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张 月下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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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如烟似雾，无穷星空、浩瀚大海都被它遮蔽不见。

渔船孤零零地在一片迷蒙中行驶，沈星站在船头，颇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

“原来你在这里。”老头从船长室出来，走到了沈星身边。

“嗯。”沈星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双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前方，好似要将这迷雾看穿一般。

老头拿出一个透明纸袋，在沈星面前抖了抖：“这时专门为你准备的衣服，都是中国品牌，你拿去换了。你这身RB产的西装在中国可是没有卖的，不想在登岸后立刻露馅吧？”

“好。”沈星惜字如金，接过了纸袋。

老头又道：“看你心情还是不佳，不如在船舱洗浴室洗个澡再换，这样也舒服一些。”

沈星从善如流，拿着纸袋径直去了洗浴室。

一刻钟后，他穿着一身纯棉的白色休闲装回到了甲板。

沈星原来是想用冷水冲个澡，醒醒脑也好，可令人惊喜的是，这渔船上居然有热水，沐浴之后感觉分外地神清气爽。

老头正倚靠在栏杆上吞云吐雾，见他到来，便随手将烟头扔进了海里，打了个招呼：“这么快就出来了？”

全身干爽之后，沈星的心情也的确好了不少，一张口轻吐三个字：“便宜货。”

老头哈哈大笑：“不然呢，难道想让我给你买世界名牌？小子，可别太贪心了。而且你看到了，这艘船的乘客只有你一个人，收你一千万日元，根本不算贵。”

“这个的确。”不仅如此，这船走一趟还能不被海警和巡逻船拦截，老头必然走了门路，沈星承情道：“谢谢你，志田先生。”

老头瞥了他一眼：“谢就不必了，我可是生意人。别以为我会为了你小子亏本，老头子眼里从来都是利益当先。”

沈星轻声道：“也对。”

“大晚上的，想必你也饿了吧？”老头忽然说道。

确实，沈星从中午到现在打了好几架，杀了数十人，可一直粒米未进：“志田先生居然拔毛了，想请我吃饭？”

“是啊，老头子请你吃大餐。”他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着六七个沈星常吃的面包还有两瓶纯净水。

沈星接过袋子，看清了里面的东西，顿时嘴角一抽：“就这个？”

“怎么，不满意？那我拿回来吧。”老头伸手欲抓。

“哎……”沈星叹了口气，脚尖一点，向后退了一步，他实在是饿得不行：“哪里哪里，能填饱肚子已经是邀天之幸，我怎么能再奢求更多。”

老头收回手，莞尔一笑：“谢老天有什么用，这东西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老头子我从店里拿的，要谢也该谢我才对。”

“您老说的都对。”沈星无奈道。

接着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面包便往嘴里送去，这时老头又抢上一步，阻止了他：“这个你还是留着下船再吃吧，和你小子开玩笑呢。毕竟你是付了钱的，在我的船上怎么可能再让客人吃这么粗陋的东西。小伙子们，把网拉上来。”

“咔嚓！”船上灯光骤亮，刺得沈星用手遮住双眼。

七八个水手拿着桌子、椅子、锅子、餐具、电磁炉、烤炉、还有一张大网走了过来。

他们将一应东西摆好之后，老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沈星先落座：“你是客人，你先坐，我去看看今天有什么好货。”

他将那张大网拉开，往里一瞧，顿时眉开眼笑：“不错，不错，小伙子们今天很卖力嘛，搞到了不少好东西。”

龙虾、螃蟹、鲍鱼、扇贝各挑出了五六个，让水手们先将这些食材清理一下，再拿上桌。

沈星看着他们飞速地剥壳取肉，不禁感叹道：“志田先生，你的这些员工真是厉害，不光能做水手，还可以当半个厨师用。”

老头嘴角微翘，得意道：“这个自然，他们都是在海上讨生活的，处理起海货来当然有一套。”

不多时，一盘盘虾尾、蟹肉、鲍鱼、扇贝端了上来。老头打开了电磁炉，放上锅子，开始烧水。

沈星看着满桌海鲜，肚子里饥肠辘辘，忍不住问道：“志田先生想做什么？海鲜大杂烩？”

老头摇了摇头：“你小子别小看人，今天老头子我煮碗海鲜面给你尝尝。”

“好，志田先生亲自下厨真是难得，看来今晚有口福了。”沈星呵呵笑道。

水很快煮沸，老头将一盘盘海鲜投入锅里，仅仅过一过水，又马上捞上来。边上水手们加起了烤炉，把过了水的海鲜放在烤架上。

沈星嗅到了一股好闻的香味：“这是碳烤？不过这香味是怎么回事？”

老头用夹子摆弄着烤架上的海鲜，笑道：“你小子鼻子倒是挺灵的，这碳是用水果味的香木烧成，自然有果香味，烤出来的东西同样香气扑鼻。”

“咕噜。”听了老头的介绍，沈星一连咽了好几次口水，伸长脖子直勾勾地看着烤架，越发地期待了起来。

“快烤好了。”老头把烤架交给水手们看顾，自己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小保温杯。杯子一拧开，一股诱人的香味立刻在甲板上弥漫开来。

“这又是什么？还冒着热气呢。”沈星瞪大了眼睛。

老头倒了一小杯进锅里，又加了一点纯净水：“这是鸡高汤，炖了24小时，不过只能放这么一小杯。”

尔后他马上把面条放进锅里，开始煮面。

接下来几分钟里，老头又陆续加入了香菇、青菜、葱以及少许调料。

很快面出锅了，水手们把烤好的海鲜细心地摆放在面上。

“请用吧。”老头把一碗海鲜面放在沈星的面前。

碗里各式海鲜摆得极为赏心悦目，而且颜色鲜亮，香气浓郁，水果的甜香、蔬菜的清香不断地挑逗着他。

如此完美的一碗海鲜面，倒让沈星一时间舍不得吃它了。

“傻小子，干看着干什么？”老头有些好笑的问道。

沈星的手在筷子上不断地摩挲：“就这么吃掉它，感觉太可惜了。”

老头闻言哈哈大笑：“快动筷，别发痴了，食物做出来不就是给人吃的么。别吃面，先喝口汤。”

沈星被说动了，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清澈无比的海鲜汤放进嘴里。