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诚彬眼盯着县丞一帮人刚走,身体还未放松,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县令大人到!”立马身体绷紧,随时准备战斗。
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不过听闻新来的县令跟县丞不是一派,两人处处针锋相对,你支持的我就反对,你反对的我就支持。
若这是如此,县令的到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文诚彬也是放松下来,静待其变。
……
听到线人密报,说是山外有个小山村有大事发生,有人斩杀了小霸王赵振飞甚至他麾下的三个走狗。县令徐祯卿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想杀老小两个霸王的人多了去了。
整个县城,数万人,起码一半以上的平民百姓恨不得食肉寝皮。赵军华、赵振飞父子所犯之罪,称之为罄竹难书也不为过。
奈何赵家算是当地的大族,跟其他的世家大族关系极好,更是跟县丞勾结到了一起,狼狈为奸。
徐祯卿有心查出他们的罪证,被他们孤立起来,也是无从下手。
幸好自己独辟蹊径,从那些被赵家欺负,甚至家破人亡,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穷苦人家下手,循循善诱,就把他们发展为线人,搜集赵家的罪证。
直到,那天消息传来,有人打死了小霸王,斩杀了三犬。用的是儒术,文气幻化成长剑的模样,甚至大犬姚吕栋临死说了一个“正”字。
莫不是自己结拜三哥的独子,文家苗裔。所用的儒术,也是文家家传,独一无二的儒术——正气歌?
今日徐祯卿急忙赶往猎头村里,希望能在别人找到之前,将自己的侄儿文诚彬保护起来。如果苍天保佑,是的话!
徐祯卿急忙赶路,还是慢了一步,路上碰到县丞一众。没有平日里的趾高气扬,一副霜打的茄子一样,狼狈不堪。
徐祯卿眼神炯炯,犹如凝实的光芒,盯着萎靡的县丞,笑道:“这不是县丞大人么,今日为何如此狼狈,是被何人欺辱,告诉本官一声,我好登门拜谢。”
县丞脸色一变,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匆匆而去。
望着县丞十数人的背影,徐祯卿也是慢慢收齐了笑容。对方十几个都是修真者,甚至其中不乏捕头这样的好手,反观自己一方只有三五人,其中只有一名修真者,而且实力低微,不值一提。
自己上任的时候,恩师已经明言,帮不了太多,自己只好匹马单枪上任。
一方面,三哥夫妇被魔教妖人所害,儿子下落不明。之前三哥有暗示,说是要西行,自己只能大海捞针似的寻找失踪一年的侄儿文诚彬。
另一方面,此县的前任县令也是恩师的弟子,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前些年无故被害,传言是西部妖族所害,一直无人敢上任,只能让本县县丞暂代县令一职。自己前去就是查明真相,为师兄报仇。
自己调查很长时间,在这个县城能杀得了前任县令的只有县丞,县尉以及赵家三个。追根溯源,前任县令的死归为利益之争,师兄怕是影响了什么人的利益,得罪了人,而被暗害。
此事怕跟县丞和赵家脱不了干系。
也罢,此事须从长计议,今日还有大事要做。
……
县丞一干人等走后,村民团团围住文诚彬,十分担忧。远处观看的姥姥和小女孩也悄悄的回到屋里。如晴空白云,轻飘而来,无影而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文诚彬一一拜谢,整理衣冠,静待县令。
村民们也是按下激动之情,传言现任父母官是个青天大老爷,但毕竟只是传言。
徐祯卿来到猎头村里,倒也不再着急,睿智的眼神,扫视一周,然后把目光落在了村民中间的一个少年书生身上。
书生年少且俏,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眼神有灵,看了让人觉得心欢喜。
看着被村民隐约护住的少年,徐祯卿微微点头,环视一周,哈哈一笑,道:“听闻有恶犬伤人,本官特地前来看望。不过乡亲们精神抖擞,容光焕发,不像被恶犬伤了的样子!”
众人哈哈大笑,县令清廉不假,却是没想到如此幽默,是个妙人!
“村老何在?请带我往村中一观。”
徐祯卿开口道,面带微笑,甚是和蔼。
村中最有威望的老人,排开众人,拄着拐杖,上前施礼道。
“老朽见过父母大人,老朽痴长几年,对村子略知一二,就由老朽给大人带路吧。”
徐祯卿一把扶住老人,点点头,拉着老人的手,围着村子转了一圈,讲解村子多少人口牲畜,村民的生活如何。
纵然老人报喜不报忧,一圈下来,徐祯卿也知道,村民的生活不易。本来山中妖怪野兽毒虫就多,加上送符的横征暴敛,纵然朝廷几乎不收税收,村民的生活也难以为继。
徐祯卿紧紧的握住老人的手,老人手上的老茧如竹片一样锋利,划破他的手,他也丝毫在意,叹气道:“乡亲们受苦了,不过恶霸已死,短时间也没人骚扰你们,待我解决了源头,还大家一个太平。”
老人被县令大人的一番话,感动的涕泪纵横,说不出话来。
徐祯卿又拉着老人说了一会贴己的话,漫不经意的道:“村子有人读书吗,挺好的。科举之路虽然艰难,但也是个出人头地的出路。”
老人摇摇头,笑道,表示那个少年不是自己村中之人,是来投奔远亲,却没想到,远亲病故。来村子大半年,一直病殃殃的,村中之人经常救助一二,倒也住了下来。
徐祯卿知道老人没说实话,也没点破,这些人人老成精,是套不出什么话来。
点点头,道:“相逢即是缘,我去看望一下,本县文风娇弱,士子书生极少,能照拂一二最好。”
老人双手微微一抖,面不改色,自然笑呵呵,令人领着县令前去文诚彬家里。
徐祯卿来到文诚彬暂住的小院,院子不大,胜在干净,舒适。里面种有几颗竹子,在秋冬肃杀之季,平添了几分绿意。
两人似不相识,谈谈四书五经,有时考校一下文诚彬的书法。村民见两人相安无事,又见文诚彬微微点头,都退到院子外面。
徐祯卿带来的人,也被他示意出去,只剩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