,他们可不放心让孟蕴和孟彰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在孟昭和孟显的更外侧护持的,则是今日里特意点出的孟府部曲。
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从孟府走出,往长街外去。
因着此时夜色渐深,便显出他们手中灯笼的火光来,这灯火又映衬了灯笼乃至灯笼之上的道意与蕴意。彼此联结,相互辉映,更叫他们这一群人在黑夜中越发的瞩目。
才走出长巷,就见旁边宅邸的大门从里面打开,有人提着灯笼被簇拥着走出来。
也是浩浩荡荡的一大家子人。
孟珏打眼一瞧,笑着颌首见礼:“七族兄也去看灯?”
对面被簇拥在正中央处的郎君也笑着颌首还礼:“今日乃是元宵,等会热闹,便领着家里人去走一走。”
孟珏与对面的孟七郎君叙话时候,谢娘子、孟昭和孟蕴也各自在孟七郎君身后找到了同辈的族兄弟族姐妹。
只有孟显留在孟彰侧旁不动。
孟彰往那边看去一眼,传音问孟显:“二兄,你不陪着大兄一道吗?”
“不必用上我。”孟显说,“先前大兄有暗下交代,让我照看好你,我真过去了大兄才该生气了呢。”
孟彰无声地笑了笑:“二兄,我也不是小孩儿了,不需要时刻被人看顾着。”
孟显仍是站在旁边不动:“不只是为着这个。”
“还有什么?”孟彰问。
孟显看他一眼,引着他的视线去看那些若有若无观察着他们这边厢的那些族兄弟、族姐妹:“我还得负责拦人。”
孟彰沉默了一下:“需要么?”
“怎么不需要?”孟显说,“阿彰,你就算少跟族中同辈的族兄弟、族姐妹打交道,也该是能察觉到他们的那些视线的吧?”
孟彰低低叹一声,不说话了。
孟显看他一眼,踌躇少顷,问:“阿彰你想要见一见他们?”
孟显说的见一见,当然不是那种当着家中长辈的面结交的那种,而是私下里的、没有长辈在场的、更为随意一些的族中聚会。
孟彰摇摇头:“其实也不是很想。”
孟显给了孟彰一个眼神。
你看,我就说你不想的吧。
孟彰自襁褓时期起就待在孟府中,少见外人,就算最开始是不得已,可到现在他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清净。偶尔像今日这样随同众人一道出行赏灯、游玩尚且没什么,可真要是让他跟其他人坐在一处闲谈,接受其他人的奉承吹捧……
不是不可以,但总是不习惯,也不会喜欢。
孟彰在孟氏族中的地位特殊不说,这半年来也确确实实很是做了一些事,风头一时无俩,族中年轻一辈不论是服气的还是不服气的,对孟彰的观感都太过复杂,为了减少事端,避免败坏了他们的兴致,孟显觉得自己该拦一拦。
孟昭和孟蕴大抵也是一样的想法,但他们选择的是先发制人。所以事实上,孟显也不过是阻拦在孟彰身边、隔绝那些族中同辈兄弟的第二道防线而已。
孟彰定定看了孟显一眼,忽然问:“二兄,族中有兄弟、姐妹很恨我吗?”
孟显既觉诧异,又觉得很合理。
他家幼弟本来就是极其敏锐的一个人。但凡是他想要知道的、在意的,少有他不知道不理解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是有一些。”
“为着什么?”孟彰先问了一句,随后又道,“五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